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我和方家小姐结婚。这不可能,我爱的是明熙。爹,这事我绝不答应。”李莫断然地拒绝道
“莫儿,你要知道我们李家是惹不起大帅府的。方大帅可是省城实权人物,你要是得罪他,我们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得陪在这儿!”老父亲呵斥道
看着父亲低垂着头,额头上满是汗水。李莫的心里突然生出了几分不忍,自己肩上还扛着李家老小几十口人的性命,如果自己强行和明熙成亲,那么这些人必然都会作了刀下亡魂。他坐到椅子上一言不发,脑袋空空的如同白纸,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
“伯父,我听说您来了.......,你们这是......?”明熙从外面进来,刚进门就看见李莫和李品轩脸上都布满忧郁和沮丧的神情,知道事情不太对。便问道:“这是怎么了,伯父家中发是否生了变故?”
李品轩并没有回答,她又问李莫:“听你们刚才说话那么大声,是不是家里出了事,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吗?”
李莫皱了皱眉,说:“明熙,没事。刚才我爹说我来着,埋怨我一声不吭地把你拐跑,家里都急着找你呢。”
李莫的话听起来很是平淡,也让明熙的心安定了许多,也许自己和李莫自作主张的决定真的让李家伯父和父亲着急,李伯父训斥儿子也是应该的。
“伯父,您别着急。我和李莫做得欠妥,让您和家里担心了。”明熙欠了下身,鞠了一躬说:“我们这就打点下便和您回去。”
“哎......,还是明熙懂事理,伯父也不怪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心,只是现在世道不太平,做家长的是担心你们。”李品轩磕了两下嗓子,调整了下语气说
“这样,你们先再这住上两天,县太公正好有要事要我来找方大帅,等伯父把正事办了,就一起回去,你看?”李品轩用一个理由将明熙心里的疑问打消。
“一切就照伯父的主意办。”
李品轩明白只有将明熙支开,才能顺利的与方家完成这门亲事。
明熙躬了下身便退出房间,李家父子刚才掂起来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来。
“爹,您为什么要骗她?如果万一她知道了真相,会很难受的,她会去死。”
“这孩子是为父我从小看着长大,她的脾气为父是知道的。不过事到如今只能先瞒着她。至于你,听为父的,一定得答应下这门婚事,我给你一晚上好好想想。”这语气几乎象征着一道命令。
说完,李品轩摔门而去。留下李莫呆呆站在原地,他的脸上面无表情。
这几日的大帅府很是热闹,仆人们忙着张灯结彩,看着高挂在门头的红灯笼,方艾戚高兴地上蹿下跳,她的心里如陶罐中的蜜糖美滋滋得,她希望用自己这罐蜜糖将李莫的心包裹住,永远也不愿离开。而她的意中人,李莫却满脸的苦涩沉闷,他很多次都想告诉明熙,但每次又都停在她的门口。他要找个突破口,和心爱的人一起逃出这个如牢笼一般的方府。
连续过了两日,这两日里,李莫发现自己门口多了许多双眼睛。仆人和卫兵们纷纷紧盯着自己,一刻不停地都有人暗中窥探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从这么多双的眼睛中,李莫能明白自己的处境已经相当危险了。他必须做出决断,决定是否有所行动,他从房间一个劲步突然冲了出去,朝着后花园而去。在花园的一角他找到明熙,将她紧紧地抱着,他不愿松开,就好像下一秒就会失去面前这个女人。明熙觉察出李莫的反常,她想要挣脱,试了几下但却无法挣脱开。
“李莫,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一见面就这样,会被人看见的。快松开手。”
“明熙,跟我走,咱们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顿。”
“走?你爹不是答应了,说明天就起程回县里吗?”
