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望两侧路况，还是一般的拥堵，那是典型的城区交通，无论是新世界，又或者是旧世界，只都是一般。城市中心的转移并没有使得河西地区的交通得到好转，甚至于是更糟。

燕青对于交通规划没有太多的了解，也没有资格就交通问题指指点点，他不过是老老实实地看着。似乎是要从不变的交通里找到些旧时痕迹。当年上学，燕青也是在这一片地区生活过的。

和新世界做对比，燕青出身的旧世界，河西地区并没有彻底没落，至少在旧城改造上得到了重置。不变的拥堵，气象总是不同，浓郁的生活气息，还有蓬勃的朝气，人的精神面貌会被影响着。

或许，那也是因为旧世界异常情况不曾太过活跃的缘故，一些个的不幸或者群体的糟糕情绪，没有可能长久地郁结。人与自然相合影响，一切就是不同。

对于佛系的老司机，那样一种恬然又是风骚的姿态，燕青确实是好奇，至少燕青完全没有可能大庭广众就是听着那样一种风骚的情歌，偏生还很有着激情。

经典始终是经典，就着堵塞的交通，人的心情似乎也是被舒缓了。不自觉地应和街拍，“愤怒的情人”，那一种旋律和歌词不住徘徊，想笑，又是有些伤感。

因为角度问题，燕青没有能够见着老司机的正面，不知道能够厚颜无耻到当众yy的中年大叔，该是有着怎样的一副脸皮，在旋律回荡的时候，是否有着稍微的一些惭愧。

好吧，大抵是不存在的，他只会是洋洋得意。燕青没有给老司机炫耀的机会，一种感觉，如果和那老司机闲聊的话，燕青会被沉重地打击着。

当年的老司机，也曾经是风光过的，靠着一手淋漓尽致的飙车技术，甜言蜜语，劲歌热舞，不要钱，不要命，不要脸，也确实是勾搭了不少的妹子，什么款式都有。

那样的一种风光和得意，没有真实接触，燕青这样的单身狗自是没有可能体会到其中的快乐。

“妹子有纸片人老婆好玩吗？”

“抱歉，真的有。妹子的好玩是单身狗想象不到的。”

从后视镜稍微窥视到老司机的从容淡定，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优哉游哉地等待，车子缓缓爬行，朦胧中似乎有着些忧郁，那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老司机逝去的青春。

曾经，他也是在街道夜晚飙车而过的大佬，现在，却是沦落到不抽烟、不喝酒、不熬夜的悲惨境地，还得是可怜兮兮地开出租车养家糊口。即便是那样，在家里，连大声说话都不能。

够了，真的够了，要反抗，一定要反抗。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有理想，要敢于追求。

未曾点燃的烟，被老司机轻轻弹出窗口，分外潇洒。坚毅地眼神直视前方，猛踩油门，那是源自内心不屈的呐喊。

好吧，乱丢垃圾，影响市容，确实挺傻逼的，尤其是长得不行的情况下，罪加一等。

婚姻是坟墓，每一位步入婚姻殿堂的老司机，强颜欢笑的背后，是满满的屈辱。即便是那样，他们也还是忍辱负重，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幸福美满的姿态，然后就是要将那些个浪荡的混球骗进坟墓。

要死就一起死，怎么可以是独独自己倒霉的呢。说什么兄弟情义，不存在的，坑的就是兄弟。

燕青目瞪狗呆，通过后视镜，他多多少少看到前座的老司机丰富的面部表情。那是无声的表演，但燕青却能够知道老司机究竟是想着什么。不是因为燕青强烈的感知，也不是因为对心理学或者微表情的研究，而是因为那样丰富的面部表情和境况，燕青很是熟悉。

怎能不熟悉，这么多年下来，什么大风大浪燕青没有见过，不就是中年老男人闲着的折腾么，也就那鸟样，看着是吊炸天，实际上，分分钟就是缩了。一个平底锅甩出来，立马化身共和国好男人。

早些年都没有反抗，到了没有心气的中年危机时期，再指望那样的油腻大叔雄起，扯淡吧。

要么是喝多了假酒，要么是嗑多了心灵鸡汤，说什么峥嵘岁月，吹得自己多厉害，不管真假，只都是瞎扯，尽可能地贬低。作为年轻人，怎么可能接受退出江湖的前辈在自己面前装逼呢，不存在的。

不要问燕青为什么那样了解，打死燕青都不会承认自己也有犯傻的时候。不得不说，有一些的音乐，确实是洗脑，总能够是在特殊的环境下影响人的心绪。情感的共鸣，总是那样不期而至。

燕青抗拒音乐，抗拒阅读，抗拒一切能够给他情感带来波澜的存在。他要坚定信念，剪除情感，哪怕是终日就着搞笑节目乐呵呵地，也不愿意接受那些个深刻的情感。

从燕青选择独行开始，从他背负不死不灭的特质开始，他就容不得自己有着任何的怯懦，肉体和灵魂完好，但时间有毒，总会是无声息地消磨心气，到了最后，人不亡而亡，一如活死人。

威胁始终是存在，无论是精神错乱情况下见到的不可名状物，再或者生活中的意外，燕青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所需要的，只就是坚定信念，默默前行。

路就在前方，只要还是行进，不管走得多慢，总能够抵达，而恰好，燕青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唯一顾虑的，不过是自己的放弃。

现在，燕青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迷惘总是存在，但脚步不曾停下，只要是行走，只要是前行，一切的问题都能够解决。

不忍再看老司机的悲喜哀乐，燕青似乎从中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他不敢想象，如果有那么的一天，自己也是沦为了秃头加啤酒肚的中年油腻大叔，会是怎的一个姿态，单是想想，就觉得辣眼睛，即便那就是自己，也是难以接受。

可大多数人总会有那么一天，所以说及相关话题，很是吸引仇恨。如果莫名地就因此被旁边的人打骂的话，不要觉得奇怪，那是罪有应得，老司机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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