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8 章 第六百七十八章(1 / 1)

我适时提出心中的疑问,天真把水壶塞我手里:“喝水玩儿去。”

完全没把我话放心上。

休息一会儿,小哥就在墙体周围摸索起来,木安像是突然对招魂幡起兴趣,坐在旁边目光就没从幡布上离开过,但他闷不吭声,只呆呆盯着招魂幡若有所思。

千军万马自诩是在场唯二的张家人之一,得成为族长的左膀右臂,于是就跟着小哥一块儿在墙上找机关。

青铜灯具的工艺精湛,有几盏锈迹不多,品相不错,胖子就想挑几个揣回家。

奈何他刚才在隔壁装的明器太多,背包鼓的要爆开,他塞了又塞,怎么都装不下,只能把所有摸来的陪葬品都摊在地上,让天真帮他看两眼什么值钱。

取舍半天,胖子满脸横肉都心疼的皱成褶子。

天真看胖子跟仓鼠似的藏了一堆粮食,一副想骂又骂不出口的样子,或许是想到胖子的财产也是他的钱,旋即振作精神,用心帮胖子挑起青铜器来。

我扫一眼胖子摸的战利品,都是爵杯和盘子一类小巧的东西,还有几个簋。

在西周的葬俗里,簋和鼎是身份的代表,也是较为常见的几种陪葬器皿,天真正拿着青铜簋和两个爵杯在手里掂量。

青铜簋大约手掌大小,天真看向胖子:“这么重你背着硬是一声不吭。”

“哪有人会嫌金子重。”胖子搓搓手。

在他眼里,这些青铜器已经被自动转换成黄金了。

天真放下青铜簋,把爵杯递给胖子:“实心的,你够呛能背出去,还是选俩杯子比较好。”

胖子不干:“我看那碗花纹别致才选的,你看认真点,没准是什么大宝贝。”

“真要是大宝贝你出手就得吃牢饭,赚点安稳的钱不好?非得跟阎王抢活儿干。”

天真一边念叨胖子,一边又拿起青铜簋仔细端详,手电光落上去的瞬间,他的脸色忽然一变,紧接着就好像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背过身去举着手电,几乎要把脸贴到青铜簋上。

胖子不明就里:“你咋了?”

良久,天真才抬起头来,呼出一口气:“这上面的纹路不是花纹,而是字。”

“字?什么字?”

“应该是甲骨文的鬼字,刻画的非常抽象,不好辨认,胖子,你还有没有拿其他簋,都给我看看。”

“没有。”

胖子跟天真大眼瞪小眼:“你都知道这玩意重,我给自己找罪受背几公斤的秤砣上路。”

天真仿佛根本没指望他,只挥挥手站起身:“我要回去一趟,你们在这等我。”

“回哪?陪葬墓室?”我问。

“对,我要去看一眼剩下的青铜簋上有没有文字,说不定有重要信息。”

“你看!我就说这个碗不寻常!还得是老子的眼睛毒!”胖子揽功道。

天真敷衍地捧场两句,迫不及待就要原路返回,我放心不下,说要跟他一起,木安马上举手反对,说我们俩伤的伤弱的弱,遇到什么事连求救都来不及。

小哥在这时淡淡道:“我也去。”

木安看着我们仨,闭上嘴巴。

我一把拍他肩膀上:“我们速去速回,你守好大部队,不管发什么状况都不要乱跑,一定要等我们回来。”

然后我看向千军万马,反手从包里掏出穿云箭——

千军万马呆滞片刻,也许是还记着我拿他威胁小张哥的事儿,缩缩脖子问我要干什么。

我哭笑不得,故作严肃道:“无论如何,不准向着张海盐。”

话音未落,我作势就要把穿云箭射向半空,千军万马赶紧一个滑铲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我知道了,这点小事,直接招呼我就成,在我心里,大舅哥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今生要守护的唯一!”

他信誓旦旦完,觑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小夫人,要不咱们省着点,这箭族长还没用过。”

我看着小张哥一脸乖觉,恨不得长出条尾巴来摇,满意地点点头,把穿云箭塞小哥手里:“还给你。”

“你俩当上春晚吗演小品还加上戏了,逗不逗。”瞎子忍不住嘲笑道。

不怪我要未雨绸缪一番,千军万马一向是个心智不坚定的,这会他觉得族长好,估摸着还在盘算怎么劝小张哥弃暗从明,一旦没有小哥镇场子,说不定小张哥一勾手指就把他勾走了。

我们仨马不停蹄地往回走,天真满心满眼都在青铜簋上,步履匆匆,似乎是有大事需要证实。

穿过放着空白竹简的耳室,我们顺利回到陪葬墓室,一切都还维持着我们离开前的原样,连地上洗过招魂幡的水渍也未改分毫。

我向他们的方向吹几声哨子报平安,那边很快传来回应的哨声。

天真从头开始找起,我和小哥都认得青铜簋的样式,三个人分头行动。

寻找的过程中,我问天真为什么走之前他没发现青铜器上纹饰的线索,明明我们都有细心查看过,并没有发现不对劲。

天真就道那个字刻的本身就十分像龙纹,不从特定的角度很难看出异样,而且胖子摸走之后就用纱布里里外外清理过一遍,可能误打误撞擦掉了上面的浮锈,才让刻文里的字重新显露出来。

旁边的小哥却摇摇头,缓声道:“临走前,我确认过。”

小哥当时对什么细节都很上心,连死角旮旯都用匕首戳过一遍,只有胖子摸走的几件青铜器我们没有留心,一是他护食,二是反正这些青铜器都要跟我们一同上路,后面有的是时间检查。

我们陆陆续续从墙面的暗格里找到两件青铜簋,保险起见,我把青铜鼎也一并薅了来,任由天真从里到外的扣扣摸摸。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他就瘫坐在地,颇为苦恼道:“确实什么都没有。”

虽然我看不出天真是怎么从那件青铜簋上找出字来的,但是我俩见他百思不得其解,也跟着坐下看那两个青铜簋。

胖子他们吹哨询问我们进度,天真挠乱头发,吹回去表示还要等会才回去,我打着灯,用小锉子铲铜锈,小哥就反反复复瞅着上头的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