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局说:“也不光是我个人的决定,我们正局也挺看好他的,这次学习他表现的不错,是个好苗子。”
王祈亮赶忙说道:“那你们还不赶紧把他调走,干脆这次直接留下算了,就别放他回来了。”
王局笑骂道:“你以为扣押犯人呢?就算是真把他调到省局,怎么也得过了三年考核期,他今年才上岗,过两年再说吧。”
王祈亮哼道:“这么长时间啊,那他也不是怎么特别优秀么,我当年不是刚一毕业就任职过去了么?”
王局隔着电话骂道:“那特妈能一样么?你是什么职位性质,他就是一普通警员,跟你能比么!”
王祈亮就爱听这话,笑呵呵说道:“那倒是,我怎么说好歹也是被你亲手带出来的,他能和我比么?甩他十条街去!”
王局没忍住,也笑了,爷俩对着电话,互相又捧了对方两句,各自心里舒坦了一番,王祈亮问道:“那件事有什么新的进展么?”
王局明显压低声,透漏道:“还记得赵斌么?”
“谁?赵斌?”王祈亮一时间还真有点想不起来,只是觉得这名字好像是曾经在哪听到过。
王局提醒道:“就是之前跟过九爷那个容长脸,长得斯斯文文的,还戴着个眼镜。。。。。。”
“啊!你说的是五哥!”王祈亮恍然大悟,惊呼道:“他居然回国了?”
王局闷声说:“之前咱们的大方向错了,只以为他当年是出逃到国外去了,结果一直没查到这人的出入境记录,但是上个月,省城发生了一起抢劫案,案犯是逃窜作案,手法和五年前的一桩案子挺相似的,那起案子当年一直没破了,缺乏实质证据,这次为了对比案件细节,调出了五年前走访收录的监控录像,结果在三口街一家银行的监控中,无意间看到了赵斌从银行里走出来的画面,当时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虽然模样有些模糊,但是又调取了当年银行大厅的监控记录,经核对后,我们发现那个跟赵斌在一起的人,就是赵云崇。”
王祈亮蓦的激动了:“真的?赵云崇原来认识五哥?难怪他五年前突然把产业一股脑转移走,我就说这人肯定有问题!!”
王局声音倒是挺稳的,只是语速明显加快:“原本没打算把这事告诉你,想着等彻查出赵云崇和赵斌之间的关系之后,再跟你说的,不过现在也算是能肯定当年赵云崇应该跟九爷也有瓜葛,我们初步怀疑,他就是当年那个一直隐藏在背后,专门负责洗钱的操手。”
王祈亮脑子里嗡的一声,耳鼓疯狂的鸣叫。
“真,真的!。。。。。。有,有证据么?”王祈亮抖着声音问。
王局说:“这只是推断,但是目前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赵云崇这个人不简单,弄不好就是漏网那几个人里最大的一条鱼,只要把他逮住,其他人也就可以直接顺杆捞了。”
王局后来又说了什么,王祈亮脑子里嗡嗡响,也没听清楚,直到王局挂了电话,他也没反应过来。
王祈亮握着手机,呆呆的站在客厅里,电视机里晃来晃去的画面,在他眼膜上凌乱的跳动。
五哥跟赵云崇居然有瓜葛,赵云崇很有可能会是九爷当年设在白道上负责洗钱的操手,要真是这样,那只要顺着赵云崇这根线,仔细的,慢慢的往下查,那么想要把其余漏网的小鱼小虾一网打尽,也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这件耗费了他大半青春的案子,压了他整整五年的案子,终于重新有了眉目。
王祈亮那时候的激动心情简直没有办法用语言形容,他甚至有种冲动,想要立马开车赶到陶勇服刑的监狱,去见见这人,跟这人通报一下这件天大的好消息,他觉得要是不能马上把这个让人狂喜的消息分享出去,他简直就快要憋炸了。
他在屋子里一圈一圈的胡乱转着,嘴里一直念念叨叨着什么,跟疯了似的,整个人都癫狂了。
最后实在是呆不住了,王祈亮拿着钥匙,换了鞋,打从出院以来,第一次走出家门,他也没打算往远了走,就想去趟楼下超市买包烟抽,解解馋。
他烟瘾挺重的,以前跟着九爷那会儿,心里头总是紧绷着,压力大,他必须得找件事情分散分散精力,后来时间长了,就养成了吸烟的习惯。
这大半个月受伤住院,陶安宁盯得紧,他心里火烧火燎的惦记着,眼下刚得知了这件天大的好消息,立马有点扛不住瘾头了。
王祈亮到了超市门口,下意识看了眼归置在角落里的煎饼摊位,估计是被徐婶老伴给收拾了一番,就留下个车架子,上面盖了雨布。
他收回视线,打算抬脚往超市里进,迎面刚好有一对三十挂尾四十出头的中年夫妇走了出来,双方打了个照面。
王祈亮看这两人很是陌生,不像是小区里的住户,因此刻意瞄了一眼。
男的一身浅灰色运动服,国字脸,塌鼻梁,看人时,习惯性眯细双眼,眼角挤出一片松散的纹路,女的上身一件黑白格短款薄外套,小鼻子小眼,看模样不太像北方人。
双方擦肩而过,王祈亮进了超市,指着收银台后面架子上的云烟:“来盒软包的。”
超市里今天看摊的是老板娘,见到王祈亮,还挺热络的招呼:“伤养好了?下楼来回走路,伤口没事吧?”
王祈亮只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知道肯定是徐婶老伴跟对方说起了自己的事情,便笑着说道:“没事儿,平时小心着点就行。”
老板娘把烟递给王祈亮,接过钱闷头找零。
王祈亮随口问了句:“刚才买东西的那两个人瞅着挺面生的,不像是咱们小区的住户啊,过来探亲的?”
老板娘把找好的钱递给王祈亮:“可不是探亲的么,这回老赵太太可高兴了,家里总算能热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