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好一会儿,我才走上前,伸手慢慢的将那红布扯了下来。
没有我想象中的一切诡异场景,没有出现任何危险的事情,那就是一块比较大的牌位罢了。
而牌位上只刻着三个血红的大字——黄昭然!
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内心的波动挺大的。
黄昭然是黄玉茹的女儿,黄玉茹是阴村前身桃花村的族长,最终练成了血尸囊。
而在她死后,黄昭然的一切我都不得而知,但是按照黄玉茹所说,她们家族是村子的守陵人,世代炼制尸囊,但是出血尸囊的几率很小。
这个黄昭然,我想,当年在村里面,恐怕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吧?
她的牌位在祠堂里面的位置,足以说明,她很可能后来也当了族长。
不对,不对!
我猛然间脑子一抽痛,打断了思绪,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了‘族长’这两个字上!
如果黄昭然当了族长,那么,是在夏小薇母亲之前,还是,就是夏小薇母亲本人?
不,应该不会的,夏小薇母亲的名字中,应该是带着一个‘玉’字的,黄昭然名字里面没这个字,看来是我多想了。
事已至此,看来我之前的猜测还是有偏差的,这牌位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并没什么大玄机。
但是我还是不死心,说不定牌位是什么机关呢?
我壮着胆子,将牌位慢慢的端起来,悬空的时候,我等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机关。
端下来之后,我又看了看背面。
这一看,却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
这个牌位的正面,只刻了黄昭然三个字,但是背面从下往上,却又刻了好几个名字,我数了一下,有六个。
这是什么意思?
在一个人的牌位后面刻了别的六个人的名字,这不是很不吉利?
但是我也弄不懂,想着有机会的时候,可以问问阴婆婆,说不定能问出点眉目来。
我轻手轻脚的将牌位又放了回去,双手合十祷告了一下,这才又将那红布盖了上去。
盖好之后,心里还是咕咚咕咚直跳,便又抽出一把檀香,点燃了,虔诚叩拜,并且在心里将黄玉茹留给黄昭然的那些只言片语之类的,全都祷告给黄昭然。
做完之后,将檀香插入香炉内。
可是我刚用力,凭地里起了一阵阴风,刮得檀香顿时灭了,香炉里面的香灰打着旋儿直往上冲,一下子冲进了我的眼睛里,辣的我眼睛火烧火燎。
好一会儿我才适应了过来,揉了揉眼睛,那股旋风已经不见了,我心里直打鼓,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香炉里面被刮掉了一大半的香灰,我摇摇头,又重新将檀香点燃,拜了拜,又将檀香朝着香炉里面插去。
香炉很大,香灰本来很多,但是被旋风刮掉了那么多之后,剩下不到一半,檀香插下去的时候,有些不稳。
我便用了一点力道,但是没想到,可能手上没数,竟然一下子将檀香给折断了!
檀香撒了一桌,手也被烫到了,我看着断掉的檀香头,心里郁闷之极,今晚到底怎么了?
刚才插下去的时候,我就感觉是碰上了什么特别硬的东西,当时还以为是香灰少了,插到底了,但是现在将檀香头拔下来,也没插进去多少啊?
难道香炉底下有东西?
我伸手在香灰里面拨弄了几下,很快,便真的从最底下掏出了一把钥匙。
这种钥匙,青铜材质,上面有繁复的齿纹,想要复制一把都难。
我拿着钥匙,当时脑子里面晕乎乎的,很激动,转眼朝着西屋看了一眼,这把钥匙,恐怕就是西屋上面那把锁的!
我稳定了一下心神,拿着钥匙朝着西屋走去,手都在颤抖,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门开之后,我会在里面看到什么。
但是,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我会恨死我自己的。
试了好几遍,才将钥匙插进了锁孔里面,我只听到了一连串细微的声音从锁里传来,看来是机关在运作。
咔哒!