“不,不能让他知道。”
“为什么不能让你爹知道。你们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我......我爹他逼着我,逼着我和方家小姐成亲。”
秘密其实早就被公开,方府上下都知道李莫将成为他们的姑爷,成为方艾戚的丈夫,而明熙只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明熙被拉进一间空屋,在确定屋内没有人后李莫悄声地将门关上。
“今晚,我们就逃出去。我托人雇了个船工,他可以带我离开这。”
“逃出去,怎么逃。这里到处是卫兵和岗哨,要是被大帅知道的话,你爹和我爹还有李家上下那么多条人命......”
“明熙,答应我跟我走,爹的事我会安排。”李莫紧紧抱住明熙的肩膀,双眼盯着她一刻不离,他的眼神告诉她,李莫的决心已定。
李莫所说的计划的确可以说天衣无缝,他那么多天来一直就在观察,查看偌大的府中哪里有死角?什么时候方府的戒备最低?他想好了逃跑后的一切,他们一起去往s市,那里有他的好朋友,他是名律师,借用律师的职业身份向省府和中央呼吁,法律不能约束方大帅但却能保护李家家人。而在s市,没有人会计较他们的过去,他可以和明熙享受自由的时光。
“好,我跟你走,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明熙低头想了很久,最后她咬着牙点了点头说道。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李莫现在只需要一个时机,一个他等了很久的机会。
三月三日,是方艾戚父亲的生日,方府中每个人都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尤其是方艾戚,她决定要在这一天向未来的夫婿订下白首到老的承诺,她要在那一天给李莫一个惊喜。
时间回到一九四三年三月三日,这一天几乎所有省府大员都汇聚在警备司令方玉虎的家门口,一时间方府门前车水马龙,士绅、富商、公务员、亦或是军官模样的人出入方府,人们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嘴里满是祝福和奉承的话语,没有一个人会预料到这里即将到来一场好戏。
方艾戚是今日的主角,她在丫鬟们的陪伴下正在闺房里打扮梳妆。一身大红喜服的姑娘端坐在梳妆台前,用欣赏的眼光打量着眼前的自己,不时扬起眉毛,做出魅人的风姿。
“小姐,瞧您今儿这一身,李家公子一定被小姐迷得神魂颠倒。”
“是呀,小姐天生丽质,我看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比的过去。”
贴身侍女们鹦鹉学舌地在主子面前卖弄着,只听得外面忽然间吵闹起来。方艾戚站起身出去看个究竟,只见一个男仆跌跌撞撞地朝方艾戚这里跑来,进到门口便跪下。
“出什么事情了,为何如此慌张?”方艾戚站起身,呵斥道
丫鬟们都停下各自手里的活,把目光都投向跪着的男仆。
“李公子......李公子他......他跑了。”
“.......你说什么,李莫跑了?!”方艾戚的脑子突然像是机器脱了线,整个人站不稳当差点摔倒。几个丫鬟赶忙过来扶住,将瘫软的方艾戚扶到坐位。
“快去找我爹,把李莫找回来。”方艾戚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无法相信自己的夫君竟然逃婚,她的脸面、尊严、方府的脸面、尊严顷刻间荡然无存,李莫的逃婚无疑是对她最大的羞辱。她对他的爱此刻也化为了恨,对一个男人彻骨的恨,她一定要将他抓到自己面前,用最毒辣的方法剥去他身上层层的伪装,在那个男人面前毁去那个明熙的一切。
“那后来李莫和明熙最后逃出去了吗?”李潇冉被刘凤梅的故事吸引住了,她刚听到一半就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后来据说他们两个还是被方大帅抓到了,方大帅气愤李莫逃婚,让他家没了颜面。准备处置了李家,那个年代兵荒马乱的,杀个人很容易,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省的城防司令。方玉虎污蔑李莫一家通匪,将他们一家十几口人都关进了牢房,连着好几日用刑拷打,把李莫折磨得都不成人形。”刘凤梅回答道,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自己撑着床沿坐了起来。
她继续说道:“最后还是他那位在s市的好友律师,请来大法官和省府大员以及报社,才让方玉虎有所忌惮,这才放了人。
不过等放出来时只剩下半条性命,更可恶的是方玉虎看上了明熙,要霸占她做自己的妾侍,明熙抵死不从,结果酿成了惨剧。”
“到底是怎么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李潇冉越听越来兴趣,她想了解发生在自己家族中的往事。
刘凤梅摇摇头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孽债,明熙和她父亲被方玉虎抓到大帅府中,方玉虎用各种办法想让明熙屈服,还生生地将她父亲折磨致死,还威胁明熙说再不从,就让明家人陪葬。于是明熙没了主意只好屈从,可是她却在成婚的当晚自杀了。”
“自杀?”李潇冉惊讶的问道。
“对,那晚明熙偷偷打碎一把梳妆镜,然后用碎片割了喉,被发现时已经断了气。她用死来向方家人讨公道,也用死亡告诉李莫自己的忠贞。可惜啊!”刘凤梅叹了口气。
“她死后明家人得到了自由,他们离开了原先的住所,许多人隐藏起来。”
“为什么要藏起来呢?方玉虎不是已经放了他们一家吗?”
