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牧只觉得自己的小腿被猛地一扯,人就随着惯性扑向了前方,同时一阵剧痛伴随着一股腥臭从自己大腿根部传来,他从喉咙里歇斯底里的挤出了一个艹字后,只听见“吧唧!”一声,一切又归复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雍牧觉得那似乎仅仅是一瞬间,他发现自己正双膝着地,跪在地面上,昏暗的光线下他发现自己的身边还散落着一些茶褐色的玻璃碎片。就在他纳闷的时候,那个难听的笑声再度响起,“啊,对了,我忘了告诉你,相思子毒素中毒后,通常要经数小时至数天的潜伏期才出现综合征,比如你会感到口腔灼烧、吞咽困难、恶心、呕吐、血痢、腹部痉挛性疼痛、昏睡、定向障碍、惊厥、黏膜发绀、昏迷、循环衰竭、视网膜出血、血尿和少尿……”
雍牧这才猛地抬起头,他立刻发现自己被囚禁在一个没有窗户、八方开外、破旧阴暗的房间里,房间里除了一张桌子以外,什么都没有了,头顶上一盏低瓦数的灯泡高高挂在房顶中央,一阵水声则是从身后的一个角落传来的……
这个场景实在是太熟悉了,雍牧一惊,这,这不就是那个小女孩被肢解的密室么!
“……你别恨我,要恨你就恨你老婆,这是她替你选的。”那个声音再度响起,随之而来的又是无尽的黑暗。
老婆?!雍牧一阵懵圈,这是怎么回事,他连女孩的手都没有摸过,哪里来的老婆?难道……想到这,他立刻摸黑上下抚摸自己。粘稠的头发,明显是好长时间没有清洗过了。瘦弱的身体,憔悴的连这么几下手部运动都能让他感到气喘吁吁。轮廓分明的五官,已经被拉拉渣渣的胡子死死地包围住……
“我是谁?!”雍牧失声道,他已经可以肯定这张脸和这个身体并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十八岁的,尚未完全发育起来的身体。“难道我是……”雍牧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现在可能就是第五名死者!
雍牧很快回过神来,他开始回忆自己听到的第一句话,相思子毒素,没错,凶手说的就是这个东西,然后呢,然后他说了什么?雍牧努力的集中精神,他闭上眼睛,摒除一切杂念,他必须要记住所有与凶手有关的细节。
“然后,然后是……”雍牧一边回忆,一边小声的嘟囔:“口腔灼烧、吞咽困难、恶心、呕吐、血痢、腹部痉挛性疼痛、昏睡、定向障碍、惊厥、黏膜发绀、昏迷、循环衰竭、视网膜出血、血尿和少尿……”说道这,雍牧猛地睁开眼睛,他想起了刚才灯灭之前身边散落的那些玻璃碎片,身体瞬间凝固了起来,脑子里只剩下“相思子毒素”这五个字。
接下来便是一段漫长的等待,他不知道毒素什么时候会在他的体内起效,心里只是默念着凶手留下的那两句话。
也许在梦中的时间概念是模糊的,他觉得过了很久,却又记不得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紧接着他便开始出现喉咙灼烧,恶心呕吐,这些种情况仿佛就是在一瞬之间发生的。
雍牧先是痛苦的呻吟着,突然他感到小腹突然抽痛了一下,立刻一股剧烈的疼痛油然而升,就像一个拙劣的橱子用一把很钝很钝的刀来来回回地在他肚皮上切割,间歇性的还会狠扎一刀。
雍牧疼得眼前一片白花花的,他眉头紧锁,整张脸上没有半丝血色,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流了下来,他只能双手捂着肚子,死死抵着小腹不住地揉搓,最后他双腿一软,倒在在冰冷的地上来回翻滚着,就像煎着一条干咸鱼一样。
最后雍牧终于忍不住了,他破口大骂:“牛犇你个茶壶,屁股都烧红了,你tm还在干什么,老子快疼死了……”但这一切似乎没有什么用,雍牧骂了好一会,疼痛的感觉却愈来愈剧烈,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断了,没多久,他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一张黑猫的大脸隐隐约约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它瞪着一对碧绿碧绿的大眼睛看着他,像是一种悲鸣、一种狂笑,一半恐怖,一半得意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慢慢地,雍牧觉的黑猫的脸开始无限扩大,扩大到最后,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上两只惨绿惨绿的瞳孔,而那仿佛地狱里发出的“咕噜咕噜”声却变得越来越大,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与灵魂都开始一点一点的加速下坠,坠入他身后那可怖的阿鼻地狱。
“快醒醒,雍牧,快醒醒……”大石已经冲了进来,他一边死死的按着像是发了疯一样的雍牧,一边冲着被推到在地上的牛犇大声吼道:“你还愣那干嘛,还不赶紧让他醒过来!”
