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六年之久,但是大家对于西双版纳的印象都不是太好,当初针对要不要故地重游的问题,我们还进行过认真的讨论,胖子认为下斗来过的地界旅游又来,既显得我们人傻钱多,还会勾起我们的伤心往事,天真觉得要用辩证思维去看待事情,不能老揪着过去的鸡毛蒜皮不放。
最后他们决定将选择权交给我,因为我是上次倒斗行动里最惨的倒霉蛋。
显而易见的,我没有拒绝,
和天真的高尚情操不同,我没想太多弯弯绕绕,听说西双版纳的土鸡米线和香茅草烤鱼非常绝,作为合格的干饭金刚狼,只要天上不下刀,干饭永远不迟到。
不就是差点没命的惨痛记忆吗。
没关系。
鱼,我要来十条。
下飞机我就感受到云南省巨大的气候差异,在香格里拉需要穿秋裤的天气,等到西双版纳直接变成真人版空气炸锅,胖子被热的生无可恋,站在航站楼的门口一分钟八遍问天真车在哪里,我穿着薄薄的长袖,看向烈日炎炎的天空,汗珠哗啦哗啦往下巴淌。
“我早就告诉你们咱跟西双版纳犯冲,偏不听,老子现在汗里都冒油花。”胖子一热就容易暴躁,用帽子不停地扇风,一直向我们抱怨。
天真还在打电话,木安站在离我们稍远的石墩旁,一小会的功夫被要三次微信,对象毫无例外都是面容稚嫩的女大学生,他冷冰冰的像块木头,无情道自己已婚家里八个小孩,编瞎话的风格和黑瞎子如出一辙。
只要能达到目的,脸是什么,他们不在乎。
唯有小哥无论什么温度都稳如泰山,在我们被高温榨出更多猪油前,天真的同学终于姗姗来迟,开着他的七座迈巴赫。
胖子的原谅只在一瞬间,他坐在价值能抵吴山居不知道几个月流水的真皮驾驶座上,吹着空调惬意的往后窝一窝。
胖子见识过的世面肯定抵得过好几十辆迈巴赫,但男人对车或许都有一种道不明的特殊情节,他打着方向盘不住地夸丝滑,车子刹在信号灯前面,他转头看着天真
“天真,要不——”
“别要不,咱们在雨村的摩托还没买。”
天真打断胖子的异想天开特有一套,横胖子一眼,胖子撇撇嘴,看回前方的挡风玻璃。
拖拉机总是往外借,而且在窄小的村道上不好施展,他们在年后就商量着要买摩托,被一堆找上门的突发情况拖到如今,等旅游完回北京,还有盲冢和黑瞎子的事儿,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回雨村继续安稳度日。
我们定的酒店在景洪,几十分钟的路到曼听公园,在江边夜市附近,和出名的星光夜市隔着一条澜沧江,出境后被称为湄公河。
跟其他地方不一样,早在几年前我们就深刻体会过热带雨林的风光,胖子说有毛病的人才会花钱找罪受,我们深以为然,因此来西双版纳没制定详细的游玩路线,要打卡的特色菜却特别多。
不过我提出想去曼听公园,传言是曾经傣王的御花园,风景宜人,深得傣王妃的喜爱,关于他俩的爱情故事我不怎么感兴趣,只是看游记里讲曼听公园的天鹅会啄人,并且常常和游客互动,照片上的黑天鹅成群簇拥在湖边,抬起的脖颈异常美丽优雅。
天真问我有必要为一群鹅跑一趟吗,又不是没被啄过,我道美女的事你少管,不去你就自己找乐子玩,我们傍晚集合,胖子想一想,劝天真还是去吧,一辆车不能拆两半,总不好让我女孩子家家的走路,虽然他挺想这么干,可是他们打不过小哥。
总之路程敲定第一天去公园,晚上逛夜市,我们去酒店登记完入住,上楼行李箱一扔就直奔主题,入园时我们还看到好几位傣族服装的小姐姐,她们聚集在树荫下拍照,活泼明丽的笑闹声被风吹远,看得本来兴致缺缺的胖子脸色立马红润起来。
园里到处都是长势参天的热带树木,投下的阴凉足以遮挡大半道路,习习微风的吹在身上凉快舒适,没有早上刚来时的燥热。
我看路口修的宽敞,足够走好几辆电瓶车,还感觉奇怪,直到瞅见景区的工作人员牵着大象走过去,才恍然大悟。
沿着树林间的小路散步到湖畔,曼听公园靠近佛寺,我看到有许多栽植的贝叶棕,树冠高耸,树干上长着密集的附生植物,青翠葱郁,在风中簌簌飘动。
贝叶棕因贝叶经而闻名,贝叶经源于古印度佛教,当时的人们将文字誊写在贝叶棕的叶子上,内容多是经文和一部分梵文文献,后来流传到国内,被教徒奉为佛教经典。
走在路上,风更凉爽,然而木安不做人,仗着自己身形高大,时常故意堵在风口,跟个大火炉似的,我气的骂他,毫无卵用,然后他就被小哥发配去买鱼食和饮料。
在喂鱼的时候,我如愿看到想象中高贵冷艳的黑天鹅,它真的十分高冷,羽毛油光水滑的贴在翅膀上,脖子弯出一道优美流畅的曲线,高昂的头颅盯过来,似乎在傲娇的命令我:“人类,交出你的鱼食。”
游动的肥硕鲤鱼在争夺鱼饲料,激起水花向外喷溅四射,鱼尾拍出扩散的水纹。
我望着鹅大爷,又看看手里为数不多的鱼食,开始陷入纠结。
鹅见我迟迟不动,晃动的细长脖子一停,圆不溜秋的鹅眼忽然冒出一股凶光,被大鹅追上房顶的惨痛历历在目,我顿住半秒,立刻缴械投降,将一捧鱼食抛到大鹅面前。
看着它吭哧吭哧啄完后扬长而去,我相当郁闷地撑住下巴:“怎么普天之下都是我祖宗。”天真哈哈大笑:“还是你自己找来的祖宗,早上哭着喊着非要来,你图什么?”
胖子喝一大口可乐,抹抹嘴:“粽子都能砍,被一道菜吓得要死要活,没吃过炖大鹅吗?你属实丢小哥面子。”
“你俩跟我装什么小吉普,谁比谁能耐,在斗里咱们不都得靠小哥。”我不服。
这时,木安在一旁看向我们,默默道:“世界名画:张起灵和他的三个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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