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凡?只是长得像?
但为什么拼凑起那些支离破碎的有关谷雪的记忆,我却觉得她越来越熟悉了,她的一容一貌,从小到大,犹如刀刻般印在我的大脑中。
即使这一切硬要说成是被萧莜白强灌进我的大脑来,但为什么我却觉得这一切都曾真实的发生过的呢?
谷雪缓缓走到我面前,抬手朝萧莜白站着的地方指了指,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容,“你觉得他是爱上了你,还是爱上了你这张脸呢?”
“……”
我转过头,瞧见萧莜白目带冷光,并没有反驳谷雪的话,心里不禁一凉,很想告诉自己她说得一切都不是真的。
记忆中那个被谷雪叫做小凡的女孩就是我……
但是记忆中那个叫小凡的古灵精怪的笑容,调皮好动的眸子,还有她们站着的地方,对于叫季小凡的我来说,都不该有任何印象才对,我的爹娘是食人魔魔主,而那个小凡身份是仙君的表妹,是个仙子。
跟我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现在却因谷雪一句我长得像那个仙子?
容我冷静下,那我是不是能这样想,萧莜白就是因为我长得像那个叫什么小凡的,才放弃了原先要娶秋蝶的打算吗?
但千年前我也长得这张脸,他不一样没理我吗,反而要娶秋蝶,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有什么地方,被我忽略的却又极为重要的记忆?
就在我昏昏沉沉,浑身颤动,满是突然起来的寒噤时,耳边猛然传来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
“谷、谷雪,收手吧。小凡已经死了。”
咦?
非寒仙君?
他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额头上的鲜血凝结在那张苍白的脸上,形成一道邪魅的妆容,跟他身上那件飘然如仙的青衣相成极明显的反差,让人看得心里很是难受。
“谷、谷雪。求你不要再闹了。”
非寒仙君晃晃悠悠从地上艰难地站起身,稳了很久重心才算站直,谷雪怔了下,缓缓转过身。看着突然紧紧攥住她衣角的非寒仙君,声音暗哑道:“非寒哥哥?”
话音落下的那刻,谷雪赤红的双眼快速闪过一抹清亮,但很快又被一团黑气蔓延上她的脸,只一瞬间。她的双眼含泪,缓缓闭了下,再睁开时,又恢复成一片赤红,“当年你明知道小凡是无辜的,却为何不为她求情呢?”
“她可还叫你一声表哥呢!”
“你连一句求情的话都不肯为她说?”
“谷雪……”非寒仙君望着谷雪的那双冰蓝色的双眸透着绝望,声音低沉:“你把事情想得太偏激了,我不知该怎样告诉你,当年鬼君那样做,是对的。”
“对的?”谷雪不怒反笑。眼底滑过一抹怨毒,“依你这么说好像他还会有错的时候!”
蓦地听到谷雪这句反话,原本快要被这虐心氛围虐背过气去的我,忍不住笑了一声,嗖地一下,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到我背后,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小心翼翼转过头,便与萧莜白冰冷的视线相撞。
瞪什么瞪!我看戏不成?
一直没说过重语的非寒仙君,突然又悲又愤地握住谷雪的衣角。咬牙怒吼道:“谷雪!你醒醒吧!”
“懦夫!”
“你不配当小凡的表哥!”
“你不配我爱你!”
谷雪声音凄厉嘶哑,每说一句,非寒仙君的脸便白一分,到最后。已是毫无人色,攥着谷雪衣襟的手落了下来,重重砸在他身上,沉闷的声音像是直直地砸在他的心上。
此时非寒仙君眉头皱得很紧,心事重重的样子,内心似有千言万语。奈何遇到了谷雪现在这么情绪激动,他即使长了一千张嘴也说不过一个从内心就在怨他的人。
深深为他默哀。
看了这么久的戏,我心中的疑问还是没有人给我解决,反而听到谷雪讲那一个跟我不相干的人的事,眼睛本能的酸涩得厉害,但一转念,我为什么又要难过?
“啧!”转念一想,却是轻笑开来,还真被萧莜白说中了,我就是太容易为不相干的人难过了。
我这种别人给了我一巴牚,我还要贴着脸去问别人手疼吗的性子也是够够的了!
难怪玉清宫的那些长老以前总要批评我,说我若不是出生好,有个当魔主的爹娘,不然以我这性子,人类哭几声,我准把人放了!一准饿死!
不玩了,不玩了。
这个故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我还呆在这里看别人的苦情剧做什么,本身我的小日子也没幸福到哪里去,撤了总可以吧。
留给你们当事人自己解决,愿意灰飞烟灭灰飞烟灭吧,随您开心!
扔下手里的断枝,拍拍手上的灰尘,做好准备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样子,转身向树林外走去,一抬头,天色暗沉,离天亮还有很久的样子,咦,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晚上呢?还真是奇怪呢!
唉,凭我现在这个要啥没啥的样子,能活着走出这片树林,也得看命了?
突然想起当时从玉清宫带的符纸,它们究竟去哪了?
“你要去哪?”
突然一直沉默不语,假装冰块的萧莜白开口了,我停住脚,微微侧开身子扭向他,不解地看着他,缓缓道:“那个,这里好像没我什么事。”然后又伸手指了指谷雪,“她犯了什么错,要杀要灰飞烟灭,您请随意。”
说完便不再看萧莜白一眼,转身就走,胳膊猛地被从后一扯,身后那人狠劲的掐着我的手腕,似要将我的手腕扭下来似的。
“嘶!”我吃痛地叫了一声,扭头瞪着身后的人,“喂!放手!真当我好欺负是吧!你莫名其妙按一个死了一万年的女人的记忆放我脑子里,我不跟你计较!现在又拦着我不让我走,几个意思?有毛病吧?啊!啊!痛痛痛!快放手!”
突然萧莜白攥着我的手腕扭了个圈,然后下狠手将背后压去,我顺势弯下腰,呲牙咧嘴地嚷着,他眉毛一挑,表情没有太多变化,“你再说一句……”
“嘶,疼死了,放手!”
怒火瞬间染红了我的眼睛,不顾快要折断自己胳膊的危险,我剧烈的在他手中扭动,恨恨道:“我骂你怎么了?萧莜白我突然发现你的人品渣到家了!”
“你竟会信她说的那些东西?”
突然萧莜白揪着我的胳膊将我背靠着按在一棵树上,随后他俯下头,目光微沉地盯着我,一字一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