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他不敢(16)(1 / 1)

罪无可赦 形骸 1195 字 7个月前

吴端和闫思弦同时感觉到对方竖起了耳朵。

有料!

男人不耐烦道:“我误会什么?说!”

习乐乐道:“我姐被人骚扰过。”

习乐乐的声音比蚊子叫还小,说完这句他就去看姐夫的脸色。

没想到,姐夫只是有些诧异,很快就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看起来,这个男人此刻只想给妻女报仇,其余的都可以不在意。

习乐乐继续道:“有个又老又丑的男的,好像是超市里打扫卫生的,老是骚扰我姐,一开始是当着她的面讲点黄色笑话什么的,我姐只当没听见,不理他。

后来有一次下班,我姐负责的收银通道因为钱数对不上,被留下对账,就落单了,没成想,那男的跟着她进女更衣室,我姐大声喊,超市里值晚班的保安赶到,救了我姐。

那天晚上姐夫你出车不在,我姐给我打的电话。

我赶过去,把那男的揍了一顿,我让他滚,以后别再让我姐看见他,看见他一次,我就揍他一次。

第二天他真没去超市,我连着接送我姐上下班了几天,直到你回来,我姐怕你误会,不想让你知道这事儿,就不让我去接送了。

昨天听我姐说,那男的有一次喝醉,去超市闹,大概情况就是年纪大了,出去找不到工作,他想回来。

但我姐人缘好,大家都向着她,保安直接把那男的赶走了。

他就说要杀了我姐,反正他日子不好过,早晚穷死,趁早拉个垫背的。”

从习乐乐开始讲述,男人就低着头,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此刻,他的头都快埋到裤裆里了,头发也被自己薅掉了一绺。

“我怎么不知道……”男人喃喃道:“我可以保护她……”

习乐乐赶紧道:“我姐不想让你担心,你这个工作,开车,分心了有危险啊。”

“她以为我会不相信她?”男人苦笑。

没人能回答他。

吴端对习乐乐道:“骚扰你姐的男人叫什么?你知道吗?”

“不清楚,你们可以去超市问啊,我姐那些老同事肯定知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吴端又问道。

“哎呦,说不上了,得有几年了。”

“几年了……”吴端道:“看来已经过去很久了。”

“我姐被他骚扰,是几年前的事儿了,”习乐乐道:“可那男的喝醉了去超市闹,是在我姐辞职以后,也就最近吧,她也是听以前的同事说的。

其实我都忘了这茬事儿了,昨天我姐又提起来,我才知道那男的后来去闹过……要是早知道,我还得去揍他。”

“你姐为什么提起这件事?”

“这……我想想……怎么提起超市来着?哦!菜价!她说菜价又涨了,冬菜比肉都贵,钱不够花,只能隔三差五去超市买特价菜……我给她拿了一袋胡萝卜,老家地里挖出来的,新鲜,我们这才聊到菜价……反正最后不知怎么就说起那个人了。

不瞒你说,警官,你刚刚那么一问,我心里有种感觉——只是感觉啊,我姐不会平白无故提那件事儿,她不是个记仇的人,我就在想,她会不会是……最近又碰见那男的了?被他威胁了?”

吴端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一边对两个男人道:“我们会调查所有嫌疑人,一个不漏。”

男主人讷讷地没说话,看样子还沉浸在“她怎么不告诉我”“她竟然没告诉我”的打击中。

“昨天你姐留你吃晚饭,她怎么挽留你的?”吴端继续问道。

“她说要烧肉,让我吃完再走……”

“她跟你提过要做红烧肉?”

“是啊,我晚上约了朋友喝酒,我姐就张罗着提前做饭,让我先吃点再去,我那会儿还犹豫了一下——我姐烧肉真挺好吃的,不过……后来觉得太麻烦,让她和孩子围着我转……有点说不过去,我最后还是走了。”

闫思弦观察着习乐乐的表情,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些“大难不死,逃过一劫”的神色。

完全没有,他沉浸在姐姐一家的悲剧中,而忽略了自己差点因为留下吃饭而一起中毒死亡的可能。

吴端翻了翻笔记本,像是在检查有没有遗漏的问题。

“你跟你的外甥女茜茜关系怎么样?”

“茜茜学习好,我嘛,大老粗,没文化,也赶不上流行……小时候她回老家玩,我天天带着她摸鱼偷菜,跟我挺亲的,现在……长大了,不大能说上话了。”

吴端对闫思弦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我问得差不多了,你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你曾经见义勇为救过人吧?”

这次,习乐乐脸上的表情比提起偷羊的事儿更窘,是那种有点骄傲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窘。

“我不能眼看着女娃往河里走,那是条命啊。人救上来,我们一男一女,我也没地方安置她,只能报警,没想到这一报警,警察就说我见义勇为。”

闫思弦赞许地点点头,话风一转道:“你在农村生活,用过毒鼠强吧?”

习乐乐一愣,“用过的,可我绝没有……”

“别紧张,就是例行询问,你在哪儿买的毒鼠强?”

“这……”习乐乐语塞片刻道:“我知道卖这东西犯法,可它好用啊,闹老鼠的时候谁家不用点……买的时候我答应过,不乱说,现在把人家供出来,不太好吧……”

习乐乐仗义,他姐夫可不买账。

男主人一把拎住了习乐乐的领子,“你说不说?!”

习乐乐没脾气了,“行行行,我说,姐夫你先松开。”

“哎!”他叹了口气,“在一家农机店……我们村总共三家农机店,卖种子化肥农药什么的,三家全在国道边上,一排挨着,我在中间那家店买的,老板也姓习,算起来还是我们本家的远房老叔。

警官……求你们了,要是去查,能不能别说是我把他供出来的,以后还要在一个村子住,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

“我们尽量,”闫思弦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句,“最后一件事,麻烦你把跟你喝酒的朋友——习敬国的住址和联系方式写一下,我们可能要跟他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