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宁哐哐哐把蒜瓣和红辣椒切醉,挨个拿着秋葵把蒂切除,正动手把秋葵一切两半时,王祈亮突然又问道:“嗳,你想过么?将来找个什么样的男人一起过日子?”
陶安宁沉默了一下,老实回答:“没想过,我现在只想着好好把康康抚养长大,等着我哥从里面出来之后,我们一家人团聚了,好好一起生活。”
王祈亮追问:“照你这么说,你还不谈恋爱了?”
陶安宁想了想,才说道:“等过几年吧,我哥能在外面自己养家糊口,康康不再需要我照顾了,我到时候再看看找个男人把婚结了。”
王祈亮用眼神瞄着陶安宁,见缝插针问:“那,要是有人愿意跟你一起抚养康康,照顾你哥,帮你承担起这个家呢?”
“。。。。。。”
一向伶牙俐齿的陶安宁,居然不知道说什么,被王祈亮突然这么一问,她有点懵:“。。。。。。会有这样的人么?”
陶安宁一句话说完,反应过来,定定盯住王祈亮,研判着他刚才那句话里所包含的意思。
王祈亮跟她目光一对上,知道该见好就收了,忙借着收拾虾的动作,避开视线,主动把话题岔开:“对了,我看康康他们班上同学已经开始有报特长班的了,咱家康康要不要也学点什么?像书法啊?乐器啊什么的?”
提到陶康康学习上面的事情,陶安宁果然顺着转移了话题:“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开始学习特长?有点早吧?”
王祈亮想了想说:“其实练练书法倒是挺好的,不过现在的确是有点早,要我说,等到二年级开始学起就赶趟。”
陶安宁点了点头,继续转身忙着热油呛汁去了。
后来两个人都没再提起先前那个话题,陶安宁当时没说什么,所以王祈亮不知道,第二天,陶安宁找了易向荣。
这是陶安宁第一次主动约易向荣。
陶安宁站在公安局大院里,等着易向荣出来。
易向荣激动的脸都红了,对陶安宁说:“安宁,你怎么过来了?”
陶安宁说:“咱们换个地方聊聊吧。”
易向荣整个脸庞都明亮了,他高兴的点了点头,带着陶安宁去了公安局对面的奶茶店。
因为时间还早,店里没什么人,易向荣跟陶安宁就坐进了包间里,一人面前一杯凉爽的奶茶。
易向荣笑眯眯问:“怎么突然想起来约我了?”
陶安宁抬眼睛看着他:“没打扰到你工作吧?”
易向荣摇头:“没有,我跟我师傅打过招呼了,说我要请假一会儿出来见我心上人。”
陶安宁抿了抿嘴:“易大哥,你以后别再这么说了。”
易向荣只以为陶安宁是害羞,全没当回事,小声服软道:“行,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这么说了。”
易向荣那副样子,捧着心口,说话黏黏糊糊,还带点撒娇恳求的味道。
陶安宁低下头,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奶茶,也没品出什么味道来:“易大哥,我今天找你,是有些话想和你说。”
“什么话?你说。”
“易大哥,你以后真不用再这么关心我,对我这么好了。”
易向荣满脸都是炙热的红光,盯着陶安宁认真的说:“安宁,我关心你,对你好,是我自愿的。。。。。。我跟你说,安宁,我对你好,我自己觉得特别快乐!真的!因为我。。。。。。”
陶安宁跟他眼对着眼,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眼底深处转瞬即逝滑过一抹犹豫不舍,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她蓦然打断了易向荣:“易大哥,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不行,我不可能会接受你,咱俩就不合适,我希望你以后别再到我家来找我了,也不要给我送东西,咱们两人应该划清界限。王娇那人挺好的,徐婶也很喜欢她,你们挺合适的,真的。”
易向荣脸色骤变,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难以置信瞪着陶安宁:“安宁,我跟王娇,真的就是个误会,我压根就没接受过她,是我妈喜欢她,不是我。”
陶安宁说:“可是只要徐婶喜欢她,这就够了。”
易向荣呼吸都不稳了,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两步逼到陶安宁面前,弯下身,一把就将陶安宁往怀里拽,紧紧搂着,热烈的嘴唇试图追逐着陶安宁的脸侧,耳垂:“安宁,你今天突然过来找我和我说这些狠话,是因为知道我妈喜欢王娇,怕我真的和她好上么。。。。。。你是不是吃醋了?安宁。。。。。。”
陶安宁偏头躲开易向荣的嘴唇,身子使劲向后仰,脸上浮出一片固执郁结的潮红。
陶安宁挣脱开易向荣的怀抱,认真说道:“不是,我不是吃醋,我今天过来找你,就是真的想让你以后都离我远一点。”
陶安宁说完这句话,像是自己给了自己胸口一拳,疼的眼眶里涌起一股酸热,她抬起头,看见的是易向荣极度震惊和失落的表情。
易向荣眉眼间流露出浓重的伤心,全部的热情从眼角破碎凌乱,让陶安宁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易向荣兴奋情动的脸色慢慢冷了下来,有点慌乱,还有点失望:“安宁,你是不是因为王娇这件事情,生我气了?你在埋怨我?”
陶安宁说:“不是,我从来都没有生过你的气,我真的就是想告诉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跟你真的不可能。”
陶安宁从椅子上面站起来,掏出提前备好的现金放到桌子上:“今天是我约的你,我请客,我先走了,再见。”
陶安宁放下钱,转身推开包间的门,离开了。
易向荣怔然站着,突然间觉得特别难受,如果没有今天这次谈话,如果陶安宁没有这么坚决的拒绝他,他仍然可以像以前那样,只要有时间,就去陶安宁家坐坐,和她说说话,聊聊天,两人面对面的呆在一块,可以看着她,宠着她,默默的关心照顾着她。
可是有些话一旦说出了口,那感觉,那滋味儿就全变了,他就算能腆着脸装作若无其事,陶安宁肯定也不会再搭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