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狗叫和谩骂声,从屋中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妇女,透过院门缝隙,徐招娣一看那粗粗露露的女人,小脸都白了,拉着锦初的手,想要拽着她娘一起跑。
“娘,您打不过她,咱们走吧!走吧!”
锦初揉了把小姑娘吓得粉白的小脸蛋,果然是一白遮百丑,小姑娘的颜值一下子提升了不少。
她从地上又捡起几颗石子,颠了颠,在孙巧开院门的一瞬间,丢射了过去,厉喝,“连小姑子都敢骂?老娘看你是找死!”
孙巧还没看清人,就喉咙一疼,抱着脖子蹲在地上半天没能出声。
等她缓了缓,眼见两道人影踏着月光进了她家门。
“你们谁呀?”她大声吼着,发出的声音却是低低哑哑难以分辨。
捂着喉咙,孙巧几步上前,想要拽住锦初的手,嘴里喊着,“锦三十,你特娘的是爷们不,有小贼进家门了你还缩头缩脑,看老娘不……啊!”
手腕被人狠狠捏住,孙巧痛的改了嘴,“哎哟喂哎呦喂,快放开俺,好汉,快放了俺!”
锦初一脸黑线,委托者这嫂子是看水浒看多了吧!还好汉!
“孙巧,你抬眼看看我是谁?”
月光下,委托者蜡黄的脸有些憔悴和阴暗,孙巧一时没能把眼前的苍老女人和小姑子那张秀气的脸庞挂上钩,愣了愣,谄笑着,“您是锦三十的长辈吧?来小锦村串亲?您怎么没白天来?您先放开俺,俺去给您倒杯茶!”
锦初摸摸脸,尼玛,委托者有这么老吗?
“舅娘,那是俺娘!”徐招娣看着自家娘脸色越来越差,不得已探头跟孙巧打招呼。
孙巧一愣,立刻瞪大眼仔细看了锦初两眼,果然发现是自己的小姑子,顿时强压回去的怒火又涌了上来,张嘴就想骂。
锦初一指头戳向她的喉咙,孙巧张开的嘴马上发不出一个字。
这时她才慌了神,嘴唇拼命的开合,想要发出声音都没能成功,整个人慌了慌张的跑回了屋。
“烦死了!咋啦这是?”屋里锦三十由着孙巧从床上扯起来他,迷迷瞪瞪的问,结果,迎面就是一个大耳帖子,他立刻清醒了,吱歪着嘴捧着脸,骂道,“你又咋啦!大晚上的谁又招你了!”
“啥?你这是咋啦!咋不出声?”
“哎哟娘的,你是中了邪了吧!哈哈!老天有眼!”
啪,又是一记耳帖子。
看着灯光打在玻璃窗上两人的影子,锦初嘴角一抽,牵着徐招娣进了屋,屋里孙巧正压在锦三十瘦巴巴的身上来回扇着嘴巴子。
锦三十和孙巧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锦辉二十岁了,性子比较淘学习不好早就进了城里去打工,二儿子锦煌十四岁,脾气秉性倒像是锦初一,内敛文秀,很喜欢读书,现在在镇上读初中。
因为常年不怎么联系,两个孩子对这个小姑没有多少印象,只是听村里的老人时常夸赞小姑,而他们娘则是嫌弃小姑婆家穷。
如今两个孩子不在家,锦初就更放的开了,将背包塞进徐招娣的怀里,拽起孙巧,一巴掌扇了过去。
“让你打我哥!”
“让你阻止我回家娘!”
“让你在徐家村散布我谣言!”
“让你在小锦村称王称霸,祸害邻里!”
“让你贪污我的嫁妆!”
一个个巴掌把孙巧打的愣愣的,倒是锦三十在一声声中醒了味,他嗷的一下扑了过去,抱住锦初的腰,慌了神,“妹子,妹子,别打了,那是你嫂子,再打打死了!”
锦初一扭身,反脚一掀,将锦三十撩到床上,捏着孙巧的脖子,斜眼睨着他,“怎么,你不恨她天天收拾你?”
“咳咳!”锦三十尴尬的咳嗽两声,黑黝黝但还算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羞赧,“也不是啥恨不恨的,就是就是亲家大舅伯子有点多。”
从小到大,孙巧哪里被这么揍过,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娃,上面有三个人高马大的彪壮哥哥,村里人都不敢欺负她,哪怕是骂她一句,她几个哥哥能去人家闹上一整天。嫁给锦三十,有一多半的原因是周围村子知道她家霸道不好惹的名声,没人敢娶她,另外一半是锦三十虽然人混,但长相不错,被她一眼相中。
孙巧几个哥哥也是考虑锦三十父母双亡,唯一的妹子脾气好,他们妹妹嫁过去能享福不会受委屈,所以穷点他们也认了,至于锦三十那浑劲,早先早就被三兄弟收拾的不敢呲牙了。
如今,孙巧算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被打的一时懵了神,抱着脸,哭也哭不出声,骂也骂不出来,凶神恶煞的起身就往锦初的脸上挠去。
锦初回手一个大巴掌。
孙巧又是一愣,看着浑身像是冒着煞气的小姑子,捂住脸无声的开始干嚎。
锦三十也吓的一哆嗦,直愣愣的抬头望向自家妹子,忽然有一种妹子形象越发高大的错觉。
“兄弟多不怕,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锦初冷笑着,一挥拳,把床头靠着的那一面墙砸进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孙巧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张着嘴,傻乎乎的注视着墙面上的拳头坑,泪都憋回去了。人老实了许多,缩在锦三十的背后,不敢再冒头。
徐招娣星星眼的望着自家娘,听着大舅谄媚的说:“妹子,今天回来住一宿吧!”
见锦初轻轻点了下头,他摸摸脑袋,用肩膀顶了顶后面的孙巧,声音大了好多,“去,还不给俺妹子去铺床,就住锦煌那屋,那娃向来爱干净,他那屋住着舒服。”说完,讨好的问着锦初,“行不,妹子?”
“可以!”看孙巧不乐意却又不敢出声的样子,锦初笑了笑,“放心,我们明天就走。”
“走哪儿去,多住几天!”锦三十一脸仗义,只是刚说完,腰后就被人拧了拧,他赶紧咳嗽道:“那个……要是你有急事,也别耽搁了。”
锦初似笑非笑的看了两人两眼,直到两人不自在的低下头,才牵着徐招娣的手,去了旁边的屋。
委托者原本有些受凉发烧,一路赶来,出了些汗,加上吃了点金蟾吐珠里的药材,已经彻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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