许蓉晚再一次无形中被打脸,气得剁了下脚,不管不顾就要上前去将青衣女婢拖下马,丝毫没有记起来刚才就是眼前的青衣女婢把自己从马车上丢下来的事。
愚蠢!
阮明心在心里暗讽,许世林光荣了大半辈子,结果却生出来这么一个草包女儿,绣花枕头,不堪重用。
青衣女婢半点都不惧让许蓉晚的动作,她在许蓉晚上前时,双腿轻夹马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向前走了几步,让扑过来的许蓉晚落了个大空,整个人摔到了地上,头上绾好的髻也松了,簪在头上的步摇也因为这样的大动作从间掉下来。
芊芊玉手支撑在脏污的地上,掌中划出几道血痕,痛得许蓉晚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她看了看青衣女婢,又回头去看马车上的阮明心,红着眼眶却不肯让眼泪掉落,她活到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羞辱。
眼前这群人眼生的很,她能肯定自己在盛京这么多年,绝对没有见过他们,一身平凡的百姓衣裳,看着材质顶多算家境不错。不过不管是谁,今天居然敢这样对她,等她回家以后,她绝不会放过眼前这几个人的!
“你们几个给我等着,我们走!”许蓉晚从地上站起来,向自己的马车走过去。
她的那些下人也赶紧跟了过去。
要说这些下人什么好呢?真是狗仗人势!
刚开始还一副指高气昂,高人一等的样子,换到主子受气了,一个个还不是就跟个窝囊废一样。
管家将马车往边上靠,让开了许蓉晚的马车。两车并列时,青衣女婢侧头往许蓉晚的马车撇了一眼,同样是冷冷的眼神。
待对方走远后,云裳帮阮明心掀开了马车上的帘子,然后才回身找管家问道%3a“管家,你刚刚怎么不把六王府的腰牌拿出来?就算那人再无礼,见了六王府的人,也得避让三尺吧?”
管家只是朝着云裳的方向友善的笑了笑,继续专心驾着马车,并未回答云裳的问题。
阮明心见云裳一副好奇得紧的模样,还是不忍的出声给她答疑%3a“这点小事无需牵涉六王府。云裳,你要记住,有很多事情能自己解决的千万不要想着依赖别人。”
前世何尝不是如此!
且不说会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就是依赖一个人久了,你就会降低防御危险的本能,慢慢的丧失掉保护自己的能力,然后成为一个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废人。
听到这话,云裳神色一怔,垂着脑袋一副羞愧的模样,这么简单的道理,她真是猪脑子啊,居然没反应过来。
看来哥哥让自己跟在明姐姐的身边是没有错的,因为她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拉起阮明心的手,云裳温笑道%3a“知道了,谢谢明姐姐的教诲。”
阮明心亦跟着笑起来,前一世活得太累,这一世,她好想将自己一身的仇恨报完之后,能够真正的,痛快的,笑上一笑。
而云裳看着眼前眉眼含笑的明姐姐,先前的那种陌生感又再次涌上心头。
这么疲惫的笑容,从前从未出现过在明姐姐的脸上啊
许蓉晚一走,看热闹的百姓也散开了,管家一路顺通的驾着马车回六王府。
而方才灰溜溜离开的许蓉晚,此时方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怎么可以就放着这一群欺辱她的人离开!
“来人!来人!”髻松松垮垮的,许蓉晚干脆把整头长放下,一手敲着马车的车厢壁,一边冲着外面的下人喊道。
“xiao jiě,出什么事了?”外头的下人一个个的可都是人精,刚才许蓉晚在阮明心手上吃了亏,这会儿他们当然得讨好了这位主子,不然她到时迁怒到他们身上就不好了。
“快派人去跟着刚才那群人,查查她们的来历。”许蓉晚倒想看看,究竟他们是什么身份,在盛京城内,居然不惧她西瀚皇商的名号。
回想起阮明心方才一脸不屑的模样,许蓉晚生平第一次有了失败感。
“是是是,小的这就派人去查。”方才的那个下人立马狗腿的应道。
回到许府,许蓉晚越想刚刚的事情就越生气,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多人看着呢,这下她面子里子都丢大了。又想起刚刚阮明心的表情,心里就更加暗恨不已,她何时被人这样对待过,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事,哪有别人欺负她的份,最好别让她再碰到这个女子,要不然一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许蓉晚坐在房间里,神色恨恨地想到,越想越觉得自己咽不下今天这口恶气,非要让那人知道得罪她的下场是什么。
她猛地将手边的茶杯甩出去,还是不够解气,就起身将桌子上的一切拂到地面上,弄得一室狼藉。
丫鬟们听到里面的动静,就知道许蓉晚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没人敢进去触她的霉头,毕竟平日里大xiao jiě的脾气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现在进去,岂不是找死?
而许蓉晚闹腾了半天之后,也觉得有点累了,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摔了几个杯子,气也消的差不多了,挥挥手将外面的丫鬟叫进来打扫刚刚的残局。
而大街之上,围观的百姓见许蓉晚离开之后,也纷纷转身离开。离开的时候对着阮明心的马车摇了摇头,心里暗叹,看她们个穿着也不像是富贵人家,进京的时候也不打听打听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这下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有她们受的了。
还有一个好心的大娘忍不住上前说:“姑娘你怎么就惹得那个小祖宗了呢,要不你们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大娘转了转头看四周没有人注意这儿,又小声说:“我看姑娘你们还是躲一躲吧,她可是皇商的女儿,你们惹不起的。”
阮明心看到这些目光时没有在意,听到大娘这样说,笑着对大娘点了点头。
“谢谢大娘你了啊,我们有分寸的,这就走。”然后让车夫把马车赶走,走的时候还冲着这位好心的大娘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