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口词锋利(1 / 1)

可弥衡并没有就此放过繁钦,依旧不依不饶,继续讽刺道“繁钦,你原先倒的确有几分文采,可惜啊,自从来了许都后,你只有文采,却再无文人风骨,只知道苟且偷生,研习鼓吹之术,钻营谄媚之道,只是个刀笔小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在你问你生平有何得意之作,你却不忘溜须拍马献媚取宠,真是寡廉少耻,可耻至极,你啊,不过是一摇尾之犬罢了。”

路粹站起来,有意替繁钦说句好话“正平此言差异,繁钦虽说只是个书佐,但绝非寻常小吏可比,司空幕府处理的都是机要之务。”

“呵呵,你这话,在下不解。”

弥衡反问道“不管是经济政务,还是军事机要,都是朝廷大事,请问,此等事情岂能让一个刀笔小吏处置,这司空幕府处置朝廷大事,又是谁定下的规矩?”

路粹本来是一番好意,想说繁钦做的事情不一般,可没想到,却让弥衡抓住了机会,不仅让路粹哑口无言,也把矛头再次锋利的指向了曹操。

曹操的权利凌驾于朝廷之上,幕府处理军国大事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可没有人敢当面点破这层窗户纸,弥衡却天不怕地不怕。

路粹赶紧辩解“曹公自摄政以来,公忠体国,一心为了朝廷社稷,大兴屯田之法,礼贤下士,广揽英才,兴兵征讨不臣,虽然权柄过于百官,然绝无丝毫僭越之举。”

弥衡一阵坏笑“我问你究竟是谁定下的的规矩,你倒好,把曹公着实给夸赞了一番。”

路粹恍然一惊,意识到言多语失,被弥衡抓住了把柄,抬头一看,曹操的眉毛已经立了起来,吓的路粹心惊肉跳,赶忙把头低下,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何夔为人方正,与人和善,见弥衡口词锋利,对谁都不客气,忙劝道“正平,路粹并未有意出言讥讽于你这么做,未免有失口德了吧?”

弥衡拱了拱手,“在下言语有失,还望先生见谅,不过,在下忽然想到一个典故,想请教先生。”

何夔点点头,还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呢,哪知道,弥衡暂时的收敛锋芒,不过是以退为进,接下来他的出招,将会更加锋利。

何夔笑道“正平,请问。”

弥衡道“昔日有一伯夷,是商纣之臣,不食周室的俸禄,最后饿死在首阳山下,似这般愚蠢之举,为何后世美名远扬?人人交口称赞?”

何夔心头一愣,脸有些发烫,弥衡这是用伯夷来讽刺他,因为何夔原来曾被袁术挟持做了从事,迫于无奈给袁术做事这已经让何夔很没有面子,现在他又跟了曹操,跟伯夷相比,简直是无地自容。

伯夷宁愿饿死,也不替周室做事,不食周室的俸禄。

何夔出师不利,只好闭口不言,弥衡这张嘴实在他厉害了,根本招架不住。

蒋干正好赶来,见众人低头叹气,一个个萎靡不振,这么多人竟被一个弥衡大占上风,蒋干心中不服,出言道“我等虽非十全之才,但毕竟为社稷出力,为黎庶分忧,效力于朝堂,造福一方百姓,而你既不能为天下苍生效力,也不能为朝堂分忧,就应该以此为耻,找个地方老老实实的呆着,有何颜面对我等横加指责,冷嘲讥讽?你弥正平,对社稷,对朝廷,对百姓,有什么功绩?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指天画地的聒噪个不停?”

蒋干也是舌辩之才,一番话,如行云流水,抑扬顿挫,掷地有声。

弥衡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人生在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蒋干眯着眼睛笑道“哦?我倒是想听听,究竟什么是有所为,什么是不所为?”

弥衡不紧不慢的说“你不要着急,且听我慢慢道来,昔日太公姜尚、伯夷,都出于周国,皆见武王,姜太公登台拜帅,讨伐商纣,封侯拜相,建立了不勋之功业。可伯夷,却恪守名节,宁愿饿死,也没有为武王效力,两人同为大贤,为何却天壤之别?太公,王佐之才,有雄心壮志,又遇到了武王这样的伯乐,所以如鱼得水,辅佐武王建立了不勋的功业,而伯夷,帝佐之才,不满武王身为藩属讨伐君主,加上自己世为商臣,所以他是不会跟武王并肩站在一起的,宁守名节最后饿死在首阳山。”

弥衡这番话把在座之人都说成了是王佐之才,而他自己,则高出一筹,是帝佐之才,他之所以什么都不做,正是为了守住自己的名节,因为,弥衡心里在乎的是汉室社稷,是至高无上的汉室正统,而蒋干之流,则是紧紧抱着曹操的粗腿,只想着建功立业得到富贵和权势,心里根本就没有朝廷和汉帝。

弥衡再次发问“在座的诸位,有的是从龙东归的旧臣,有的被朝廷招辟来的,恕在下鲁莽,请问诸公,你们想怎么振兴朝纲,中兴汉室?有什么切合实际的方略吗?”

众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弥衡斜眼看了看曹操“都说春秋无义战,依我看,方今天下,跟春秋时期并无二致,今天子权柄旁落他人之手,四海扰攘,天下分崩,正似春秋之乱,人人怀有私心,都想趁乱分一杯羹,又有几人真的心忧社稷、胸怀天下?”

曹操心里愈发恼怒,真是骂人不说脏字,杀人不见血,这弥衡分明指桑骂槐,说他是祸乱朝纲独揽大权的不臣之徒。

曹操真想一剑将他给宰了,但几次咬牙忍住,可弥衡却不依不饶,依旧不肯罢休。

荀悦一直没有出言,见弥衡一点也不收敛,出于好意,便劝道“正平,你才能不凡,不如跟我一起编纂国史,告慰祖宗警醒后人,做些有益子孙的事情如何?”

弥衡再次发出一阵冷笑“昔日司马迁,受宫刑而著《史记》,对孝武帝的暴行毫无隐晦,一言一行都如实写进史书中,敢问先生写的可是这一类史书吗,如果是的话,我倒是乐意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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