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单人床上并排躺着两个人,王祈亮身材高大结实,瞬间就让床垫子凹陷下去一大块,哪怕陶安宁尽量让自己贴靠墙壁上,还是避免不了手臂相贴。
王祈亮躺好后,伸手拽着被子掖在了陶安宁紧贴着墙壁的胳膊上:“墙壁太凉了,别贴得太紧。”
陶安宁抿了抿嘴,下巴都绷直了,和王祈亮贴靠在一起的手臂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身上温暖的热意,她赶忙翻了个身,让自己侧躺在床上,面朝墙壁。
秋日的傍晚,夜色寒凉,屋子里温度也不高,两个人都没脱衣服,陶安宁身子一侧躺,盖在身上的薄被就带起了一个高高弧度,间隔出大片的空隙,反而不暖和不舒服。
陶安宁拽着被子想把后背腾起的空间掖一掖,刚一动作,就觉得床垫忽悠晃动了一下,身后突然贴上一处温暖,她一愣,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王祈亮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刚让出点位置,这人竟然混不吝的又往里挤了挤,陶安宁不用转身,也知道这人现在肯定躺的四仰八叉,姿势舒适而随意。
陶安宁暗暗磨牙,她都快贴墙上当壁画了,这人不会以为她是因为身材苗条不占地方吧?
陶安宁憋着一股气,弯起腰,用力向后挤了一下,没想到王祈亮居然立马拱了回来,陶安宁顶着他的胳膊用力,能清楚感觉到王祈亮手臂绷起,也在暗中和她较劲。
陶安宁腾的转过身,半个后背压住王祈亮的胳膊,还不等开口说话,就被压在身下的胳膊用力搂住,她被迫再次翻身,面朝着王祈亮。
王祈亮噗嗤一声笑了,搂着她往自己怀里拖了拖,让两人牢牢贴服在一起。
陶安宁瞪他:“你干嘛?”
王祈亮也侧过身,两人面对着面,黑暗中,隐约能看到对方明亮的眼睛和脸部轮廓。
王祈亮突然凑上前,亲了她鼻子一下:“被窝里太冷了,挤挤暖和。”
陶安宁脸上烧的厉害,火辣辣的,伸手去推王祈亮。
跟王祈亮挤在一个被窝里睡觉,还要搂抱在一起,这哪行啊,这成什么事了,她从小到大除了她哥,就没跟别的男人躺过一张床。
王祈亮握住她抵在胸口的手:“太晚了,睡吧,我累了。”
陶安宁动作一僵,借着夜色,看到王祈亮果然闭上了眼睛。
倚靠在王祈亮的怀中,被他酣热的胸膛贴服着,冰冷的被窝也开始慢慢变得暖和起来,陶安宁开始还有些警惕的心神慢慢放松下来,迷迷糊糊间,睡意一下子上来了,她也闭上眼睛,静静的躺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黑暗中,她的呼吸慢慢变得规律平稳,一直紧绷的身体也开始放松下来。
王祈亮一直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视线落在陶安宁熟睡的脸上。
陶安宁静静的侧卧着,一头长发散落在脑后,半张脸隐匿在褥子中,眼睫毛随着呼吸轻飘飘的抖着,乖巧的样子,特招人稀罕。
王祈亮盯着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伸着脖子凑上前,在她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触碰之下,柔软的感觉让他有点舍不得移开,轻柔的蹭了蹭,才不情不愿的挪开。
他紧了紧搂抱住陶安宁的手臂,打了个哈欠,重新闭上了眼睛。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陶安宁睁开惺忪的睡眼,反应了三秒钟,才想起来自己没在家,而是在王祈亮租的房子。
王祈亮已经早就起床了,陶安宁伸了懒腰,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腾的从床上坐起来,伸手一拍脑门,坏了,康康今天早上还要上学呢。
陶安宁出了卧室,才发现王祈亮没在,她手头也没能看时间的工具,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晚没晚。
陶安宁赶忙回屋抓过外套穿上,赶去徐婶家。
一进门,就见屋里除了徐婶再没外人了,徐婶把她让进屋,笑着说道:“赶紧洗手吃饭,一直放在锅里给你热着呢,早上你叔下楼去买的豆腐脑和包子。”
陶安宁问:“亮哥和康康呢?”
徐婶随手带上门:“亮子打车送康康上学去了,他说一会儿回来就找开锁公司把门打开。”
陶安宁想到王祈亮身上那套蹭脏了的家居服,忙又问:“亮哥换衣服了?”
徐婶笑笑:“嗯,我把荣子的衣服给他找了一身先对付着,亮子长得比我家荣子壮实,衣服长短倒是凑合,就是有点紧了。”
陶安宁放下心,转身去卫生间洗手,徐婶从厨房里把早饭端上来。
陶安宁咬了口包子,是猪肉酸菜的,皮薄馅大,应该是胡同口的张记包子铺家卖的,味道很好。
徐婶拿着面盆坐过来,一边搅拌面糊,一边问:“早上我听亮子说赵大姐昨晚上没了。”说着,她叹了口气,语气哀戚:“真没想到会这么突然,昨天中午她还在我那坐了一会儿,原本好好的人,谁能想到就。。。。。。”
陶安宁心里也挺难受的:“可不是,也不知道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起火了。”
徐婶说:“要不都说该着呢,就咱们这个小区环境,平时瞅着还凑合,真出了事,就傻眼了。听亮子说消防队的车都到了,愣是开不进来,只能举着灭火器人工救火,要是车能开进来,直接用水枪踩着梯子就能从窗口往里喷水,说不准人就死不了了。”
“嗯。”陶安宁附和一声,想起昨晚上看到老赵太太的惨状,立马没了胃口,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徐婶见她不动筷子了,忙劝道:“这都是命,赵大姐一直过的就不怎么好,死了也是解脱。行了,咱们不说这个,你快趁热吃,一会儿亮子回来还得找开锁公司过来,也不知道你家里现在什么样了,亮子倒是说了火没蔓延过来,但是我估摸着肯定熏的全是烟,不行白天就开窗户放放,省得呛人。”
陶安宁点了点头,食不知味的吃了一个包子,喝了半碗粥,就觉得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