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的说法让我反感,感觉他的思维跟我完全不在一个维度。老爹死了,难道不该是死者为大,先把老头子丧事办好,却去追究人家发廊的责任。
你追究的着吗?还跟我讲法,真要讲法,你家老头子去嫖,那还得进拘留所呢。
我是直脾气,直接问二娃:“你追究丽娃发廊想索赔多少钱?”
二娃则回:“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给我个说法,我爹咋会好端端死在她床上,她不是贞洁烈女吗?现在这情况算咋回事?”
二娃不说我还没注意,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二娃曾经在丽丽身上吃过亏,所以今个儿才要报复。
我听大哥说的,十多年前二娃曾想强上丽丽,结果没弄成,被丽丽告了,最后此事以赔偿五万元结束。
所以长久以来,二娃都和马东夫妇不对路,走在村里两人面对面也不打招呼,一直记仇到现在。
想到此,我问二娃,“是因为十年前的事?”
二娃哼哼两声,“小叔,十年前你还小,你根本不知道丽娃把我整成啥样了。”说着猛吸一口烟,开始叙述。
说是十三年前,二娃才二十二岁,刚结婚,日子正美,小两口还没出蜜月,就计划着以后日子咋过,媳妇建议二娃买辆大货跑运输,从渭阳到广州,好的话一趟能赚两三千。
两人合计完就整,四处借钱,求爷爷告奶奶,凑了十二万买了辆二手大货,开始跑运输。
跑运输路不熟,那得老司机带路,马东是村里最早开始搞运输的,二娃就跟着马东跑,一来二去,两家人熟络的不行。
原本相安无事,坏就坏在马东老婆丽丽身上。那时候丽丽也是刚结婚,没生过娃,身条模样没得说,村里头号小媳妇,再加上平时爱打扮,好时髦,吸引所有青壮年眼球。
光吸引都罢了,她还爱撩骚,尤其跟二娃,熟络的不行。跑车都是两口子上路,丽丽生性大方,路上买食品饮料都捡贵的买,给马东买一份也给二娃买一份。二娃媳妇小气,她总觉得自己是借钱买车,要节约。
一来二去,二娃觉得丽丽比自己媳妇好,丽丽更会疼人,模样也不错,心思开始荡漾。随着时间延长,二娃终于忍不住,决定要试探下丽丽,看看她对自己是不是也有意思。
男女这种事要破很简单,只要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很快就能捅破窗户纸。二娃半路里车有问题,马东帮他修,钻在车底下检查。二娃拿出一百大钞让自己媳妇去买饮料和烟,场面就剩二娃和丽丽,这贼心就大了,直勾勾盯着丽丽看,喉结上下咕涌。
女人最是敏感,丽丽瞬时脸红,也不做声。
车底下马东要扳手,丽丽慌忙递扳手给自己老公,低着头,看老公在下面忙碌。上面,二娃的手搭着她的背,似乎是无意,但长久不离开。
二娃说,“当时我这心跳的,你们根本想象不到有多快,跟缝纫机扎衣服似得。我心想,她要是有半点拒绝,我立即撒手,但是她没有,我们就那样静静立着。”
再后来,马东要毛巾,丽丽给他递毛巾,弓着背,撅着臀,二娃的手就在她臀上摩挲。
男女间的窗户纸被捅破。
后面的事情就野了,二娃只要有机会就摸丽丽,摸哪都行,丽丽也不反抗,反而眼神出彩,羞涩好看。
最大胆一次,二娃两口子和马东两口子在路边吃饭,二娃右手拿啤酒和马东碰杯,左手在丽丽裙子里。
即便如此,二娃也只局限于摸,亲都没亲过,一直找不到合适机会。不过鲁迅说的好哇,失败者等待机会,成功者制造机会。
有一次从广州回来拉的砂糖橘,倒手赚了一万多,两家人都高兴,二娃提议休息一天,喝个大醉。
不但自己喝,连媳妇也给灌醉,暗地里则对丽丽使眼色,丽丽收到,喝了几杯就装着不胜酒力,先睡了。
二娃媳妇也想睡,二娃不行,非要她敬马东酒,说能赚钱,全凭马东帮忙。
二娃媳妇老实啊,一直敬酒,最后马东喝醉,东倒西歪才罢休。
二娃回到自己家里就掐着点等,估摸马东已经醉死,往丽丽家摸,结果门在里面锁了,二娃怕敲门惊动隔壁两邻,就翻墙而入。果不其然,丽丽没睡,两人见面热情似火,在卧室外面的堂屋滚做一团。
一个有情,一个有意,见面干柴烈火,没有两分钟就脱了个赤条条,二娃正要提枪上马入港湾,偏偏这时马东被尿憋醒,从卧室出来后看了个正着。
这特么的就尴尬了。
便是这时,丽丽杀猪也似得嚎起来,说二娃强迫她。二娃吓得提裤子乱窜,飞奔而去。
结果马东尿完尿,身体抖一抖,又睡去了。
第二天早起,全村人都知道二娃昨天晚上强迫了丽丽,但没弄成,被马东吓跑了。唯独马东不知道有这回事。
为何?马东的胎光神灵已经喝醉,身体无意识无智慧。能起来撒尿,那是爽灵在起作用,就跟婴儿尿完张嘴就哭一个道理,是身体惯性反应。至于撒尿过程中看见的画面,根本形不成完整记忆,也就是所谓的酒后断片。
换句话说,当时二娃不跑,接着弄,马东第二天早上未必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
偏偏二娃不懂这些,只以为马东看见自己,连夜跑去朋友家躲。丽丽也做贼心虚,找了本家大老爷做主,也就是我爷爷,要讨公道。
报官吧,二娃还年轻,一旦进去人生就毁了,娶的媳妇也得跑。不报官,二娃这事儿的确不是人干的。
马东酒醒之后气的肺炸,扬言要杀二娃。最后找了许多人说合,以五万元的价格平息此事。
二娃哪里有五万,只能把车贱卖,凑齐赔款。
亏钱都是小事,二娃还要当众给丽丽磕头认罪,承诺自己以后再不敢乱动歪心眼。又被自己老爹打了一顿,又被自己媳妇打了一顿,两口子差点离婚。后来勉强过日子,也没给过二娃好脸色看。
二娃气呀,恨呀,过了好几年潦倒日子,直到最后发狠,在拆迁队里混出了人样。
丽丽这件事对二娃的伤害有多大?
