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公,您没事吧?”
见王鸿飞再度反常,我连忙下水把他扶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的,王鸿飞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是一惊一乍的,显得颇不正常。
王鸿飞的脸色异常难看,“那个被打了人桩的女娃,她的鬼魂……已经不在桥下了!!”
听了这话,我的身子猛的一个寒颤。
王鸿飞平缓了自己的情绪,他说道,“那女娃一旦被打了人桩,那么她的鬼魂就进不得地府入不得阳世!除非有人给她做替死鬼,或者找个阴阳相合的人成冥婚,否则她一辈子都得困在这兴田桥下。”
“可刚才我在桥下探了一会,发现被镇在桥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女鬼!!”
说到这儿,王鸿飞没有再继续讲下去,而我心里一个咯噔,却也忽然明白了什么。
我的生日就是那女娃的忌日,如王鸿飞所说,我正是那个跟她阴阳相合的人。正因为如此,那老瞎子才会以阴媒人的身份找上了我,哪想却被江常春搅了好事。
而在我接江莱过门时,那老瞎子再度出现,在桥上勾走了江莱的魂。
老瞎子之所以这么做,应该并不光是为了阻拦婚事。只是因为冥婚被悔,所以老瞎子才想要江莱替那女娃抵命,代替她守在这兴田桥下!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女娃的鬼魂其实早在江莱落水时就已经从桥下脱身了,而现在被镇在桥下的,则是我家的那头老水牛!!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被自己这个大胆的猜测给吓到了。我看向了王鸿飞,而他点了点头,似乎认同了我的这一想法。
“女娃是被江常春淹死的,老瞎子既然肯在十八年后为她牵冥婚,又怎么会介意替她杀了自己的血仇人家呢?而现在那女娃鬼魂已经脱身,只怕下一个要找的就是余笙啊!”
最后,王鸿飞如是叹道。
听了这话,我的后背一凉,而父亲也急了,“王道公,那现在可怎么办?您可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对此,王鸿飞点点头,“那女娃既然已经从桥下脱身,只怕现在她已经跟着那老瞎子走了。如果要想息事宁人,只怕还是得先找到那老瞎子才行。”
眼下,问题的焦点又重新转移到了老瞎子身上。可人海茫茫,我们又该怎么才能找到他呢?
王鸿飞想了想,随后问我,“余笙,你先前告诉过我,那老瞎子是操着咱本地口音,对吧?”
我点了点头。
王鸿飞豁然开朗,“一个老人,操着本地口音,又有能害死江常春的大本事……在我们这儿,似乎还真有这么号人!”
“那么王道公,您是知道那老瞎子是谁了?那您可不可以帮我们对付他?”我心中一喜。
然而,王鸿飞没有马上回应,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前头有一阵脚步声从前面传来,抬头看去,却发现江莱朝这边走过来了。
她的脸色显得很憔悴,还挂着未干的泪水,然给人分外心疼。
“江莱,你不是在休息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连忙走了上去,扶住了她。
江莱朝我微微浅笑了一下,随后朝着王鸿飞看了一眼。哪想王鸿飞却是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身体猛地一颤,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王道公,你为什么会这么怕我?”江莱问他。
王鸿飞先前只是听了江莱的名字,整个人就显得有些不正常了。可现在看到她本人,更是反应格外激烈,就好像老鼠遇见了猫一般。
王鸿飞的脸色显得极为难看,“哪……哪有!只是这江常春突然蹦出了一个女儿,让我出乎意料罢了。”
“对了,十八年前,你有没有见过我?”
这时候,王鸿飞话锋一转,有些试探性的朝江莱问道。
听了这话,江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踟蹰,她有意无意的朝我看了看,随后摇摇头,“从小到大,我一直都住在乡下老家,这是我第一次来枫树岭,怎么可能会见过你?”
“我说的不是在枫树岭,是在我们这儿的一个山村里,在你很小的时候。你确定对我完全没有印象??”
