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生确实是老实人，至少他对燕青的询问没有任何恶意考量，老老实实地就是回答，当然，伴随的是一种下意识的作呕反应。
好吧，或许方生饮食的时候，时不时又是见着恶心的境况，甚至于是出现在被他食用了的部分食物上面，又是使得他臆想到自己口中和胃里的部分。
他强忍着不开口，哪怕是呕吐也不愿意查看，他永远不希望知道自己吞食的，到底会有怎样的部分。
也许，只要他没有见着，那些个恶心的存在就不会出现，掩耳盗铃，一叶障目，那都是极为高深的精神境界，或许真的是可以应对异常现象。
“对！很清楚的！咖啡是那种棕色的，我就是喝那种普通的咖啡，就棕色的，但杯子里面，黑的白的……就是很清楚一个人头啊！”
是咖啡，那就很好了，再怎么糟糕也无所谓，最好就是引起恐慌，彻底打垮咖啡市场。“怕上火，就喝加多宝。”正宗凉茶加多宝，是世界上最为顶尖的健康饮料，只管使劲吹捧。
反正燕青是不喝咖啡的，对于方生说的恶心境况，并没有多少的共鸣，甚至于燕青还有些走神，他真的不知道方生怎么才能够从那样狭小的杯具里，就是清楚地看到一个人头。
没有答案，即便燕青详实追问，方生也没有办法回答，甚至于是陷入一种自我怀疑中。哪怕他能够记忆住曾经发生的一切，但很显然，方生的思考判断能力已经是很切实地被削弱。
事情继续发展下去，在方生还没有感受到不同的情况下，他自身或许就会被彻底侵蚀，再也没有能够见到异常，而事实上，异常始终是不存，问题在于他丧失了一种感知，本质上已是被蛀空的傀儡，下意识地忽视了不妥。
燕青的询问刺激到了方生，比较起早先说方生家人坏话更使得方生恐惧，他在战栗，在哆嗦，用力地掐着自己的大脑，竭力地思考，方生希望是记起什么，但一切如常，并没有被忽视的。
可正就是那样的一种一切如常，更是使得方生恐惧，毕竟，谁都知道确实是发生了不好的事项，可他就没有办法理清思路。莫名地，他就知道自己丧失了一部分记忆。
可能是无关紧要的，也可能是极为致命的，他和异常之间，到底有怎样的一种契合，被改变了的，又到底是什么。
似乎是没有意义的追问，可对于方生而言，那是极为痛苦的，没有谁愿意接受自己记忆被随意隐瞒和篡改。
现在，燕青知道方生没有可能解决这一次的事件，那么，在燕青没有出现的情况下，方生应该就是倒霉地死去，只方生一副倒霉样，想来也不会有路过的高人帮扶。
林七没有帮忙的能力，方生也不认识什么高人，在精神被侵蚀，记忆被干扰的情况下，初初方生可能还尝试着向各路人寻求帮助，但他总会是在被打击中放弃，那一种精神衰颓的进程会被极大地加剧，稍微越过一种程度，就再也无法挽回。
即便到了最后事件真的被解决了，再也没有异常纠缠，可方生受到的伤害和影响，已是没有办法挽回。当然，如果没有谁揭穿的话，或许方生还能够继续下去，但他毕竟不是他了，即便记忆一模一样，在一些人眼里，总是不同。
燕青诱导着方生寻求帮助，就方生现在的境况，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对于异常表现，燕青还是欠缺了更多的信息，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方生继续倒霉，最好就是在燕青面前被纠缠。
实在是好奇，即便不止一次偶遇神秘，但燕青着实没有直面的契机，或许，方生能够满足燕青的小小的一个心愿。至于方生在那样的实现中受到怎样的伤害，那就不是燕青需要关心的了。
稍微一次两次的刺激，总能够接受的，就方生现在的精神状态，还没有那么糟。
燕青故意指引着，暗示方生可能患上了某一种罕见的精神类疾病，所谓的异常，都是不存在的。也许，方生需要看心理医生，再或者是到大医院进行全面的体检，脑瘤之类的病症压迫神经，也可能导致精神异常。
很显然，那样一个解释，方生无论如何都没有可能接受，如果他真的愿意接受的话，他压根就不会急着来着燕青。事实上，所谓的精神病，本就是不存在的，又怎么可以以此说服方生呢。
燕青的目的，不过是更深入地刺激方生，让方生更加地竭斯底里，多少是加深一种映像。那是很不好的一种趋势，精神处于一种糟糕状态的人，没有谁可以预料到他们接下来的举措。
可能是死里求活，也可能是自暴自弃，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改变，也更可能牵引异常再一次出现。既然已经逼迫得方生到了这地步，恶灵之类的罪魁祸首，不可能在最后收获的关头就是放弃。
燕青可以等待，等待事件的自然演进，但无论是在湖畔与方生的初次见面，再或者现在的重聚，燕青都是有意加剧事件进程。
来到新世界，即便是第一次参与事件，燕青也都没有想过是老老实实在一旁观望，不过是适应一种无力和恐惧。自始至终，燕青想着的，都是与恶灵直面，不要怂，就是干。
真男人就是要干，正面干，不管对方是什么，没有什么好怕的，最多不就是死得很惨么，反正燕青不怕，只管着骗人就是。看看有哪个傻子真的是被骗了，燕青还乐呵呵地在一旁看着别人送死，如果有快乐水伴炸鸡腿，那就美滋滋。
“没有！我没有发疯！我是真的看到那些了！”方生急切地否认，燕青几乎是他所能够想到的和异常存在关系的唯一，他不愿意因为精神病的说法使得燕青无动于衷，哪怕他知道燕青多半是推诿，更是要加强情绪。
推诿也好，谦虚也罢，既然燕青选择和方生接触，那必然是有所求的，只要不过分，方生可以接受。应该是要钱吧，那也是方生唯一能够想到的自身可以给予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