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混不下去了(1 / 1)

王祈亮把车停在会馆前门的街道边,陶安宁从车上下来,把大包拎在手里,对着王祈亮摆了摆手:“我进去了,你一会儿开车时慢点,注意安全。”

王祈亮笑着答应:“放心吧,晚上我来接你。”

陶安宁点了点头,转身进了会馆。

她刚到休息室,还没等把柜门打开呢,就有人过来通知:“屋里的快点收拾一下,到经理办公室,汪经理有事要安排。”

陶安宁一愣,跟她一屋的除了包子,其他都是领班,她赶忙问道:“哎,姐姐,我和包子用去么?”

来人脚步一顿,说道:“包子又不是黄金场的,她不用去。”

陶安宁一愣,不等她再多问,过来通知的人已经急匆匆走了。

一旁刚来没一会儿的前台领班插话道:“估计是要重新安排时段了。”

陶安宁扭头问:“什么时段?”

前台领班一边套衣服一边说道:“小娜不干了,这不是空出时段了么,得往里安排人。”

陶安宁惊讶极了:“小娜不干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这人昨天还好好上台了呢。

前台领班看了她一眼,脸上表情有些复杂难辨:“你不知道?”

陶安宁摇了摇头,她平时跟小娜关系一般,大家都是黄金场的平时竞争挺激烈,没一打照面就动手,已经算是和平共处了。

前台领班说道:“小娜昨天是跳的最后一场,前两天就打过招呼了。”

陶安宁有些茫然,想不通小娜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辞职不干了。

前台领班明显没有继续给她答疑的想法,整理好衣着就走了。

陶安宁换上演出服,又补了补妆,眼看时候不早了,赶忙匆匆赶去经理办公室。

陶安宁一进门,不由一愣,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屋了,房间还是那个房间,里面的摆设格局却全都变了。

自从于大海住院之后,陶安宁就再没来过经理办公室,眼见着原本宽大高档的实木办公桌变成了多功能写字台,墙上挂着的那张黄金满地绣品装饰换成了一幅素雅的工本画,地上的绣花毯撤掉,换成深棕色地板。陶安宁一时间有点懵,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某大品牌公司的现代化办公区了。

汪经理端坐在办公桌前,其他已经过来的领班和几个黄金场的人员都围坐在一旁的待客沙发上,地方不够,还特意加了两排塑料凳子。

陶安宁捡着角落没人位置,坐了过去。

碍于汪经理本人在场,屋里众人鸦雀无声,没人接耳交谈,一个个或四处张望,或低头垂目,各个谨言慎行。

陶安宁落座后,也随大流的耷拉下脑袋,她没伸头去打量汪经理,怕一个不小心跟对方视线碰撞到一起。

好在没过一会儿,人员基本上到齐了,汪经理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绕到前面靠着桌边站立,屋里的众人不用他开口,集体抬起头望向他,这就算是正式开会了。

到底是留过学的高材生,无论是口才还是见地,都很容易让人心生折服。

陶安宁听着他时不时无意间冒出出来的几个英文单词,觉得这人挺牛掰,至少往前面一站,比于大海有气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同时,很容易顺着他的思维往下跟着走。

汪经理今天把人都叫到一起,其实主要就是有两点事情想要宣布,第一点就是会馆新招来几名员工,素质不错,让老人私下里帮着带一带,争取快点上台,第二点就是小娜离职的事情,打算从之前的老人里挑选一句上来,顶替进黄金场。

对于这两件事情,大伙反应平平,会馆时三不五时就会有新人加入进来,至于能不能占住脚,就全凭个人本事了,至于黄金场的空缺,只要不把其他老人撸下来,其他的谁爱占位谁占位,对老人而言达不成威胁,也就没人太在意。

陶安宁悬着的心也稍稍落了地,自从得知于大海基本上不可能再回会馆了,她就一直担心自己在这儿干不长,眼下听着汪经理没有裁员调整的意思,也就松了一口气。

结果她这口气还没彻底松下来呢,汪经理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他打算把小娜空缺出来的这个黄金场位置以后做为流动时段,也就是说这个位置是临时的,今后谁要是表现突出就可以随时调整进来,等再有其他优秀人才,也可以根据情况临时进行替换。

他这句话音一落,屋子里顿时一片哗然,尤其是黄金场的几位老人,脸色全变了。

陶安宁同样惊讶极了,她抬头看向汪经理,就见对方正面带笑意的看过来,目光从所有人脸上一一扫过,脸上的势在必得毫不掩饰。

难怪自从这个汪经理接班之后,一直没怎么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敢情他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在这儿等着呢。

要是按他这么计划,小娜空出来的黄金场时段调整,一但实施成功,那其他位置慢慢也得按这样规划,以后就没有所谓的固定黄金时段表演了,而陶安宁她们这几个老人也就随时面临着被淘汰的严酷竞争。

自己原本捧的好好的铁饭碗,就这么成了玻璃瓷器了,无论是谁也接受不了,可是想不接受,就只有辞职这一项选择。

汪经理这番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是摆明了开始排挤打压老人,能者上位,劣者淘汰,变着法的撵人了。

从经理办公室出来,陶安宁的心情简直跌入谷底,原本还侥幸觉得能拖上一段时间,得混且混,眼下看来,连这点混日子的念头都成了痴心妄想了。

陶安宁回到休息室时,其他领班进屋拿好东西就纷纷上岗了。

包子正弯腰换鞋,看到她,赶忙小声问道:“听说汪经理找你们开会了?都说什么了?我怎么瞅着这一个个的脸色怪怪的呢?”

陶安宁往她身边的椅子上一坐,身子后仰,靠在衣柜上,叹了口气:“这回算是彻底混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