江莱摇头依旧。
二人的这番对话,让我和父亲都感到莫名其妙,可王鸿飞却仿佛遭了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错了……错了!都错了!!”
王鸿飞神神叨叨着,随后缓缓地看向了兴田桥下,身体却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父亲有些疑惑地问道,“王道公,你是说什么错了?”
王鸿飞显得极为慌张,他也顾不得和我们说上两句,便匆匆忙忙地往回走。
“王道公,您这是要去哪?难道不打算帮我们对付那老瞎子了吗?”见王鸿飞要走,父亲焦急问道。
对此,王鸿飞停了下,他看了一眼父亲,“余正庭,我……我只不过是一个骗吃骗喝的老神棍罢了,没什么真本事。你家的事儿我是真心帮不了你们了,我还有急事……得马上走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王鸿飞的眼神里充满了惶恐与害怕,也不知道是被什么给刺激到了。而他随后也没有再多理会我们,径直离开了。
“这……这都什么事啊!”
看到王鸿飞莫名离去,父亲也是一头雾水。
一旁的江莱也有些迷茫,“他走了,是因为我吗?”
王鸿飞这一天的神情反复无常,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可眼下我们这一带只有他这么一个道士,如果连他都不肯帮忙,那么在我们这就没有人能对付得了那老瞎子了。
为此,我叫父亲先照看着江莱,随后连忙朝着王鸿飞追了上去。
当我追上王鸿飞时,王鸿飞已经来到了江家的坪里,他开动了拖拉机,就一阵马达的轰鸣声中,沿着山路就打算离开。
看到这一幕,我急忙加快了脚步,一把跳上了车。
“王道公,您怎么没事突然跑了啊?”见王鸿飞神色慌张依旧,我不解的问他。
“余笙,那老瞎子是个大人物,不是我能够惹得起的!而那女娃的死跟我也有很大的关系,如果我真的帮你们,只怕连自己的命都得搭进去!”
王鸿飞并没有赶我下车,他这么跟我说了一句,随后把拖拉机开得更快了。
“可当时您压根就没来过我们村啊,而且那女娃是被江常春淹死的,怎么又和您扯上关系了!”
我对王鸿飞的话显得颇为不解。
“哎,还不是因为当年那件让我名声扫地的破事!”
王鸿飞狠狠地拍了下方向盘,脸色极为难看。
让王鸿飞名声扫地的破事,自然是指的十多年前有户人家死了媳妇,那户人家找王鸿飞帮忙,结果王鸿飞却坐地起价,弄到最后却不了了之。
可是,这件事情和那女娃又有什么关系?
“当年的那件破事,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其实那妇人在死之前,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娃子……”
王鸿飞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后将事情的原委一一告诉了我。
王鸿飞说,十八年前,在一个名叫大荷村的村子里,有一户人家的媳妇带着她女儿打算回娘家探亲,结果在走到村口的时候,却碰到了一个衣着破烂的外地道士。
那个落魄道士不问青红皂白,就把那妇人勒死在了一棵大槐树下,随后抱着那女娃离开了。
而当时王鸿飞恰巧从村口经过,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那女娃哭着喊着,求王鸿飞救他。但王鸿飞发现自己不是那落魄道士的对手,为了明哲保身,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落魄道士抱着女娃扬长而去。
事后,那户人来找王鸿飞,想请王鸿飞帮忙。可王鸿飞自知对付不了那落魄道士,也救不了那女娃,所以故意说要一千块。哪想那户人家竟然还真凑够了钱,王鸿飞一咬牙,只好又改口成了两千。
而这件事情,也因此成为了王鸿飞这一辈子最大的污点。
听了王鸿飞这番叙说,我的心里猛地一颤,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王道公,那……那个落魄道士,你是不是知道他是谁?”
王鸿飞点点头,他回头朝江常春坟墓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落魄道士……正是江常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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