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柏言简意赅,语气平淡。
但话说的却十分坚决,丝毫不容动摇。
独孤玉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这是离州首战。
徐建柏乃是第一关的守将,若是他当场投降,这仗也没什么意思了。
所以,独孤玉也不废话,高声道:“好,徐将军对离桓的这份忠心,某家佩服,那我们就战场上见吧。”
“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某家有一句话要奉劝你,站在城头上,不一定安全。”
话落,他也不管徐建柏听没听懂,径直策马离去。
徐建柏望着独孤玉离去的背影,眉头深锁,不明所以,“站在城头也不一定安全?这是什么意思?”
他心中想着,转头看向城头上那威风凛凛,大气磅礴的巨型投石器。
徐建柏知道叶洵的秘密武器虎尊炮,射程一千步,爆炸性范围伤害。
但他们毕竟是站在城头上,一千步距离的虎尊炮不一定能打的上来,但投石器一定打的下去。
所以胜负尚未可知。
“难道叶洵军中还有秘密武器?”徐建柏眼眸低垂,喃喃自语。
顿了顿。
徐建柏微微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想这些没有意义。
他麾下这些将士,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兵。
他有信心凭借加固后的汇平关,守十日以上。
与此同时。
副将吕源跑了过来,眼眸中浮动的火焰,“大将军,卑职已全部检查过,没有问题。”
“只要夏军胆敢靠近,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徐建柏听着,满意的点点头,“好,千万让兄弟们打起十二分精神,今日一战,恐怕没有这么容易。”
不知为何,他总是一阵阵感觉不踏实。
.......
汇平关外。
夏军帅帐。
叶洵正研究着,汇平关到苏门关这段路上的行程。
与此同时。
独孤玉身披铠甲从帅帐外踱步而入,揖礼道:“殿下,汇平关守将乃是跟随离桓二十几年的老将,拒绝投降。”
叶洵微微点头,这种结果他早有预料,随即站起身来,眼眸微眯,“那我们就不用再留情了。”
“神机营准备,五军营与三千营护卫两翼,今日本宫要让诸国知道,什么叫炮火洗礼,什么叫钢铁肉汤。”
此话落地。
众将领心中燃起热血齐声,揖礼道:“是,殿下。”
随后叶洵率领众将士,向关下而去。
片刻。
呜,呜,呜......
咚,咚,咚......
夏军军阵中,响起了阵阵号角声与阵阵擂鼓声。
五军营和三千营在一道道领旗下,慢慢动了起来,从两翼向汇平关下运作。
神机营居中,火枪营在前,炮营在后,骑兵营护在神机营两翼,向关下推进。
三大营队列十分整齐,坚韧的铠甲,锋利的兵刃,恢弘的气势冲天。
今日一战,所有将士都准备好了血战。
片刻。
三大营推进到距离城关三千步的位置,全军列阵。
火炮在一众挑夫子的牵引下,穿过火枪兵方阵,被拉到了最前方。
陆战宁身披明光铠,腰挎横刀,手握令旗亲自指挥。
随着他一道道命令传下。
三百五十门红夷大炮分为两排,调整好炮口,随时准备发射。
叶洵,陆九渊,通幽,穆凌霜一众人,就站在火炮阵地后方,手中皆是拿着千里眼。
此时他们的心情无比激动。
前些时日他们已亲眼见识过火炮的威力。
一门火炮的威力已是势不可挡,三百五十门火炮齐射,那将是毁天灭地。
三千步的距离,对面城头上的守军可是连他们的毛都摸不到。
这一战必将载入史册,震古烁今。
城头上。www.bǐqυgetν.℃ǒm
徐建柏与吕源两人,望着城下的阵仗不禁一愣,这么大的攻势,他们早已预料。
但此种阵法他们倒是一次见。
没有投石器,云梯等工程器械,主力也全都放在了两翼,没有进攻的意思。
只有摆在军阵中央,那一门门黑漆漆,散发着寒意的铁管最为亮眼。
徐建柏两人看的出来,整个三大营几十万兵马,都是围绕着这几百根铁管来布置的。
吕源不禁疑惑道:“大将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虎尊炮?”
徐建柏眼眸低垂,微微摇头,“应该不是,虎尊炮若是有这么大,怎么会被叶洵带入岭南。”
“再者说,这距离怕不是超过了三千步。”
此时,徐建柏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若是这玩意的射程有三千步,那就麻烦了。
他们只有被轰炸的份,连防抗的余地都没有。
但吕源显然还未意识到这一点,冷哼道:“装神弄鬼,这世上哪有可以射三千步的军械?”
“若是如此,全世界都投降好了,哪里还需要打?”
“今日我倒要看看叶洵搞的什么鬼?”
“几十万大军围绕着几百根破管子打,真是胡扯!”
徐建柏直勾勾的盯着炮兵阵地,沉声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莫要轻敌。”
“你有没有叮嘱将士们,若是发生爆炸,往墙根躲。”
吕源应声道:“大将军,您就放心吧,不单单是叮嘱,而且都已实战演练过了。”
他们两人正说着。
突然。
一阵阵巨响从城下炮兵阵地轰鸣而起,惊天动地,震耳欲聋,直冲云霄。
连擂鼓与号角声都是湮灭于轰鸣声内。
徐建柏两人心下大惊,应声望去。
只见那一枚枚黑漆漆的炮弹正向城头轰鸣而来,速度极快,宛若一道道黑色闪电。
徐建柏第一时间便是想着躲,随后开始怒吼,“躲!躲起来!”
但他的声音根本就穿不出去。
电光石火间。
三百五十枚炮弹,向城头,城前与城中,无差别覆盖而去。
转瞬间。
轰隆隆......
轰隆隆......
一阵阵爆炸声便冲天而来,轰鸣于汇平关关头。
这一刻城头已是地动山摇。
落在弓弩营中的炮弹瞬间爆炸,周围的士兵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炸的血肉模糊,甚至是炸成几节飞了出去。
再远一点的士兵,也已被气浪吹的七零八落,飞溅出去的弹片,无情的射杀着周围的士卒。
城头上,无论是城楼,车弩,投石器,还是守在城头的离州军,全都接受着炮弹无情洗礼。
仅仅一瞬。
方才还气势恢宏,固若金汤的汇平关城头,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红,化为修罗炼狱。
城头上的士卒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幸存的士卒刚刚觉得炮火停息,想要喘息。
第二轮轰炸便紧随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