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又一个巨大的爆炸声炸响,而且这声响的巨大程度,仿佛爆炸就发生在他们身旁一般,顿时炸得夏军校尉严战差点都吓趴下了。
没想到,在这浓黑得让人心慌的深夜,居然遭受到兴华军的突然袭击,而且,在严战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爆炸接二连三地震得他毛骨悚然。就像刚刚这一声,竟然就是炸响在校尉府旁不远处!
严战虽然很惊讶,但他终究是个身经数战的校尉,拥有一定的对战场的敏感度,深知这样的突发情况更是不允许他继续浪费时间去猜测和犹豫的。所以,严战马上强制自己恢复冷静,然后一边借着浓重的夜色,寻找遮挡物来掩护自己,一边慢慢摸索着走出校尉府,想要亲自去查看情况。
接下来,眼前所见的一片狼藉,让原本有了心理准备的严战,还是顿时有些惊疑不定。
目之所及,已经被炸得几成平地,而且即便此时已是深夜,但因为四周有不少因为爆炸而燃起的火光,在这些火光的隐隐照亮下,严战不难看到,地面上已经被炸出了不少的坑。
情况非常紧急!
严战先是快步跑回校尉府,然后匆忙召集几名亲兵,带上火把,随同他再次跑出校尉府,沿途收拢一些士兵,大跨步跑向关卡城门处,准备加强防御。
此时此刻,严战心中最为担心的,也是接下来极有可能会发生的,敌人随时可能会攻城!
然而,当严战他们赶到城门处之时,严战见到城门依然紧闭,同时,在城墙上防区持续传来炸响,却不见有任何仍然站立着的士兵。
借助火把的亮度,严战终于知道。为什么再也没有任何士兵是站立的——并非他们擅离职守,临阵脱逃,而是他们全都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当看清了城墙上,那血肉残衣散乱的悲惨景象时。严战就算是个迟钝的人,也不会不明白,云州关卡也已经受到了兴华军的猛烈攻击。而且,城墙上的神武炮与重弩恐怕也是损失极为惨重的。
这时,时间大概过去了三分钟左右。在严战惶惶不安之际,外面的爆炸声响,却仿佛忽然停止了一般,就是严战屏住呼吸,等了好一小会,也没听见再有什么动静。
只可惜爆炸都是靠近城门处,深夜的远方,漆黑一片,只隐隐见得人影,但无法轻易看出对方动向。
难道敌人停止了迫击炮的攻击?
严战想的是。敌人发动了这么一轮强大的轰炸之后,这时候,应该是需要时间重新休整一下,所以,正是他们守城军应该抓住的最好的回防时机。于是,严战马上吩咐亲兵,迅速收拢残兵,重新占据城墙,以免敌人攻上来:“弓箭手立刻上去布防,严密防御。随时应对敌人的突袭。”
然而,今夜注定是充满血腥和绝望的一夜。
正当这些被严战召集回来重新作战的夏军士兵,奉命迅速登上城墙,想要再次布下防守之阵的时候。让众人更为惊恐和震怒的一幕瞬间又发生了!
几名士兵刚刚从城墙垛里伸出头,想要查看关外景象的时候,却不料,这个再寻常不过的动作,竟然成了断送他们性命的催命符——下一秒,严战就看到。这些探首的士兵,头部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击中,全都被击出一股鲜红的血浆,随后,只见得这些士兵,就在这么一瞬间,倒地不起,葬送了性命。
最为恐怖的是,他们几乎都是同时被击中的,而且不同于刚才的爆炸,这一切反而像是发生在一个静音的世界里一般,若不是他们的脑袋被击中的那一下能听到一声沉闷的声音,严战几乎都不会知道,这些士兵是被东西击中而亡的。
又是突然的袭击!