二娃说:“如果不是这件事,我根本不会去混社会,更不会去搞拆迁,别人在背后怎么评论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说我是狗腿子,只会欺负老实人,赚的是黑心钱,说我二娃再有钱,也是个混社会的,这名声不好听,我也不想听。更过分的,他们说我生不出儿子,是因为我亏心事做多。对,我承认,我是干过亏心事,但如果不是丽丽,我咋能干亏心事?明明是她勾引我在先,为什么不敢承认?当着那么多人面,说我是强x,我强他妈个批!她腿不岔开我咋往里进?”
二娃说到激动处,扶额痛哭。
“不是她,我娃现在估计都十岁了。”
一伙人听的热血激涌,纷纷聒噪,这号不要脸的女人必须收拾,比潘金莲还狠毒,跟某蓉一样。对,拿锨把往她里面塞……
各种污言秽语齐出,让我头大。
听上去似乎是二娃被坑了,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二娃也不是什么好货。你要是个正人君子,哪里会有这遭遇?
我都想说,八岁那年苞米地里你脱马琳裤子的事难道忘了?这事纯属你活该。
我还没想好措辞,二娃后面的人就开始咋呼,“走走走,往骚货家里走,替二哥讨个说法。”
一伙人哗啦啦往理发馆去,二娃一抹泪,头扬起,宛如慷慨就义的烈士,大踏步往理发馆前进。
我在后面叫:“二娃,得饶人处且饶人,给你攒点阴德。”
二娃眼神放光,不卑不亢,“叔,其他事都好说,这件事你由得我,等我有了钱,我去庙里给菩萨上香。”
一听这话我更气,这个瓜批!去庙里给和尚送钱比他现在去祸祸丽丽罪孽更重,因为蠢也是一种罪过呀!
眼见一帮人浩浩荡荡去了发廊,我觉得事情要糟,也跟过去看。
发廊里丽丽早就跑了,二娃又带人冲进丽丽家,家门紧闭,那就翻墙,门开了,一帮人冲进去,丽丽提着菜刀披头散发,扬言谁敢乱来就剁谁。
二娃出面交涉,“我就立在这,你来剁。”
丽丽就哭,“你想咋样?”
二娃说:“不咋样,我就讨个说法。”
丽丽嘶嚎:“你爹理发时候脑溢血死了,管我屁事,问我要什么说法?”
二娃哼哼冷笑,“那我爹这发理的有些奇怪呀,头发没理,下面多穿了个雨衣,你是给那个头理发?”
一杆人都哄笑。
丽丽气的浑身打颤,哭:“你到底想咋?”
二娃晃着腿,“简单,赔五万,然后给我下跪磕头。”
丽丽哭的呜呜,“凭啥要我赔钱,你两父子都不是好东西,凭啥要我赔钱?”说完疯涨,用菜刀乱挥乱砍。
众人后退,二娃张开双臂,嘻嘻发笑,“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咱村里人可都看着呢,话说你口味咋那么重?我爹六十岁的老汉你都下得了口?是马东平时喂不饱咋滴?”
丽丽气的哭叫,举着菜刀来扑,“我杀了你。”
到底是个女人,被二娃一脚踹的坐地,呜呜痛哭,不得起身。
我看不过眼,要开口制止,实在不行我就用话吓唬他。
正要开口,耳后却传来一声细微叫喊:二娃~
声音尖细幽远,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让我好奇,回头看,人就麻了。
二娃那个死鬼老爹周羊蛋就在我身后两米远,满面红光,颤巍巍地伸手,似乎在召唤二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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