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6 章 第六百六十六章(1 / 1)

我听的云里雾里,条件反射就去抓瞎子的袖子:“什么意思?”

他一吱溜躲掉,我忽然抓空,往前一栽,差点没摔地上,还好我及时用手撑住地板才站稳。

然而一摸到地板,我就发现地面上残留着一层湿哒哒的黏液,显然不是小哥之前流的血,黏力十足,竟然还尚且温热。

再往旁边一摸是许多被打碎的青铜铃碎片,我都不敢想象,在绝对的黑暗里,这得需要多么强大的准星和感知能力,因为每个青铜铃几乎都是在响起的瞬间被一枪打爆,我能听见的只有一阵微乎其微的铜铁震动声。

我想到刚才混杂在枪声里的刀锋声,连声问道:“是谁拔刀了?你们有人受伤吗?”

木安和小哥应当是离我们最远的,他回答听上去有几分空旷:“小哥拔的刀,但我也不知道他在砍什么。”他顿一顿,或许是听到我问瞎子的话,又道:“瞎子能看见一点东西了。”

“机灵。”

瞎子在旁边啧着嘴巴:“感谢你的夜光手表,不然咱们这会全陪哑巴割腕了。”

“所以你看见什么了?”天真就问。

“不知道怎么跟你们形容。”

“找词儿形容!不准再给老子装文盲!”

胖子怒道:“一两个全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寻思咱们之中文化最低的不该是我吗!老子就没觉得话有这么难讲!说!都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我真不清楚怎么形容,硬要说就是一团透明的物质,跑的飞起,到处横冲直闯的——徒弟你别拿你的土狗眼横我,当时那么暗的环境,全靠哑巴小舅子手表的那点绿光,而且我注意力都在打铃铛上了,能看清才是怪事。”

胖子不服气:“我看你看的挺明白的,连天真瞪你都能看得出来,老子眼前还是一片黑。”

“眉毛下面挂俩蛋,光会眨眼不会看。”

光听语气我都能脑补出黑瞎子挑眉笑着寒碜胖子的神色。

胖子沉默两秒:“瞎子,闭嘴是你最好的医美。”

听着他俩打岔,我摸黑磕磕绊绊走到木安身边,只要瞎子没吹牛,估计这儿所有的青铜铃都被他俩干稀碎了,乱走已经不会发生危险。

木安伸手来接我,我捏着他的胳膊,发觉摸着竟也湿漉漉的,焦急道:“有事没事?”

“没事,被撞到一下,问题不大。”

我又伸长胳膊去摸小哥,依然能从他袖子上摸出黏液残留的痕迹。

“你俩都被那玩意儿偷袭了?”

木安反问我:“难道你们没有?”

我摇摇头,又意识到木安还看不到,刚要补充,木安就按住我:“我感觉到了。”

天真捕捉到关键词,也向我们走来:“什么偷袭?你俩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你们都中招了,毕竟我跟小哥都——”

木安很有艺术的停在了半截,剩下的内容不言而喻:毕竟俩牛逼轰轰的都被揍了,更何况我们这群小菜鸡。

可能是真没料到只有他们俩在挨打,木安不死心,扬声道:“瞎子你有没有被袭击?”

“当然没有,我好得很。”

“你丫就别垂死挣扎了,身手大退步还连累咱小哥,我要是你,我就把这事烂肚子里。”

他们三三两两的都往我们这边靠,胖子没有放过机会,狠狠酸了木安一把。

木安不会意气用事,理都没理胖子,我正帮他俩擦着身上黏糊糊的液体,小哥忽然缓声道:“我的刀碰到它了。”

“真的假的?”瞎子来了兴致:“那你砍中它没?”

“我不确定。”

天真在一旁不知琢磨什么,老半天不吱声,我福至心灵,推推胖子:“哥,去东南角点根蜡烛。”

胖子一头问号:“不开棺不摸金点什么蜡烛?我给你找根手电筒得了。”

我现在很冷静,冷静到连害怕都显得如此淡定:“咱北派不是有个说法,人点烛,鬼吹灯,我们先试一试,是人是鬼牵出来溜溜。”

“你是这个。”

不用看都晓得肯定是胖子给我比了个大拇指。

小哥就握紧我的手腕,轻轻一拍,我反拍回去,顺手拉了拉他小手吃把豆腐。

胖子慢慢悠悠端着蜡烛点灯去了。

我们有准备盲人用的刻度指南针,用手指摸就可以确定东南西北,虽然指向不一定准确,但好歹聊胜于无。

过一会儿,胖子回来说点好了,我们眯着眼,已然可以看到很微弱的光感,程度类似于在灯光底下闭着眼睛睡觉。

这时瞎子成为我们之中最如鱼得水的人,他闲不住,撒着欢说要到处看看,让我们在原地等他,然后也不等我们同意,往外一蹦就走了。

我们都意识到方才解开的机关跟恢复视力有关,一时眼睛也无法适应长久黑夜突然就到白昼的过程,我们干脆都坐在原地,静静地等待光明的降临。

天真断断续续的问小哥,为什么会认为开启机关的关键在我们身上,而千年前的承重阀门,正好能契合我们两个人的体重,这也有点过于玄幻。

我立马道:“哪里就跨越千年了,小哥不是说过这机关是他自己改的,不过——当年的你怎么会知道有我的存在?”

“我不记得了。”

小哥缓缓道:“或许是天授。”

“天授能让人预知未来?还预知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天真自顾自地喃喃一句,我打断道:“谁知道呢,没准我是天选之子。”

听得出我的搪塞,天真默契的没有接话。

天授是个沉重的话题,而围着小哥挖掘他那点零星半点的记忆也没有任何意义,我们都察觉到话题的难以展开,天真就闭上嘴巴,大家都摸黑坐着。

千军万马和刘丧很少在这种话题里插嘴,默默地听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拉家常。

最后,拉来扯去,反而是小哥率先破开冰面:“修改这里机关的人,应该都是我。”

“还得是咱们家小哥有出息,哑巴张,下斗的一款时尚单品。”

胖子去搂小哥,顺带也搂把我,谁都没有挣扎,我俩就在胖子的怀里头抵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