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分外心虚(1 / 1)

大年夜,陶安宁张罗了一桌子拿手好菜。

用王祈亮的话来说,安宁,就你这手艺弄的一桌子菜,比外面饭店预订的年夜饭,还要上档次,以后咱们家年年都这么来吧。

陶安宁眉开眼笑的给自己和王祈亮杯子里面满上啤酒,伸手指着果粒橙,对陶康康说:“先吃饭,一会儿再喝饮料,省得占肚子。”

家里有个孩子,气氛总会很热闹,陶康康边吃边指着电视节目说个没完,陶安宁和王祈亮压根就没有插嘴的机会。

陶安宁好笑的帮着陶康康夹菜,对着王祈亮说:“就咱家康康这张嘴皮子,长大了不送他去学相声都可惜了。”

王祈亮就扭头问陶康康:“康康,你长大之后想要干什么啊?”

陶康康毫不犹豫道:“反正不当警察,其他干什么都行。嗯,不过我现在最想当的就是出租车司机,像你那样,特帅!”

王祈亮:“。。。。。。”

陶安宁:“。。。。。。”

王祈亮眯着眼睛问:“怎么就不当警察啊?”

陶康康:“姑姑不喜欢警察,我也不喜欢。”

王祈亮看向陶安宁,陶安宁正盯着陶康康,她问:“开出租车的哪帅了?这算什么理想啊,你以前不是说想要开飞机当飞行员么?”

陶康康理直气壮道:“开出租车就可以拉着你们到处走了,等我长大了,我开车,你们想去哪,我都带你们去。”

王祈亮和陶安宁都安静了,没想到陶康康会这么说。

陶安宁感动的不行,伸手一把搂过陶康康,侧头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王祈亮也有一丝震动和不适应,两手往裤子上狠狠抹了抹,脸因酒意而发红:“哪就能用得上你去开车,这不是还有我呢么。”

陶康康脱口而出:“等我长大,你们就老了,到时候我孝敬你们,我开车。”

王祈亮眼底愕然,震动,表面内心双双波澜起伏,半晌都说不出话。无形中觉得肩膀上的担子又沉甸了几分,背负的责任好像更大了。

陶安宁脸都红了,心情过分激动,忍不住又亲了陶康康一口,由衷感慨:“康康真乖,姑姑就知道没白疼你。”

陶康康笑得一脸天真烂漫,漂亮大眼睛亮闪闪的带着被大人表扬之后的高兴喜悦。

晚上看过春晚,不等钟声敲响,陶康康就睡着了,王祈亮抱着他放回卧室床上,陶安宁给他脱了鞋盖好被子。两人轻手轻脚带上门,回到客厅重新坐在沙发上,依偎着一边看电话,一边闲聊。

王祈亮憋了一晚上的话,总算找着机会说了,赶忙问道:“康康说的是真的?你讨厌当警察的?”

陶安宁说:“嗯,差不多吧,也不是讨厌警察,只是不太喜欢这个职业。”

王祈亮:“怎么就不喜欢警察这个职业啊,好歹也是公务员,工作稳定,待遇也不错,你该不会是怕我想到易警官,才故意这么跟康康说的吧?”

陶安宁:“你想哪去了。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我不待见当警察的,是因为从小我就跟着我哥躲警察,每次一有警察找上我家,准没好事。反正我不喜欢跟警察打交道。”

王祈亮:“警察上你家找你哥的麻烦,那是因为你哥犯事了,也不能一竿子把所有警察都打死了。。。。。。警察也有好的,招人稀罕的。”

陶安宁转过头笃定道:“不管警察是好,还是坏,反正别跟我扯上关系就行,我就是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特烦!”

王祈亮蓦然惊诧:“。。。。。。那你之所以以前一直都没接受易警官,其实是因为他是个警察?”

陶安宁目光平静,眼睛注视着王祈亮,认真解释道:“的确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最主要的是我跟他三观不合,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都有很大的偏差,平日里当普通朋友相处还行,真要是在一起时间长了,一准不是我看不过眼,就是他被气死,根本没法过日子。”

王祈亮语塞,眼神闪烁不定:“那你跟我呢?就因为我不是警察,是个大混子,跟你哥有着相同的经历,你就觉得跟我特亲,特能合得来?”

陶安宁说:“也不光因为这一点,主要是你人好,性格好,而且对我和康康也都好。”

能遇上个知冷知热,合自己心意的人,其实真挺不容易的,值得珍惜。

“你别看我年纪小,可是我看人准,不会看走眼。”陶安宁露出一丝表情,幸福甜蜜滋味涌上心头:“你这个人是真不错,外表瞅着好像什么都不吝似的不好相处,其实骨子里最是善良心软。过日子就得找你这样的,别人是好是坏,我都不在乎,我就认准你了。这辈子,只要你好好待我,不骗我,欺负我,我就一门心思跟你好,陪着你一直到老。”

坐在恒温的室内,王祈亮只套着件单薄的家居服,后背衣服却被汗水给洇湿了。

陶安宁一字字一句句,砸的王祈亮简直快要直不起来腰。

他在心里头琢磨着,要是陶安宁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是个怎么样的人,会不会介意,嫌弃,不搭理他。

他又忍不住有些庆幸,还好遇到陶安宁的时候,是现在这么个时机,若是等案子结了,他的身份都露白了,到了那一天,再跟陶安宁相识,只怕这人也会像对待易向荣那样对待他,他还没等开始争取呢,就被三振出局了。

陶安宁压根没有察觉到王祈亮的反常,她依偎在王祈亮怀里,默默感受着此时此刻的温馨氛围。

王祈亮低头看着她漂亮宁静的侧脸,心里头的惭愧和内疚简直翻天覆地快要把他给埋没了。

他既心虚,又难得胆怯的问道:“你真的愿意一辈子跟我好么?不管我到底什么样,也不管我都干过什么混事儿?”

陶安宁仰起头,看着他,嘴角一边溢出一颗溜儿圆梨涡:“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有什么好计较的?只要你不是杀过人,放过火,不管你干过什么事,我都不介意,愿意原谅你。”

等到若干月后,等到将来的某一天,当她意识到王祈亮问出这番话时,故意给她挖的坑,埋的陷井时,恐怕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