这连番发生的突袭,让严战处于前所未有的高度压抑的精神状态中,此时此刻的他,精神极其紧张,他甚至下意识地蹲下来,不敢冒头而使得自己重蹈眼前这些亡兵的覆辙,成为下一个靶子。
在严战心里,此时已经在连连咒骂着兴华军的卑鄙,趁着夜黑风高,居然发动突袭,同时又极其渴望这场突袭能够尽快被控制或者停止下来,好让他能有片刻时间理一理眼前的混乱思绪和场面。
只不过,战争就是这样,一旦爆发,就不可能有中途停止的可能。
除了严战之外,现场其余的夏国士兵,一边看到这瞬间莫名丢了性命的同僚,不可谓不惊恐,即便是跟随严战打过不少战的他们,在这深深的黑夜里,又是身处在周围一片茫然未知的敌我悬殊的战况中,他们本就已经紧张万分,另一边再看到就连严战校尉也已经抱头蹲下闪躲攻击,他们也更是不敢露头了。
严战混乱的脑海中,甚至开始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出面迎见已经兵临城下的兴华国大使,和对方议和,但同时他心中却也有些惊疑不定,他的士兵被敌人一击一个准,而且全被击中脑部当场身亡,按照这个可能性判断,难道敌人是动用了晶能枪吗?如果敌人动用了晶能枪,那问题就更严重了,毫无疑问的,敌人军中有炼金师!
这个忽如其来的认知,却只让严战更加着急和焦躁,这一刻,他实在太需要知道,敌军的出兵情况、他们的武器配备,到底是怎样的!兴许是急于知道答案,反而在这个瞬间,让严战的思维一下子有了方向!
“扔两个火把下去,查看下面城门的情况。”严战对着躲于一旁的士兵命令道,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个更为紧迫的问题——如果敌人用的是晶能枪,那敌人所处的地方,应该是和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再加上刚才敌人不断的投射炸药,直直炸来城门这里,这前后一联想,直觉马上告诉严战,敌人很可能正在攻城!而且。敌人此时动用晶能枪瞄准他们这些城门上的人,很可能就是为了掩护他们的人攻城的!
所以,严战下意识想到,城门此时恐怕已经有敌军的人在靠近了!
闻言。严战身边两名亲兵,迅速抓起身旁的两支火把,但严战马上又抓住其中一人,补充道:“叫旁边多几个人一起往下看,动作快一点。”
不得不说。严战还是拥有丰富的战场经验的,他的这番补充非常关键。
两个火把丢下去的同时,十二名夏军士兵一起冒头往下看。牺牲还是难免的,但严战正是用一个极致残酷却又无奈的方法,为他们争取了多一些的机会——十二名夏军士兵同时出现,虽然其中九名夏军士兵,还是难逃不远处隐藏的兴华军阻击手的瞄准和一枪毙命,但总算是争取了极为重要的几秒钟,起码还是有三名士兵逃过一劫,幸好。这三名士兵也幸不辱命,他们总算是看见了,在这个时候最为紧要的情况。
“城门里有人!”三名士兵迅速缩回头之后,其中一名士兵顿时紧张地大喊道。
果然!严战不知道该是懊恼还是庆幸,他真的猜中了!
严战心里一惊,马上朝关内的士兵喊道:“遭了!立刻封住城门!”
可是,严战喊晚了。
兴华保民军的炸弹手,已然把大量的定时炸弹贴在城门上。
十几名夏军士兵,搬着沙袋,冲向城门。要彻底堵住城门。
嘣的一声巨响。
城门被猛烈的爆炸冲击波炸飞。
破碎的城门,成为锋利的武器,刺中最近的夏军士兵。
不一会儿,城门里面的夏军士兵。十几个人,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进攻!”秦征国见到城门被炸开的那一刻,立即向全军发起总攻,冲锋号响起。
根据计划,迫击炮小队立即向关卡内炮击。攻击夏军,让他们不能组织起有力的防御。
“杀!”
