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她娘家的亲戚都来了,一看我大哥死了,这还了得,丈夫都没了,往后让她一个人怎么过,娘家一群人哄吵着将我大哥的尸体抬起来,要往郭大海家抬。
街坊邻居都来劝说,说先把尸体放下,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千万别做不理智的事儿。
可我大嫂的娘家人哪里听得进去这些,他们说死的不是你家人,你们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人死了,而且是刚跟郭大海吵完架就死了,这明白的事实,难道等尸体臭了腐烂了再去找他讨说法?
我一听也对,尸体还是新鲜的,往郭大海家一搁,就不怕他不招。这事儿一耽搁,就没戏了。
我大哥被几个壮汉抬到郭大海家,直接放在了他家的床上,郭大海吓坏了,跪在地上给我大嫂的娘家人磕头,可这些哪里绕的过他,有人说,不赔一百万这事儿永远没完。
这话一出口,几乎所有的娘家人都同意并附和。
我一瞧,这是他们在起哄啊,想要趁机勒索郭大海一笔,不过我转念一想这也正常,我大哥死了,留下我大嫂一个人带着两孩子,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要真是郭大海害死了我大哥,那他郭大海就得承担这个责任,你们说对不对?
王三柱越讲越激动,义愤填膺的他此时就像一个爱国战士,在时时刻刻保卫着他的家园,他说完你们说对不对之后便暂时停止讲话,看着马洛和苏希,似乎在等待着二人肯定的回答,这种时候,倾听者很容易被演讲者的话给感染,从而产生同情心,同情心会干扰人的正常思维,这种情况下,人的理智也许会缩水。
但王三柱却忽略了一个问题,他的倾听者是马洛,一个绝不会听凭一人之词就断定结论的人。
院子里有把很大的太阳伞,伞下面是一张桌子,以及四把时尚的防腐木制成的椅子,马洛指着椅子说:你坐下来慢慢说。
王三柱哎哎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苏希也紧挨着马洛坐了下来,现在她对这件事充满了兴趣,毕竟她是法医,这没经过解剖的尸体,也不知道死因,怎么他们就断定郭大海是害死王大柱的人,这不科学,也不符合逻辑,这完全是村人的愚昧。现在她到想听听还有什么下文。
王三柱的两只手放在桌子上,可他又将手挪了下去,放在腿上,显然他不知道将手放在什么位置更合适,如此一个憨厚腼腆的人,看上去并不是一个可以为非作歹的人,他坐好以后开口了:我大嫂有娘家人撑腰,在郭大海家哭天喊地的闹。但郭大海家也有亲戚啊,不一会儿的功夫,郭大海家的亲戚也闻声赶来,两家人当时就在院里大打出手,从院里打到家里。
正当人们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我大哥突然从窗户给飞了出来,就像一头死猪一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头磕在一个大石头上。
这下完了!我大哥本来已经死了,好歹没出血,这一撞,脑袋上开始流血,我大嫂当时就晕了过去。
马洛打断王三柱说:等等,你说你大哥飞出了窗外?
王三柱使劲点着头说:就是的,飞了出去,当时我也被吓够呛了。
“你大哥是被人扔出窗外的。”
“我当时也这么想,一定是郭大海家的亲戚把我大哥的尸体给扔了出去,不管怎么样,这下事儿更闹大了,娘家人尸体飞了出去,更加恼怒,打的鸡飞狗跳。”
“后来呢?”
“后来警察来了,把参与打架的人都拘留了。可是警察说我大哥属于正常死亡,从窗户飞出去之前已经死亡,所以郭大海是无罪的。有警察的干预,我大嫂的娘家人也不敢硬闹了,但过后还时常会威胁郭大海一下,郭大海可能也是怕了,几日没出门。”
马洛再次打断他的话:你大哥死后,有没有再次看见穿白孝服的人?
王三柱瞪大眼睛,眼神里流露出恐惧状,他说:看见了,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儿呢。我们把我大哥的尸体装进棺材以后,暂时停放在他家的院子里,亲戚们开始忙乎他的丧尸,该请阴阳的请阴阳,该烧纸的烧纸,我大嫂已经穿上了孝服,跪在棺材跟前哭个不停,我上前劝慰她,没想到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说就是我,要不是晚上我把大哥叫走,大哥也不会死。
我当时委屈极了,警察说我大哥是正常死亡,也许他有先天性什么疾病。我在那里待不下去了,浑浑噩噩的走回了家,躺在床上开始想这一切,我躺的那张床,就是我大哥当晚睡着的床。我躺在那张床上,总感觉床要比平时还硬,无论我怎么翻身,就是感觉不得劲儿,我想大概是我的心理作用,就将两个枕头摞在一起,这样我枕的高感觉舒服一点儿。虽然人死了我也很害怕,但那毕竟是我的亲大哥,我到希望他变成了鬼能来到窗前,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想着想着,我就有点儿迷糊了,白天闹的累了,我眼皮子好像滴进了胶水,开始难以睁开。
当时月光正好照在我的身上,我还特意看了一眼月亮,比头一晚还要亮一点儿,我闭上眼睛,准备先睡一觉再说,可就在我刚刚闭上眼睛的时候,忽然感觉天又阴了,我一下子就意识到不好,因为那天晚上根本没有云,就算有云来,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挡住了月亮。
我睁开眼,看见窗户上,站着一个穿白孝服的人,我看的清清楚楚,那腰上,还有几根麻绳。我当时就清醒了,从床上跳起来,抡起枕头就朝窗户砸去,枕头砸在玻璃上弹了回来。
那穿白孝服的人就像一张纸一样,晃晃悠悠的离开了窗户,向院子里飘去,我头皮一阵发麻,这八成是遇到鬼了,我大哥也许就是鬼上身死的。
我跳到地上拎起斧头,但我不敢硬追,我走出屋,绕到鸡窝那里,听说大公鸡可以辟邪,我伸手从鸡窝里抓出一只正睡觉的公鸡,抱在怀里。
可那穿白孝服的人却不见了。
“他在房顶上,而且还是两个人。”马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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