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汪叔点头同意,小江等人显得很高兴,连声道谢后,就跟在那个警察后面离开了。
看见他们已走远,汪叔才扭头看向我们三个说道:“我说你们几个唱的是哪一出?特别是你,小斯,你为什么要同意他们去探视?再说哪里还有什么幸存者给他们探视啊?”说完汪叔拿出手机晃了一下,从亮起的屏幕上,我清晰地看见柯摩斯发给他的消息,消息很短,短到只有两个字——同意,很明显,这是在暗示汪叔答应保安的请求。
怪不得刚刚他一直在沉默,只是背着双手站在那里,原来是在背地里发这条短信给汪叔。
“汪叔,若你不同意的话,我们的‘诱饵’即便抛下去,也不能保证这条小金鱼会乖乖咬钩?”柯摩斯微笑着看了眼正要开出警局大门,搭载四个保安的警车说道,“至于你说的‘幸存者’,这里不就站着一个吗?对吧,小原,到你上台表演的时间了。”正在我们都一头雾水时,他又看了一眼时间,紧跟着说道,“我们得赶紧行动了,时间很紧张,留给我们的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若到时还没准备好,那就功败垂成了,详细的步骤我们边走边说。”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我们终于得知了柯摩斯酝酿的完整的计划。
他之所以叫汪叔答应保安们的探视请求,只因那个凶犯再三提出想探视“幸存者”,并且言词颇为诚恳。若在这种状况下,警方还拒绝他的探视,则很可能会引起这个阴险狡诈又生性多疑的凶犯的疑心,进而怀疑警方所说的“幸存者”,到底有多少存在的可能性?又或者说,这完全是警方设下的一个圈套?就等着他往里钻。这样一来,他很可能会按兵不动。我们要想抓他的现行,可就难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这并不是他的探试,而是有着其他的含义,但到这个份儿上,也只有顾不得这么多了,唯有见机行事,见招拆招。
至于那个“幸存者”,自然不会是真实的幸存者,而是我来扮演的。试想一下,一个浑身重度烧伤的人,本来的面目肯定已不复存在,并且身上裹满了绷带及医疗器械,哪儿还能辨认得出原先的样貌?因此,只需要找一个在体格上与房主较相似的人,浑身裹满绷带之后,再辅以妥当的化妆,就能扮作“幸存者”躺在医院重症监护室的床上。
实际上,我是很不情愿扮演“幸存者”的,试想一下,那将会是被全身捆绑成木乃伊一般,躺到床上纹丝不动,还得连上各式千奇百怪的医疗,最主要的,在这种状态下与那个残暴的凶徒正面交锋,相比于把自己放砧板上随人宰割,没有任何的区别,即使明知有柯摩斯他们埋伏在周围,也要比“见鬼”与“验尸”来得更为惊悚。
但是,随后柯摩斯那家伙在我耳畔说道:“猥琐的小原,这可是我为你创造的绝佳的表现机会,使你能够在房琳法医面前留下好印象。若你不想干,只有我自己来喽。但是,我这个人嘴巴不严实,我可不敢担保在她为我化妆时,对她提起你下半身小雨伞的事,就在验尸的时候发生的。”
果不其然,那件事还是被他给发现了,只有这件事,这件比较没面子的事,我打死也不想让房琳知道,因此只得在心中暗自叹息误交损友后,咬紧牙关答应下来。
人民医院第一附属医院的6号重症监护病房,面积不算大,已装扮成案件的唯一“幸存者”的我,此刻被放置在病房的正中央一张宽大的多功能病床上。若换个时间,因一晚上都没睡觉,可能直接倒头大睡,但以目前这样的状况,即使再困倦,我又怎么敢睡呢?
为了不使浓烈的睡意致使我不小心沉沉睡去,已被绷带裹成“木乃伊”的我,只得靠转动眼球来观察周围的环境,用这个来分散注意力。
我看见在病床的左边靠墙位置,整齐放置着各式精密的医疗器械,它们基本上占据了病房大半个空间,尽管看不明白那上面不停闪烁的数字,但总会发出“嘀嘀”的警示音,听得人心烦。
而病床右侧的墙上,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几近占据了大半墙面。这可能是为方便来探视的人,就算不进入到病房里打搅病人,也可以站在走道上透过透过玻璃窗看见病房内部的情形。不过这时候,玻璃窗被一道浅蓝的窗帘遮住,从露出的那一丝空隙中,我勉强看得见汪叔部署在门外的两个警察,此时他们正在走廊上徘徊。
而病房最里边,还有间狭小的卫生间,此时柯摩斯三人就躲藏在里面。不得不承认房琳真的很了解这家医院,这间重症监护病房的确非常适合用来瓮中捉鳖。
正在我无聊地开始在心中恶作剧地想着“我这副模样,可能连妈都认不出了吧”时,我隐隐听到房门外有了动静,好像有人在跟看守的警察说话。由于病房的隔音的效果上佳,我实在听不清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只是过了没多久,病房门就被打开,接着听见打开房门的警察说道:“不要探视太久,他还需要休息。”我便急忙闭上眼睛,装出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样。
此时,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答了一句:“知道了,感谢警官,实在是添麻烦了。”听见这个声音,我心中顿时咯蹬一下,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才见过面的保安小江,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天接连作案的歹徒,就是他。
伴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他最终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从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看见了他那张阴郁的脸,兴许是因为背对警察,并且以为我还处于昏迷中,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掩饰,显得如此暴戾与狰狞。
正在我以为他打算动手,心都提到嗓子眼时,他竟然大着胆子躬下身凑到我耳畔低声说起话来,语气中充斥着猖狂与自负,还有一股子使我浑身汗毛都倒竖的阴森森的杀气:“我知道你听不到,但我还是得夸奖你一句,你的命真大,我倒了那么多酒在你身上都没把你烧死。但是,你别以为那些个吃干饭的警察会保护得了你。阎王让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安心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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