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审讯室的冰冷肃穆,心理咨询室无论从布局还是气氛都给人一种家一样的温暖祥和感。光是一扇天蓝色的门就已经在情感欢愉度上甩了我们讯室七八条大街了。
在进门的左手就是一座淡褐色的沙发,沙发上不知道是房间使用者的癖好,还是什么特殊的心理学技巧,摆放着几个泰迪熊玩偶。
那个挂着“白岩山”胸牌的警员伸手示意我坐到那几个泰迪熊身边,见我盯着泰迪熊迟迟没有反应,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我女儿玩坏的几个玩具,我舍不得扔就放到办公室了。”
哦,哦,没事,我懂。”我一边装作很懂中年父亲的心理一边坐在这几个泰迪熊旁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莫千回同志吧。局长说你因为审理了一个比较恐怖的案子,心里有些阴影。你能说说大概得情况吗。”见我坐好,白岩山便掏出一个录音机打开问了起来。
“我说,我见过你,你信吗?”
原本正低头转笔的白岩山,听了我的话,一下愣住了。夹在指间的钢笔晃了晃被放回兜里,那双盯着录音机的眼睛也缓缓移向我“一个局里的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见过我很正常,只是这和你的状态有什么关系呢?”
我见他理解错意思便连忙解释道“其实在一个多小时之前我都没见过你,我才见你不久······”
“我知道啊”此时白岩山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动物园的猴子一样。
“额,这么说吧,刚才一个自称白岩山的老人到我的办公室找过我。”
我本以为面前的白岩山仍会像看猴子一样看我,但接下来那张惨白的脸告诉我,我想错了。
那个原本还坦然坐在对面,甚至时不时表露出一些主控者气息的白岩山在听到我的话之后,顿时慌得像一只被猫发现的老鼠,眼神躲闪着收回了放在我们之间的录音机。
他极为反常的行为吸引了我,然而就在我要开口发问时,白岩山略微发颤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他····他来找你了?难道······你也做了那种梦?”
“对,这也是最近烦扰我的原因。话说,听你的意思,你知道来找我的人是谁?”
白岩山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起身过去关上了那扇原本敞开的蓝色木门,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到沙发上,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那个人,名字的话应该就是李伟成,失踪五年了···没错,备案已经列为死亡人员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难道就不想想为什么我直接相信了你的话呢?”见他停下叙述,我赶忙点点头表示相信他,并伸手示意他继续下去。
“他是一名律师,也是我大学时的同学。毕业之后我们就很少联系了,然而就在五年前,也就是他失踪的那一年,他来找过我···原因也是梦魇。他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还保持着正常的理性,只是神态稍显疲倦。当时他描述了那个诡异至极的梦,在分析了他最近接的诉讼案件之后,我只当他是因为工作繁杂,精神压力较大,给了他点建议并适当的开了一些缓解精神的药物。
可是,在第一次见面后不久,他又来找我。然而,这一次他神情紧张,进入办公室前后都在不停的东张西望,此时他的眼神充满了疯狂,那种崩溃前夕的疯狂。”
白岩山顿了顿,缓解心情般的长吸一口气继续道“他说,他被跟踪了,但我问是什么人跟踪他时他却说‘它,梦里的它!’
当时我分析李伟成应该因为噩梦混淆了现实与虚幻,从而造成了严重的睡眠障碍。于是给他做了一些心理疏导,然后让他定期找我做心理疏导,最后建议他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因为那时候他已经比第一次我见到他时消瘦了太多。可是,就在他走后不久,我突然有一种被观察的感觉,但这感觉转瞬即逝,我便也没在意。······对不起···我的描述可能有些啰嗦,但请你耐心听下去。”
听了白岩山的话,我连忙收起摆弄泰迪熊的手。“额,不好意思,习惯性抚摸毛茸茸的东西···我听着呢,你继续。”话虽这么说,但其实是因为我总觉得那泰迪熊有种难以言喻的古怪感。从我坐在沙发上开始,便一直被这感觉缠绕着。
白岩山十指交叉盯着我继续道
“就在第二次见面的三天后,我在警局的地下车库准备开车回家。正当我坐上车准备启动时,身后的车座传来一阵刺耳的吱呀声,我通过倒车镜看到一个黑影正一动不动坐在那里。我想跑下车,却因一种那以言语的恐惧僵在原地。
黑影在车座上很诡异地扭了扭,不知道时当时光影的原因,还是倒车镜造成图像失真,那个人形黑影虽然坐着,脖颈处却很夸张的歪着,像是被重物砸断了一样。
‘救救我’那个黑影极为困难的扭了一下变形的脖颈,冲着我呢喃道。此时我才意识到坐在后座的那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才找过我的李伟成。
当眼睛适应了地下车库的昏暗光源,我回过头,正想质问他怎么在我车上,眼前李伟成的状况却让我顿时汗毛倒竖,本想问的话全都卡在嗓子眼。很难想象,一个人的头旋转了180度还能活着。而李伟成就是这样,他不但活着,嘴巴还不停地一张一合,拼命的吸吮着空气。几天不见,他几乎老了三四十岁,如果不是他眉心的两颗痣,我真的都认不出他来。
我当时以最大的意志力压制住想逃跑的念头,颤抖着询问他情况。然而他却只是一直重复着‘救救我’。那双倒过来的眼睛死水一般毫无波澜。就在他重复了四五次‘救救我’之后,脖颈处突然变细,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一般。紧接着,他那张原本麻木的脸突然抽搐了一下,一副邪恶之极的笑容缓缓浮现出来。
逃,我的生理本能告诉我,要想活着,必须迅速逃离这里,越快越好。我推开车门就跳了下去,一路狂奔终于逃到了地下车库的电梯口。正当我想要喘口气的时候,身后却传来啪嗒···啪嗒,如同肉块撞击地面的声音。我根本不敢回头,只祈祷电梯快点下来。就在啪嗒声马上要追上我时,电梯门打开了,我一个箭步蹿了进去,在电梯关上的那一刻,我看见我原本站着的地方,已经全身扭曲变形的李伟成正趴在那里,他那张倒着的脸充满玩味的盯着我。
等我回到局里,报告了遇到的事情,虽然其他同事都极度怀疑事情的真伪,但还是调取了当时地下车库的摄像···唉”
白岩山突然停了下来。
“找到怪物了吗?”我正听到兴头上,急忙询问道。
“没有,那天刚好地下车库摄像装备检修,什么也没拍到。不过局里还是调查了李伟成的事情,其实他在第二次见过我离开警局之后就消失了,调取所有街道的录像都没发现他的踪影。而我的车上经过检查,除我之外,未发现任何人的痕迹····对了,你的梦魇已经持续多长时间了?”
“一个礼拜左右了”我如实回答道。
“不应该呀,李伟成的梦魇不到一个礼拜就已经发生了这些事情,你怎么还好好的。来来,你看看李伟成第二次来找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这是他做噩梦不到三天的样子。”说着,白岩山掏出手机,调出了李伟成的照片。看到照片时,本已做好心理准备的我却不禁叫了出来。
我当时以为撑死看见那个刚开始找我的“假白岩山”的照片,但没想到的是,照片里的人和我噩梦中那张扑向我的人皮,一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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