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睡到大中午起来,头和眼睛都肿的厉害,我萎靡不振的洗漱好坐到餐桌前吃饭,环顾半圈没见到小哥,木安说小哥一大早就回去了,他留小哥吃完饭人也不搭理他,活像个忙着赶场子的海王。
宿醉后我精神气极差,耷拉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听木安讲话,他菜做的清淡,我也没什么胃口,只是勉强吃两口以免饿坏胃。
饭刚不紧不慢的吃到半截,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咣咣咣”的架势连敲几十下,乍一听还以为屋外的人要拆门。
“你们俩快换衣服出来,天真出事了!”是胖子在门外叫嚷。
我和木安闻言具是一惊,互相对视半秒,两个人赶忙扔下碗套好鞋子跟胖子出门。
一行人着急忙慌的驱车赶到河坊街,目的地却并非吴山居,而是天真以前好友的铺面。
他这个朋友外号名叫哈总,据说是跟哈士奇长得贼像,专门研究各种民间偏方的法术,忽悠人的劲头和金万堂不相上下,我没见过哈总本人,只听天真偶尔提起过几次。
驾车途中胖子和我们分享他获得的消息。
他道天真一大早就开车奔去十一仓,说是想到一些奇怪的的事情,要将女俑取回来好好琢磨琢磨,那会儿胖子困的要死,小哥又在外面买早餐,没人劝阻。
后来他成功取出女俑,顺道去哈总的铺子问问他知不知道具体,结果女俑姐姐往外一摆,俩人不小心玩脱了,双双被泡水涨大后的女俑裹在一起,你我不分又挤又压大半天,一顿操作猛如虎的下来,俩难兄难弟差点没给那姐姐整歇菜。
我听到这里,适时的提出疑问:“为什么女俑会被水泡涨,不是走高速运回来的货吗。”
胖子一言难尽的挠挠头:“说来你不信,那姐姐发作的时候天真看情况不对,转头就把人关洗衣机里了。”
我沉默几秒,转移话题问他是怎么得到的情报,胖子道他也是接到仓管通知才明白是咋回事,比我们快不了多少。
仓管好像是个叫白昊天的小姑娘,当时天真想搬人俑走白昊天不同意,说没有正规的取货程序,然后他就用布把人家捆成玉米棒子,抱着人俑跳窗跑的。
本着敬业精神,人小姑娘就从西溪一路追到河坊街,恰好目睹他俩遭殃的一幕。
又是尴尬的一阵沉默,本来焦急的气氛在天真一件件傻事中荡然无存。
等我们到达哈总的铺子已是十分钟后,开门进去,我就瞧见一个短头发的小姑娘蹲在天真跟前,她身穿仓管制服,正急得满头大汗给天真做着心肺复苏。
视线一瞥,她脚边放着张被撑大数倍的油纸色塑料薄膜,上面有几道刀割的口子,估计是她用刀划破皮革才成功将他俩拯救出来。
她见我们一行人赶到,忙站起来指指地上的天真,焦急道:“二爷还在过来的路上,你们快来看看,小三爷好像没气儿了!”
