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胖子久违的怒骂,我几乎要热泪盈眶,抱着小哥的胳膊差点哽咽了。
还是在家好,起码骂都是骂你脸上来,跟小张哥在一块太累了,说话转是几个弯,我脑子一点褶皱都没有,跟他绞尽脑汁的装犊子,脑浆子都要熬干了。
小哥没摸到我脖脉,示意我伸手,我乖乖地伸出右手,他撩起我腕上的袖子,眉头轻轻一蹙,握住我手腕抬起来,我看到上面被小张哥掐出了一道红红的五指印。
“我靠!你跟他才待多久就满身是伤!”天真瞪大眼睛道:“他对你干什么了?”
“他打我。”我眼泪汪汪的比划,绿茶的芳香四溢:“老凶。”
话音未落小哥就腾地一下站起来,我失去支撑,仰面就往小哥脚上倒去。
然而小哥不是小张哥,一边起身,还一边用手扶住我,我抬头,见他眉头愈发皱成一条沟壑,深邃的眼睛暗波浮动。
黑雾弥绕,跟烧糊的锅子似的。
“他往哪边走的。”
没有疑问语气的问句,小哥的标志发言。
我顺势一把抱住他的大长腿:“大哥,没必要,其实我也没有很严重。”
“你怎么还护着他!”天真急了。
——?
这就是男人优秀的理解能力吗?
天真短短一句话,比胖子骂十万字的娘还让我难受。
我感到被羞辱:“谁护着他!我护一坨屎也不护着他!”
“那你拦着小哥干什么!”
“我哪有拦他!我是怕小哥跑了我们被小张哥偷袭!”
想起我还没有跟他们说前因后果,招招手让小哥坐回来,把左手伸给他。
等小哥把过脉确认我身体没有别的损伤后,眼底的黑气才消退几分。ωωw..net
小张哥是习武之人,对力量的把控必然是很精准的,要杀我或者杀我都易如反掌,他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到底是小哥的族人,我也不想他背莫名的黑锅。
毕竟大张哥和小张哥打起来的场面,十有八九是不会很好看的。
瞎子叼着不知哪里得来的烟,刚要凑过来,小哥淡淡一眼瞥过去:“你的烟。”
他指指我身前的位置,含糊道:“我不靠近她。”
小哥摇摇头,意识到瞎子如今看不到,又补充道:“不行。”
瞎子只好先把烟头摁灭在墙上,循着声源对我笑道:“你现在金贵的就跟哑巴的眼珠子一样。”
我点头:“对我好点,不然讹死你。”
见全部人都围了上来,只有木安还在抠地板,胖子就去推他:“你个傻狗,刨够没有。”
木安往旁边一歪,胖子推个空,而这时木安终于像是刨到什么,拿着匕首的手逐渐停了。
他端详着地面,忽然转头往我手指甲上瞄,我要躲,天真眼疾手快,一下捉出我爪子,怕伤到我,只敢捏胳膊,把我直接捏了出来。
残缺不齐的指甲,跟狗啃过一般。
瞎子开个手电就去照瞎子刨过的地面,上面有个歪歪扭扭的圆蛋刻痕,又被灰尘刻意的覆盖起来,看上去磕的极为艰难。
木安的眼神沉了下来,他看着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刚要开口,他又道:“不要隐瞒任何事,我听得出来。”
我左右望望,天真也无比严肃:“你照实说都算替他积德了,况且咱们最初的计划不包括他掐你脖子,真他妈的下得了手,这王八蛋,老子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说着天真有些懊恼:“早知道他连打女人这种都干得出,说什么也不能让你来。”
千军万马懵逼地望着我们:“什么计划?”
瞎子搭住他的肩膀:“好小张,别多问。”
没错,一开始这件事就发生在我们的预料范围内。
天真早料到小张哥不会就此消停,风平浪静的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风暴在等着我们,一味的等他出击未免太被动,于是打算派除个人一探究竟。
正如小张哥所说,是渗透。
但玩法是愿者上钩。
关于谁去的问题他们几番争论不下,瞎子认为我毫无疑问是最佳人选,木安觉得我柔弱不能自理,不能再羊入虎口,不如换成天真,本人也表示同意。
瞎子就说换别人去是可以,可我绝对会是小张哥的第一下手目标,贸然用外力改变他的策略,会不会让本就警惕的他更加戒备,从而导致失败。
“那你让她去不是更完蛋,在张海燕儿那样的人精面前,只怕她撒谎都撒不利索。”天真振振有词。
瞎子冷艳地“呵”了一声:“她可是曾经骗过哑巴的人。”
气氛当时就跟死了一样安静。
小哥没有说话,眸底却流露出反对的意思。
瞎子当即舌战群儒,指着我道:“我跟你们打包票,海燕儿肯定不会再伤害她,不然他有一百种方式让这缺根筋的小傻蛋上阎王殿,他一直都在试探,估摸着他也不想让大龄剩男突然又变回寡王,只要他还顾及哑巴,这小傻蛋就算跳楼海燕都会拿自个儿给她当肉垫,她不会有事的。”
一口一个小傻蛋,给我听的怒从心头起:“我不是傻蛋!”
“好的小傻蛋。”
天真叹口气,看了看一脸抗拒的木安:“但我们也不应该让她去冒这种风险。”
“如果你们要办成这件事,只有她去才最有用。”
忽略我没卵用的能力,我其实很同意瞎子的说法,他确实是站在全局的角度去思量这个事儿的,他会摒弃感性的干扰,只从可行性出发。
我是最优解。
“让我去,我之前探过他的底,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以他的脑子,大概想不到你们会派我去二进宫的。”我语气放的很轻,但很坚定:“你们所有人都有不能让我去的理由,他也会这么想,得我去才能让他打消疑虑。”
海燕儿自以为操控人心,在他早已表露过毫不掩饰的杀意之后,无论出于什么立场,他们似乎都不可能会让我再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所以,我们必须要反其道而行之。
“可她演技忽高忽低的,我担心——”天真愁容深锁。
“谁说她要演,海燕儿那儿的一切信息对于她来说都是未知,她只要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反应就行了,演戏反而落了下乘。”瞎子说的头头是道。
“你不懂,她贼喜欢逞强,我怕她瞎莽受伤。”天真忧心忡忡。
“不是——”我刚开口就被胖子捂住嘴:“你少狡辩。”
我有口难言,只能干瞪眼。
“这倒是。”
瞎子抬了抬墨镜,向我笑道:“我给你作保,但你要立个字据,保证不逞能,也不要故意激怒海燕儿,那人逼急了连屎都敢吃。”
“我保证!”三个字我喊的格外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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