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
最后只剩下哭泣的言楠烬与醉酒的墨桦生,一个红装抹泪,一个醉生梦死,像是预示着什么一样。
再睁眼,又是一日,抹着眼泪将言家寨里里外外都收拾一遍,这一忙活一个半日又一个半日,肚子饿了就随意找些吃的对付一顿,又开始忙活。
前前后后收拾完又过了两日,今天是言楠烬在言家寨呆的最后一日。
七日了,爷爷与兄弟们的头七刚好过完,最后上了一把香,烧了了一摞黄纸,最后喝了一杯告别酒。
找到一间没被殃及的房屋,翻出几件衣裳,看样子应该是春丫与春草的房间,因为塌了一半,一时间没认出来。
换了衣裳,带着简单的包袱,拾到了一些占了灰土的烤饼,准备离开,最后看了一眼春丫们的房间不忍闭眼转身离开。
路过爷爷房间的时候犹豫了,最终还是踏了进去,爷爷的房间被毁坏严重,很多值钱的东西都没留下,要不然就是被毁了。
看着心里一睹,手指忍不住摸了摸爷爷曾经睡过的床榻,坐过的躺椅,使过的兵器,用过的杯盏。
最后摸到一个小茶壶,爷爷最爱捧在手里,小心拿起,本想在看看,可小茶壶却化了,成一堆灰色的粉末躺在手心。
言楠烬却意外的在粉末中看到一个黑色的鱼,吹掉粉末,拿起一看。
这不就是梦里爷爷塞给她的黑鱼石么,还以为是梦,没想真有这个东西。
虽不知道有什么作用,却也是爷爷唯一留下来的东西,自然要好好保管。
剪了一缕头发,参着红绳绑成一根坚韧的绳带穿着黑鱼石,戴在脖子上,小心翼翼的收进衣服里。
这才满心欢喜的离开了言家寨,直奔紫荆县。
她要去找张献问个明白,李贵到底听命于谁?
可一进紫荆县,发现到处贴满了告示,心生好奇,凑近一看,愤愤难平。
上面写着:衙内通缉令
紫荆山言家寨的强盗们如何肆意妄为,打家劫舍,杀人夺粮,强抢民女的。
贼首言承天聚众反抗已被就地正法,现唯有一孙女言楠烬逃亡在外。
七日前与一男子,殴打朝廷命官窃走了赈灾银钱十万两,良田百亩房屋百间的地契。
特此通缉,若有发现其行踪且上报者均有十两赏银。
然后就是言楠烬的画像,除了有鼻子有眼,其他一点都不像。
可言楠烬很生气,这明显就是栽赃嫁祸,她根本不可能干这些事,而那个同伙明明就是墨桦生,县令知道的却怕其权势不敢写名字,果然狗官还是狗官,怎么样也改不了吃屎的毛病。
“一派胡言。”
气愤之下一把扯下告示,转身就进了县衙。
而张献见她进来似乎一点也不吃惊,反倒客客气气的让人上茶,上点心,跟侍奉祖宗一样,亲自为言楠烬端茶倒水,递点心。
“啪”言楠烬将手中的告示拍在桌案上,冷眼看着张献不愿错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县令大人给解释解释,这告示几个意思?”
可最后让她失望了,许是张献隐藏的太好,言楠烬连一丝不自在都没有抓到。
“姑娘,告示上写的清清楚楚,姑娘是不认识字吗?要让本官的师爷亲自念给你听吗?”
一层不变的表情在这个时候变了,尤其提到师爷的那个亲切劲,感觉两人好的就像穿了一条裤子。
“李贵?他没跑是等着我来杀他么?”比起张献她更恨李贵,折磨爷爷,烧了家园的人。
“哈哈哈,姑娘是傻了吗,李师爷可是剿匪的大功臣,年底一过,他可是会成为县令的人。杀了他可就是杀了朝廷命官,其罪当诛啊,当然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此话一出,言楠烬突然惊醒,真是气糊涂了,竟然钻了别人的圈套。
起身就要走,而门口忽然出现的几十个衙役,将言楠烬团团围住。
“来啊,将窃贼言楠烬拿下,关入大牢,秋后问斩。”
“是。”
一张口就定了言楠烬的罪名,盗窃官银可大可小,可现在明显是诬陷,可她有没有真凭实据,无法为自己辩解,当日谈判也没有签个契约什么,就连见证人都……
想到见证人眼睛一亮,如果墨桦生肯帮她开口证明,那她洗脱罪名自是指日可待。
可想起那日她的态度,想必人还在生气,不肯为她证明吧!
思及此,神色暗淡,可她现在更想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奉命行事”到底是奉了谁的命。
“张献,你给我按的罪名我可以不计较,但你告诉我,李贵到底听命于谁!”
张献闻言,心里笑了果然如师爷所说,她一定会这么问。
现在只要一口咬死是奉了墨桦生的命令,那就看他们两个狗咬狗,岂不是快哉。
同时也想看看钦差大人能为此女做到何种地步。
“如今谁都知道紫荆县就属钦差大人官大,我不过一方县令,自是听大人调遣。”
眼神中的无奈,做的真像,言楠烬差点就信了。
“言姑娘怕是不知道吧,钦差大人可是专程来剿灭言家寨的,不信你可以派人打听打听。
哦,我怎么忘了你怕是没那个机会了。
旗将钦差听说过吗,就是大人一人一将旗专剿土匪窝的。”
县令眼中得意非常。这下看你信不信。
“当真?”
言楠烬确实听过有这么名号,不曾想竟是墨桦生那个书生模样的人。
以为言楠烬信了。
“自然,本官有必要骗你吗?”
言楠烬当然不信,心中疑虑尚未解除。
要是墨桦生真的有心灭了言家寨,当夜为何不杀她。
哪怕他旁观不曾插手,爷爷与她也许都会死,那他的任务也早一步完成,为何他没那么做?
不管真假当面问清楚才是正道偏听偏信,她不傻,构陷都做得出来,推脱罪名似乎一点也不稀奇。
言楠烬想跑,却被人迎面撒了一把白灰,顿时觉得浑身无力,跌坐在地上。
“带下去,严加看管,若有闪失为你们是问。”
县令冷笑,小丫头你还嫩了点。
“是,大人。”
衙役恭敬行礼,押着言楠烬进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