“藏起来是因为要保护一样东西。”刘凤梅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不经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人避世而居,除了躲避战乱和纷扰外,一定是有一个为人不知的目的。
明家人到底在守护什么样的一件东西。
这是刘凤梅话中所透露出来的,也是她多年隐藏在心中的秘密。
“娇娇,去把我床底下的小箱子打开。”刘凤梅嘱咐矫矫说道
娇娇吃力地将一个沉甸甸的旅行箱从床底托了出来,从箱子上布满的灰尘可以得知,这口箱子可是有一点年份的东西;箱子外表看上去和普通的旅行箱没有两样,款式虽然旧了些但还是可以勉强使用的,箱子鼓鼓囊囊地,李潇冉推测里面一定藏着一个大家伙。
嘎吱一声,箱子被打开了。在打开箱子的一瞬间,李潇冉的脸变得惊讶异常。原来里面只有一些衣服杂乱地放着,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东西。
“刘姨,您说的那个东西在?”
“啊,别着急。我来给你们拿出来。”刘凤梅说着便起身下了床,在钱斌的帮助下俯下身去在那一堆烂衣服中不停地搜寻着什么。
“找到了,快看就是这个。”
刘凤梅的手从一叠旧衣服中抽出,手中多了一个黄色信封纸,信封纸因为年代的原因发黄发皱。信封上的字迹还可以依稀辨别出一两个,上面写着:“独李家和明家子孙才可打开”,估计是老一辈传下时千叮万嘱的寄语。
“这封信是明熙亲笔所写,是她当年留给你祖父李莫的,你祖父将之视为珍宝珍藏至今。”
“可是我从没听过他提起这件事。”李潇冉疑惑地问道
“这封信是明熙在临死前写下的,她将信交给一名信得过的丫鬟,让她偷偷转交给李莫,但李莫却并不知道她已经死了。”刘凤梅眼色渐渐模糊,她强撑着身体继续说:“你祖父一直认为是明熙辜负了他。当然,明熙也没有再机会澄清这一点,她瞒住了天下人,他也将明家的秘密转交给了李莫。之后李莫便离开了省城带着家眷去了s市,一辈子再没有回来过。”
事情已经交代清楚,方家和李家的恩怨犹如小说情节一般跃入李潇冉的心。她拆开信封将一张白色的信纸拿了出来,随着信纸一起的,还有一件玉观音。李潇冉将观音观察了很久,玉器上多了许多旧时的斑迹,原本翠绿色的胎体上显出黄色的痕迹,从斑纹上能推测玉器的年代很久远。
“在这里,明熙将明家人的秘密告诉了李莫,关于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我身体不舒服。娇娇,扶我躺一会。”刘凤梅躺下来不再说话。
“李莫君,你好。我明白你对我的心,但此时我们两个都对这份爱无能为力;方大帅已经订下了日子,很快我就要成为方府的姨太太。这也是我同意的,没有人强迫我做这件事,这世上想来也没有人能强迫我。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还有伯父,他是我这个世上第二个父亲,你们的恩情我无法报达,就让来世的我去做吧。为了感谢你们多年来的照顾,我将这枚玉观音交到你的手上,希望您好生保管。这枚玉观音是我们明家人历代相传的,我父亲告诉我这块玉是一枚钥匙,是打开明家宝库的钥匙。”
“明家宝库?”李潇冉震惊了,手不由自主地开始有些发抖,索性她的异常并没有被人发觉。
