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是认的哪门子亲?”胡周问。
程贞德道:“avaritia的开发者是他的父亲,也是我的师兄。现在,我们都认为有必要让你了解一下avaritia产生的背景。”
“等等,什么叫你们都认为?你们商量过了吗?”胡周问。
“我正在和小艾聊。那是数字层面的交流,不妨碍我们面谈。”程贞德道,“还有七分钟,我尽量多给你提供一点信息。你知道混沌神经网络吗?”
胡周:“……”这书看得累,不仅累,而且看不懂。
程贞德道:“在人工智能的发展历程中,图灵测试是第一个关键性的标杆。”
胡周:图灵测试是神马东东……
程贞德道:“为了跨越这道坎,当时的科学家做了各种尝试,最终用深度学习结合超级计算芯片的方法解决了这个问题。”
胡周:深度学习?这又是神马……
程贞德道:“在各种可行的深度学习神经网络之中,混沌神经网络占有重要的地位。”
胡周:啥?馄饨?
程贞德道:“混沌神经网络能通过动态联想记忆加以重现和辨识,而不发生混淆,这是其他神经网络所不具备的。”
胡周忍不住打断道:“大叔,老实说,我对此一窍不通。能说得浅显些吗?
“哦?这样还不够浅显?”
胡周:“……”-_-b
“好吧!那我尽量讲得再通俗点。”程贞德道。
“等等,”胡周道,“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听我说完,你就会知道这跟你有很大的关系。”程贞德继续说道,“混沌神经网络大大改善了卷积神经网络的记忆能力,从而为小艾这种强人工智能的诞生创造了条件。当时,除了avaritia之外,还同时诞生了另外六个超级智能体。”
胡周不禁想到了小艾和纳兰大叔提起过的那“六个兄弟姐妹”,还有纳兰大叔那个正七边形的小世界。
小艾,再加六个兄弟姐妹,不是刚好七个吗?正好一人占七边形一条边。
程贞德道:“当时,全球大联盟发起了‘天启计划’,尝试整合7大超脑的能力,来做一件大事——破解宇宙发展的规律,洞悉宇宙的过去和未来。”
胡周忍不住嗤笑:“算命啊?”
程贞德认真道:“试想,如果大爆炸理论成立,那么这个宇宙在诞生之初大爆炸的那一刻就已经确定了今后的一切,一条永不中断的因果链贯穿了宇宙中的一切过程。”
胡周:“……”又听不懂了。
程贞德道:“如果宇宙的起源就像桌球开球一样,所有球都将严格按照物理规律运动。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计算的呢?”
胡周有点明白了:这看起来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程贞德道:“更进一步说,如果宇宙大爆炸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那么在爆炸之后,他会不会再施加干预,来编辑既定的命运?”
哎哎哎!胡周渐渐有些明白这件事和自己的关系了。
别的人或许不会相信命运被编辑这种事,可他不能不信。因为他知道分明有个蹩脚的命运编辑者一直在折腾自己啊!
“改变既定的命运,这实在是太诱人了。”程贞德道,“可是,在命运之河中漂流的人类,又怎么可能感知到自己命运的脉动呢?”
对啊对啊!怎样才能看清自己的命运走向呢?胡周也很想知道。
程贞德道:“所谓命运,如同量子一般,一旦被观察,就会被改变。又如同一个人试图将自己提起来的,在经典宏观力学上是不可能的。蜜蜂能察觉到养蜂人的存在吗?”
“这……能吧?”胡周踌躇道。
“恐怕不能。”程贞德道。
“哦……”胡周心想,现在不能,也许将来能呢?
程贞德又道:“一辈子都不可能,不,可能是生生世世都不可能。”
胡周:“次……”
“而解决这个问题的,是清水大学基础数学研究所的钟教授,当时数学界的一位泰斗。”程贞德道,“由于他引入了分形理论,天启计划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哦,分形理论啊……”纵然胡周的眼前满是提线者提供的文字资料,也难以一时消化如此巨大的信息量。
程贞德看出了胡周眼中的茫然,解释道:“打个不太准确的比方,分形理论就像通过分析一片树叶的一生,来推测一棵树的命运。”
这倒很有启发意义。
树叶可以看成是一棵小树,这棵小树的生命周期大多在一年到数年之间。
那么,当一棵树凝视树叶的时候,就能够以此洞察自己的过去未来,并且大胆猜测自己是哪棵更宏大的树上的一片叶子。
如果能够清楚自己的前身今世,那么改变自己的命运也就不再那么遥不可及了。
“听起来很高深的样子。”胡周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说。
程贞德道:“但操作起来并不复杂。我曾经参与开发过一个识别植物果实的智能模块。首先用分形得到几种水果轮廓数据的不规则性,然后利用三层神经网络对这些数据进行辨识,继而对其不规则性进行评价,几次卷积之后,就能很快形成比较准确的识别机制。”
胡周灵光一现,心想:人工智能是生活在数字世界中的生灵,让他们了解现实世界中的果实,甚至了解果实的生长过程,是不是有点像让人类感知异世界的存在?
而对自己而言,已经有了向下穿越破世界的经历,那么,是不是可以按照这个思路,实现向上穿越,探查命运编辑者所处的世界?
可是,程贞德说的这些也太玄乎了,在这互联网如此发达的时代,竟然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什么分形技术,其真实性就有点问题了。
胡周疑惑地问道:“知道这些技术的人应该不多吧?”
肯定不多,连云上的那位大小姐都没提起过这件事呢!
程贞德道:“运用这套技术的人很多。但了解基本原理的人确实不多。”
“为什么你知道得这么多?”胡周问。
程贞德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道:“我有个很好的朋友。钟教授是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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