一千余名手持冲锋枪的兴华保民军士兵冲向云州关卡。
第一排兴华士兵冲到城门,他们用手榴弹开道,冲锋枪横扫,一举摧毁了夏军的脆弱的防御。
夏军校尉严战妄图重新集结士兵,几次努力之下,一切徒劳。
“大人,立刻撤退!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名亲兵拉住严战说道。
严战悲道:“我不能走,我是守关将领,关在人在,关破人亡。你们两人,立即骑马,向沿途县城告急,上报大将军府。”
严战则转身,举起战刀,领着余下亲兵与守兵,冲向兴华军,奋力抗战,试图挽回败果。
秦征国进入关卡,看见的是残破的建筑,以及随处可见倒在地上的夏军士兵。
“报告长官,我们成功占领关卡!”参谋官赵昌了解情况了,向秦征国汇报道。
“我军伤亡几何?”秦征国问道。
“入城的时候,遭到敌人的阻击。敌人仗着熟悉地形的缘故,偷袭了几次,我军十一人死亡,四十六人受伤,正在治疗。”赵昌说道。
秦征国沉默片刻,说道:“死去的战友,帮他们整理好,暂时存在雪莲关,战后,再把他们的骨灰送回国。伤兵,要仅全力救治。”
“是,我会按照你的吩咐去办妥这些事。”赵昌答道。
“向总部发电,询问我们下一个目标。”秦征国道。
“好,我立即去发电。”赵昌答道。
秦征国看着赵昌离去,他继续带着士兵,巡视关卡。
兴华保民军攻占了云州的关卡,战果斐然,除了杀伤大量的敌人,也俘虏了不少夏军士兵,仅有少部分夏军士兵,成功逃离。逃离的夏军士兵,秦征国仅仅命令兴华军追击一段距离,便没有继续追击。
半天之后,秦征国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拆除云州的关卡城门。秦征国认为,云州关卡一日在兴华国的手里,一日都不需要关防。拆除了城门,以后兴华军面对的是再无险要关卡的夏国云州。
云州的关卡,夏军的士兵俘虏,被集中在一个兵营内,受到看押。
兴华帝国外交部官员楚风,领着随从,第一时间赶到此处。
在外交工作暂时无法展开的情况下,楚风决定到战俘营,展现自己的口才与能力,收拢一批夏国归附士兵,组建一支反夏自由军。
除此之外,兴华商会的代表也跟在楚风之后,抵达战俘营。这次战俘营,俘获一千多名夏军士兵。
“我是兴华帝国的一名官员,名叫楚风……现在你们有几条路可以选择。第一条路,有钱的人,可以叫家里给钱赎人。我们兴华军认为,人命很可贵。所以,一名普通士兵至少要二十枚金币,军官另外计算。如果你们认为可以走这一条路,那就到前面的房间去登记。”楚风道,他指了指战俘营外面的一间房屋。
楚风话音刚落,约有二十多名夏军的军官与士兵,站出来,走出战俘营。
楚风等那些人离开,转向其他战俘,继续说道:“第二条路,成为兴华国的奴隶,被送到兴华国以西的矿场,以奴隶矿工的身份,为帝国工作二十年。二十年之后,你们才能获得相对自由身,成为一名兴华国人,在帝国境内娶妻生子。愿意选择这条路的士兵,可以占到左边的空地上。”
一千多名士兵面面相觑,无人向左边走。
“很好,第三条路,继续当兵拿响,为兴华帝国服务三年,三年之后,可以获得兴华帝国国民身份,获得自由……剩下,还有最后的第四条路,那就是成全你们忠义的名声,杀了你们,把你们送回家乡厚葬。”楚风冷冷说道:“愿意走第三条路的人站在左边,愿意走第四条路的人站在右边。”
有谁愿意直面死亡?有不怕死的人吗?
按照楚风的想法,应该没人会想死。为了生存,一些人哪怕是欺骗自己,他们给自己一个理由活下去。
可是,楚风看清楚右边站立的人们,也不由得惊诧不已。这些人还真的不拿自己的生命当一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