随着一声脆响,锁被打开了,我颤抖着手将锁拿开,伸手去推门。
那是一扇厚重的铁门,推开的时候,我用了很大的力气,带着吱呀的声音,刚刚露出门缝的时候,一股寒气便迎面而来。
这是一个冰库一样的存在,四面密封,里面没有任何摆设,有的,只是正中央放着的一副冰棺。
房间里面奇寒无比,但是除了冰棺,我没看到任何其他的冰块之类的,阴村没通电,更不可能有空调冰柜一类的存在。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间房子的底下,是一个冰窖,至于,这个冰窖如何形成的,已经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了。
我一步一步朝着冰棺走过去,心里面其实蛮害怕的,我怕冰棺里面有什么千年僵尸之类的,一下子跳起来,咬断我脖子!
但是因为白灵儿咬我的经验在,我知道,阴煞之物还是挺怕我的血的,所以我不怕被吸血,但是咬重了,也可能将我头咬掉了也说不一定啊!
等我在冰棺旁边站定的时候,居高临下,透过冰棺的盖子,我能看到里面躺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女人。
只是一眼,我便感觉自己呼吸不畅,因为这个女人跟夏小薇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一下子就确定了她的身份——阴村之前的族长。
我以为她早就被埋了,却没想到尸体还被这么完好的保存着。
据说她去世的时候是四十多岁,但是从我的角度看起来,她生前保养得特别好,看起来也就三十三四的样子。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纱裙,因为冰冻的关系,紧贴在身上。
我又仔细的观察了一遍,因为我不明白,代言人将她冰冻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就是这一遍,我又发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她的心口还在跳动!
难道她还没死?
看起来又不像。
因为,如果是活着的话,她还会有微弱的呼吸,即使是动,也应该是整个胸口跟着一起动,而不单单是心口那一部分。
我伸手去推冰棺的盖子,用了很大的力气,就是打不开。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阵笑声。
这笑声,像是一个人发出来的,却又像是好几个人一起发出来的,杂糅在了一起,根本分辨不清。
我赶紧缩回了手,那笑声消失不见了。
我犹豫了一下,又去推冰棺盖子,那笑声顿时又响了起来。
我吓得连续朝后退了两步,因为这一次我是听清楚,笑声就是从冰棺里面传出来的,并且,是混合音,属于几个人的。
我太阳穴在突突的跳,脑子里面混沌一片,真的是拿捏不准了,只觉得这冰棺,以及冰棺里面的女人,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东屋夏小薇翻身的声音,这一下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要是夏小薇看到了眼前的一幕,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了二十来年的母亲就躺在这冰棺里面,会不会情绪激动?
我感觉她会崩溃掉!
不行,我不能冒这个险,反正现在我知道了钥匙就在香炉里,总能找到机会再进来一探究竟的,暂时还是被让夏小薇发现的好。
所以,我迅速的退了出来,将门锁上,把钥匙放回原处,又点了一大把檀香,插在了香炉里,这样,明天早上香灰也会多很多。
做完了这一切,我便爬回床上,没跟夏小薇一个床,脑子里面挣扎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只是好像睡梦中老是听到女人在笑,醒来之后,我归结为,可能是在西屋冰棺里面听到的那笑声给我造成心理阴影了,过几天淡忘了便好。
夏小薇很累,睡醒以后,匆匆洗漱,吃了早饭便走了,跟我没聊几句,只是出房门的时候,闻到了浓郁的檀香味,打了两个喷嚏,让我白天多开门,散散香火气。
我早上吃过早饭,又上了一大把檀香,然后跪在蒲团上面,闭着眼睛想事情。
冰棺里面那女人心口起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是心跳的几率几近于零,而那笑声又是怎么回事?
代言人到底想利用冰棺里的女人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窝在桃花吊坠里面的金蚕蛊爬了出来,蠕动着身体,显然是饿了,要吃。
我赶紧又拿出一只成色不错的鬼晶给它,让它抱着吃,不吃这东西,它就得喝我血,那疼痛感,我记忆犹新。
疼痛感?
我一下子想到了当初金蚕还是小黑虫子的时候,不就是活在我的心口吗?
那么,那女人的心口,会不会也是养着什么蛊虫?
会不会就是情之虫的母虫?
难道那女人的身体就是母体?
我感觉自己思维很混乱,一点点的小信息,我都会立刻串联起来,胡思乱想,越想,越是一团糟。
不行,我得冷静,冷静之后才能正确的分析出事情的真相,走错一步,可是会闹出大问题来的。
我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清晨的空气很清新,我就这么在村里一路走着,让自己先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