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多少年没看过教科书了?英语语文或许还好点,初中的数学历史政治也能蒙一些,可物理和化学生物怎么办?谁还记得那些那些公式定理?
希望家里过一阵儿才能联系上张全斌吧,平时家里也不怎么管自己的学习,陈俞安在这方面表现得一直很好,完全不用家里操心,只需要期末考试的时候把成绩单拿回去就行了,平时的考试家里问都不会问。
可这次不一样啊,要是真和张全斌打好关系了,看到自己的名次比中考排名滑下去这么多——这几乎是必然的——他说不定要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那可就麻烦了。
算了,这种事情想也没有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喽,认真一想这也不是什么过不去的槛,陈俞安纠结下也就算了,转而观察起周围同学的神情来。
虽然在听到摸底考试的消息后,大家都是一片哀嚎,可细细看来,这些学生的表情还是有区别的,有的是真在哀嚎,中考后就和脱了缰的野马一样玩了两个月,谁还记得教科书上写的是什么啊?遇到考试肯定会哭。
还有些则是假装哀嚎,眼神之中却是抑制不住的窃喜,毕竟是全县最好高中的学生,他们还是很看重成绩和名次的,要是能在摸底考试中取得好名次,回去也好和家里炫耀下,在同学面前也能出一把风头。
如果是上一世上中学的时候,陈俞安是看不出来这些东西的,可经历了多年的商场搏杀之后,看穿他们的心思简直不值一提。
“哎呀,完了完了,我暑假连一页书都没翻,这次考试回去肯定要被我爸打啊。”陈俞安的同桌纪明打着声音喊道,眼睛里却是一点儿慌张都没有,他这个暑假可是早就开始预习高中的内容了,摸底考试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大礼。
“谁不是一样啊,我也一页书都没看,既然大家都没看书,那就不要紧。”于江峰安慰道,他那里知道纪明现在都快乐开花了。
“该怎么地就怎么地吧,只有几天的时间了,看书也没啥用,走,踢球去!”他生怕别人回去临阵磨枪,赶紧撺掇着大家继续去玩耍。
“走走走,踢球踢球,趁着考试还没开始,先高兴几天吧!”于江峰不知有诈,继续招呼着大家去踢球,也有不少破罐子破摔的跟着一起出门,不过还是有几位退缩了,准备回家翻出初中课本复习了。
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我当初简直太单纯了,不就是一次摸底考试的名次么?竟然用出这种手段来了,这小子心机还真是够深的,怪不得将来能在政府里混得如鱼得水;哦,记得好像高中三年这家伙一直如此,每次出去玩喊得比谁都凶,回家也是两手空空,放言自己从来不回家学习。
只是陈俞安偶然夜里路过他家楼下的时候,好像都看到他的房间亮着灯,这家伙那天不是在家学习到十一二点一两点?
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学婊了?陈俞安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可是有不少人上了这家伙的当,回去真不学习,最终导致成绩不断下降,可全省的考生这么多,你最多也只能影响到身边的几个十来个,至于这样么?
哦,也不对,全省的考生固然多,学婊肯定也不止他一个,一大堆学婊共同发力,倒是能拖不少人下水。
算了,懒得管了,只要不惹到我或者我朋友头上就行,想多了也累得慌,陈俞安收回心思,跟着他们一起去踢了一会儿球方才回家。
接下来几天,各门功课的老师依次露面,教语文的王伟,教数学的李远,教物理的于志洲,教历史的方雅雪等等,这些老师都是一中的干将,眼下还能留在这座小县城,再过几年就会陆续被大城市的学校挖走。
教语文的王伟最有代表性,他三年前还在乡镇中学教书,因为教学成绩突出被调到县中,在县中带了几届学生之后又被调到了省城排名前五的中学任教,然后又被高薪聘请到私立学校,完美的见证了二十年间教育产业的变化。
这一变化导致的后果就是乡镇和经历落后地区的教学质量不断下降,以后乡镇中学再想培养出重点学校的大学生就难了。
陈俞安在创业成功后回到老家的时候,倒也给老家的乡镇捐了几座学校,可学校的大楼好建,像王伟这样认真负责、教学能力突出的老师可就不好找了,人家有能力拿到一年大几十万的年薪,又怎么会待在这种穷乡镇呢?
就算陈俞安愿意给出双倍的薪酬,也不会有太多人应聘,毕竟乡镇的生活圈子和城市配套完全没办法和大城市相比,最后他也只能看着那些既缺乏教学能力又缺乏责任心的老师带着老家的孩子们放羊了。
白天在学校学习,下了晚自习之后去电脑培训室上四十分钟个把小时网,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一转眼就到周末了。
这个周末高一的新生们都是不能休息的,要留在学习参加摸底考试,如果放到十几年后,说不定会有人举报学习非法补课之类,但是在现在,不管是老师家长还是学生,都将这当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语数外、史地生、物化政,一共九门课分做两天考完,每门课两节课时间,几乎是从早考到黑,学校的意思是用这种方法来让学生快点从中考后的放松中紧张起来,尽快进入到学习状态,看得出来这办法的效果不错,自从公布考试安排之后,学生们平时的学习明显认真了许多。
第一门考试是语文,陈俞安无精打采的涂写着试卷,这种考试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无聊了,直到看到作文题目时候才眼前一亮。
题目里先是欧阳修《卖油翁》的文章原文,然后是作文的要求:现就这个故事写一篇800字的作文,体裁不限(诗歌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