牛犇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丝,接过大石的手,大声的在雍牧的耳边大声道:“雍牧,你现在听我说,钥匙!”
雍牧猛地睁开眼睛,身子一松,软软的瘫在了沙发椅上,眼前柔和的灯光下一张熟悉的脸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你没事吧!”大石急切的大量着他,雍牧能感觉到他的真心,心里突然一酸,热泪几乎涌出眼眶。大石见状,担心他是不是哪里受了伤,一边问一边手手脚脚的检查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还流马尿了?”
“我,我没事,你,你才流马尿了!”雍牧笑了起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石如释重负的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接着说:“你是不是看到了?”
雍牧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大石见状立刻看向牛犇,牛犇看了眼电脑上显示的波峰数据,深色凝重的也点了点头。大石这才轻声问说:“你看到了什么?”
雍牧没有立刻回答,他低着头,胸部剧烈的起伏着,显得有些惶恐不安。
“要不我们休息一下,等你舒服点再说。”大石见状便知道雍牧一定是看到了一些让他难以接受的事实才会显得如此惊魂未定的。
“没,没事,一会就好。”雍牧稍微回了回神,他不想等太久,他害怕自己会因此而遗漏了什么,所以他只是喝了一杯水之后就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把他在催眠状态下看到听到的一切都描述了一遍。
“根据雍牧的描述和电脑数据的显示,最有可能接通的是雍牧被囚禁那段。”牛犇沉思道。
“那,那两个自称是神的怪物呢?”雍牧又恢复了结巴,这让他很怀念被催眠时语速流利的状态。
“那个也许是一种暗示,也许什么也不是……”牛犇没有立刻回答,他想了想才接着说:“目前国际上对催眠的深度的分级主要是采用阿伦斯的六级深度法。其中可分为浅、中、深三种催眠状态,而每一种催眠状态又可再分为两个不同的等级。所以,总共有三种催眠深度、六个催眠等级。浅催眠状态主要特征为运动抑制;中催眠状态主要特征为感觉抑制;深催眠状态主要特征为幻觉产生。而我们今天做得主要是为了收集在这六个状态下脑电波的波峰范围,所以我让你依次进入了这三种状态。”
“所,所以你的意思是……”
“你刚才描述的所有东西中,可能只有一部分是与凶手的脑电波产生共鸣后看到的。”
雍牧倒吸了口冷气,刚才那种肚子里好象有一百只老官鼠在撕咬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那么,现在应该已经出现第五名死者了。”大石神情严峻的看着雍牧。
“相,相思子毒素是什么毒?快把我疼死了!”雍牧说着,脸上一阵五颜六色交替更换着。
“相思子毒素又叫相思子毒蛋白,并含相思子碱、海巴佛林、葫芦巴碱及相思子酸……”
“得得得,你还是别说了,我来吧,你这么说他能听得懂么?”大石打断了牛犇的话,直接说道:“氰化物听说过没有?”
雍牧点点头,这种出名的毒药,他当然是听说过的。
“如果说氰化物在世界毒物中排名第十,那相思子毒素就是排名第五,它的威力仅次于沙林,沙林知道不?就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在东京地下上造成13人死亡6,300人受伤的东京地铁沙林毒气事件。”
雍牧使劲点点头,东京地铁沙林毒气事件虽说发生在他出生前,但是随便在网上找找都能找到非常详尽的报道,若不是当时释放毒气的人并不专业,释放出来的剂量并不太多,否则死亡人数绝不止十三人那么少。
“相思子毒素成年人的致死剂量是小于0.01克,是目前已知最毒植物毒素之一。最可怕的是,中毒的人不会立刻死亡,它会慢慢的,慢慢的让你全身的内脏溃烂,最后活活痛死!”大石说完紧接着便是一阵无声的沉默。
卧槽!雍牧情不自禁的在心里又骂开了,而那种钝刀切割的感觉却依然历历在目。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牛犇开口结束了大家的沉默,“就这么等第五具尸体出现么?”
“不!”雍牧没等牛犇说完,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说:“我,我记得凶手最后还说了一句‘你别恨我,要恨你就恨你老婆,这是她替你选的。’这,这又是什么意思?”
大石眉头紧蹙,“说不定这就是最后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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