天真直挺挺的躺在地面,微睁的眼皮底下全是眼白,小哥蹲下身伸手检查天真的脉搏,又掀开他眼睛看看瞳孔。
“他没事,但是他旁边的人需要送医院,肋骨断了。”小哥瞟了瞟我们,淡淡道。
我注意力都集中在天真身上,听小哥讲到别人,我才看见他身旁还瘫着个小老弟。
木安一把扛上哈总走出院子,驱车送他去最近的医院接骨。
胖子和小哥就一人抬脚一人抬头,将天真挪到前院的躺椅上放好,我左顾右盼寻个半晌,抬手从晾衣杆上扯下条毛巾,用水浸湿上前去给天真敷脸。
白昊天见我们都各自忙碌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杵着,我让她别客气自己找个椅子坐,并感谢她及时出手救下天真狗命。
她闻言连忙摆手,说小事一桩,接着借口道还要回十一仓上班,跟我们告辞。
我送她到铺子门口,再次对她表示我的谢意,这时我才注意到她的相貌和打扮,她发型短的其实和男生没什么区别,素面朝天,如果忽略一双灵动活泼的眼眸,很容易将她错认成眉目清秀的男孩子。
俩人你来我往的客套过一番,我问要不要送她回十一仓,毕竟西溪离河坊街还挺远的,白昊天还是摇头婉拒,又诚恳的拜托我等二叔过来替天真多讲两句好话。
她和我交谈时眼珠子一直不住的往里面瞟,一副小女生羞怯的样子,似乎是想要借机多看天真几眼。
瞥见她脸颊泛着浅红,我上道的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冲她笑的如沐春风道:“要不咱俩加个好友?后面如果我哥有什么状况,我再发信息告诉你。”
白昊天一愣,望着我半晌没缓过来神。
我耐心的晃晃手机,又复述一遍刚刚的话语,白昊天这才惊喜万分的点点头,忙不迭拿手机跟我扫码加好友。
她解锁屏幕时我无意一瞟,发现她桌面竟十分的不同凡响,因为她的屏保,赫然是一张天真发过朋友圈的自拍照。
白昊天看我满眼都闪烁着惊异之色,脸彻底红成煮熟的虾子,她手忙脚乱的按灭手机,小声解释道天真是她偶像,她只是天真的小粉丝,让我千万别误会。
哦豁!
吴邪你出息了!
你竟然有女粉!
这下我瞧这小姑娘是越看越顺眼,当即大大咧咧道别害羞我懂得,追星而已,我绝对不会到处乱说让她别害怕等云云。
眼神慈爱的挥挥手目送她远去,我欣慰的看着她背影好一阵,被寒风一吹想起里头还有个昏迷不醒的大哥。
正想掩门折身回院子,余光就瞧见二叔的吉普风驰电掣般狂飙到门口,贰京熄火下车帮二叔开门,我刚向他们打个招呼,紧随其后大批的车队也跟着蜂拥而至。
抬眼望去,大多是天真曾经的伙计,眼熟的有坎肩,还有跟白昊天一样同属白家人的白蛇,聊九门往事时,天真跟我讲到过白家,他说这个家族属于九门的旁支,一直以来都受九门管辖和保护。
白家祖上做过大朝奉,人丁兴旺,年轻人更是如菜苗般一拨接一拨的,传言他们家族后代的水性极佳,而十一仓有大部分货物都存于特制的水下,因此,十一仓历代的仓管几乎都是由白家人担任。
坎肩看见我特别开心,说回来交账前就给我带了湖南的特产,想给我又老是没时间,今天终于让他逮着机会了。
他兴高采烈的说着,我瞅向他身后乌泱泱的人群,前两天二叔叫来交接的伙计全都在,我问他为啥一茬来这么多人,上赶着瞻仰他们老板的遗容吗?
坎肩委屈道哪能啊,是白昊天担心天真昏迷可能要输血,怕人太少血量不够造,于是就在各种群里叫人帮忙,刚好二叔要盘铺子往年的流水,他们都在二叔茶馆开会,一来二去的消息传开,好歹也是前老板,买卖不成仁义在,伙计们就都跟着过来探探情况。
边讲着边迎他们进去,天真还没醒转,有个大汉就蹲着替他打扇子,胖子在跟二叔絮絮叨叨着前情,我问坎肩他们吃饭没有,坎肩哭丧着脸说没呢,他饿的肚子都快瘪了。
“京叔,你们想吃什么菜。”
二叔正说着话,我就扭头看向贰京,意思是想帮他们打包盒饭。
贰京客气道怎好让我忙活,说完扭头叫来个面生的小伙计,吩咐他出去餐馆打饭。
因为人数太多,饭来的特慢,等饭的时候,木安送完伤员也回到河坊街。
倒霉的哈总在半道上苏醒,木安顺带问明白了他俩遭遇的来龙去脉,到地方帮哈总交好医药费,听医生说没啥大碍便没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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