信到了第二页,她继续看下去。
“我们明家虽然不是官宦之家,但家底殷实。明家的祖先靠着多年经商所得积攒下不少的财富,而这些都被明家人藏在老宅之中。相传,为了防盗和防止别有用心之徒,明家人召集能工巧匠将玉器雕琢成的玉观音。这些也都是老一辈的传说,具体我也只是听我父亲所言。相信这笔财富对你和伯父一定大有帮助。好了该是我们绝别的时候了,珍重,明熙。”
李潇冉料定明熙信里说的财宝,李莫至死都没有找到,她也怀疑所谓的财宝的是否存在。也许这也只是一个传说,也许这世上并不存在什么财宝之说。李潇冉此行的目的只是想询问关于自己的双胞胎妹妹,现在竟然横生枝节多出这么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刘凤梅的身体似乎并不是很好,想来在世上的日子是不多了。
“刘姨,这信上说的玉观音?”
“听你祖父说,这玉观音很多年前就被偷了,长得什么样子我也没有见过,你祖父去世时只留给我这封信,至于玉观音的去向我想需要你们自己去寻找了,也许可以去明家老宅看一看。”
她这句话让李潇冉顿时一怔,她问道:“您说的是那个叫窟村的地方吗?”
刘凤梅点点,看来一切都要去那里验证。
“刘姨,您还记得我出生时的情况吗?”李潇冉重新坐回到座位上,端起手中的杯子,将里面的酒一口而尽。
“我是不是还有个双胞胎姐妹,是不是照片中的女孩?”
“事到如今,我就都告诉你吧。”
故事又一次回到原点
今年的冬天很冷,虽然是傍晚但天暗地很快。s市长安大街上陆陆续续涌来不少的客商小贩,大街上吆喝声此起彼伏。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平静,“阿蓉,你在哪呢......阿蓉?谁有看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见了”是一个女人在找寻自己的孩子。可怜的女人一边奔跑一边不时地搜寻着每一个角落,街上的行人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可他们也无能为力。从上午找到下午,从白天找到晚上。母亲始终在焦急地寻找着,她原想着可能是孩子一时贪玩忘记了回家的时机;或是与同学相伴在某一个工地角落游荡;也或许她已经回家在家等待着母亲的归来。
一辆自行车停在母亲的身旁,一个男人开口问这位母亲。
“您是找一个女孩吧,脖子上戴一颗玉的?”
“对,是的,您有见过她,在哪儿,她在哪儿。”母亲再也控制不住流下泪水。
“我刚从水泥厂下班,在我们厂门口遇到一个穿雨披的男人。他还带了个女孩,孩子哭得很厉害。我上面去问,那个男人说是自己女儿偷跑出来的。你快去看看是不是你们家闺女。”
女人还没等他话说完,便跑向男人手指指的方向。可是等她跑到男人所说的水泥厂时,看见的只有空荡荡的街道和紧闭的厂门。那个戴雨披的男人和女孩不见了。
“阿蓉......阿蓉........你在哪儿!”女人撕心裂肺地呼喊着。
女孩的家报了警,警方全力侦查但似乎没有一丁点线索。冬天的风很冷如刀般冰凉彻骨,刀将他们一家分割也许永远也无法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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