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叶洵的话。
林立一滞,随后起身上前,揖礼道:“卑职在。”
叶洵看向他,面带严肃,一本正经道:“本宫现命你为辽州大都督,统领辽州军政大权。”
此话落地。
陆九渊一众皆是一愣,转头看向叶洵,随后又将目光落到了林立身上。
林家庶子?
三十来岁的年纪?
辽州大都督!?
林立更是被叶洵此话吓的大惊,急忙揖礼道:“卑职感谢殿下信任,只是卑职资历尚浅功劳不足,怎可担此大任?”
叶洵风轻云淡,沉吟道:“扯淡,本宫说你当得你就当得,与旁事何关?你放心,到时候本宫会让父皇给你派几名得力干将辅助你。”
“越是有人看不起你这庶子,本宫就越要让所有人看看,你林立究竟有没有能力担此大任。”
“但丑话说在前面,你若是自己不争气,本宫便只能将你调到詹士府谋份闲职。”
听闻此话,林立十分激动,急忙跪下叩首,“谢太子爷信任,卑职定当竭尽全力,尽心尽力将辽州治理好,绝不负太子爷信任!”
陆九渊几人听了,皆是面面相觑,摇头苦笑。
他们真的是老了。
现如今太子爷干事,真是不拘一格,想干就干,绝不会强加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过,陆九渊几人也相信太子爷的眼光,定然不会扶植一个废物。
叶洵之所以给林立这么大的官,那也是有考虑的。
其一,他认为林立确实有能力,只是经验与资历不足,但这无伤大雅,派人辅佐便是。
其二,他要让天下人知道,洵太子说一不二,绝不墨守成规,惹了洵太子就得死,有功之人就会重赏。
其三,山东土改已经接近尾声,他正好趁着此次机会肃清辽州内的肖家余孽,而后全面推行土改,他相信林立就算撞的头破血流也不会跟自己哭诉,他需要林立作为新人的那股冲劲儿,兴许能为土改带来一些不样的东西。
也许其他人会认为叶洵此举太过鲁莽,有扶植党羽的嫌疑,但叶洵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他并不在乎别人如何说。
......
贞武十七年,六月十五日。
大夏。
上京城
东西两市的肖家盐铺,围满了前来购盐的百姓。
今日城中盐铺全都关门了,告示牌写的清清楚楚,【海城沦陷,盐脉尽失,盐铺已断盐】。
与此同时。
大夏好一些州城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肖家盐铺关门,食盐断货。
“这肖家究竟在搞什么鬼!?我排队两日都没买上盐,今日更是直接关张,这还让我们老百姓活吗!?”
“就是,即便海城沦陷,但肖家可能没有盐吗?他们这是拿我们百姓不当人!”
“我听说,肖家在淮水旁修了好几座盐仓,食盐全部都在那里!”
“估计又是肖家和陛下扛上了,你们忘了六年前,肖家就曾断过一次盐?”
......
百姓们堵在盐铺门口高声抗议,义愤填膺。
更有甚者直接找来斧子劈开了盐铺的门,不过当一众怒火中烧的百姓冲进商铺内时发现,店铺内早已人去楼空,空空如也。
不远处的一处茶楼上。
中书侍郎肖德润和礼部侍郎肖承福两人,正喝着昂贵的极品益寿茶,吃着糕点。
肖家盐铺外面的一幕幕,被他们两人尽收眼底。
此时两人脸上皆是噙着笑意与楼下百姓们的焦躁,形成鲜明的对比。
肖德润啖了口茶,沉吟道:“等着看吧,百姓们对于肖家的怒火,马上就会转移到朝廷上,某很期待一会儿如洪流般的百姓冲到青龙门前,是种怎样的场面。”
肖承福亦是优哉游哉,“相比于这件事,反而是辽州城的鸿门宴更加令人期待,此时捷报......哦不,对于咱们敬爱的皇帝来说,应该是噩耗。”
“应该已经在来上京城的路上了吧?”
“不知道咱们的皇帝陛下,此番会如何应对断盐与太子噩耗。”
“你记不记得六年前断盐的时候,陛下召咱们两人入宫?”
“哈哈哈......”肖德润狂笑出声,“某怎么会不记得,那可是咱们陛下最为狼狈的时候了,当时就连那嚣张跋扈的镇国公,都只有跪着听的份。”
茶楼中传出来的狂笑声,穿过窗棂,融入到街上百姓们的肆意谩骂声中。
与此同时。
距离肖家盐铺不远处的一家商铺门前,突然响起了阵阵鼓声与铜锣声。
敲敲打打的声音,迅速盖过争吵谩骂声,成功将百姓们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紧接着,一杆招旗被立了起来,迎风招展,上面绣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夏商盐铺】。
随后,一块【夏商盐铺】的牌匾被挂到了门头上,这店铺算是正式开业了。
就在百姓们困惑不解之时。
一名青衣小厮,手持铁片弯成的土质喇叭,朗声道:“今日起,夏商盐铺正式开业,斗盐只需十钱,而且皆是细盐,不限量,要多少有多少!”
此话落地。
主街上的百姓们先是一愣,随后欢呼的向夏商盐铺跑去。
“我就知道陛下不会让我们断盐,而且每斗才十钱,那该死的肖家可是每斗六十钱。”
“哈哈哈,今晚终于有盐吃了,不过他方才说细盐是什么意思?”
“好像是陛下吃的御盐吧?”
“走走走,没想到今日我这六十钱可以买六斗盐,这次再也不用吃寡淡的菜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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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脸上的愤怒皆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满是欣喜。
茶楼上。
肖德润趴在窗台上向下看,不屑道:“陛下也还只是这老一套的东西,每斗十钱?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几日。”紧接着,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护卫,沉声道:“去,通知盐库,先倾倒半库盐再说。”
“想趁机将盐价打下来?门都没有。”
“某家要让陛下亲自将海城重新送到我肖家手中。”
肖承福跟着站到了窗户旁,沉吟道:“方才,那小厮喊的细盐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