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殿下,我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
司徒秋风说这话的时候,眉眼低垂,宫女也没看到她的心思,只当是昨晚太累了。
“是,奴婢这就去,娘娘好好休息,早膳一会奴婢给您带过来。”
宫女年纪小,并不能看穿司徒秋风的心思,欢喜的笑了笑,行礼退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朱阮天总是想着法的对她好,她看在眼里,可心却是空的,空空荡荡。
当目光转向朝堂,墨桦生跪在朝华殿上,腰杆挺直,确是没有认错的态度。
满朝文武都在看着他,朱棣文也看着他,都在等他的解释。
可半天过去了,墨桦生一句不吭,这可急坏了太傅。
“陛下,你看看七皇子这什么态度,圣旨上明明是七皇子,怎么拜堂的却是二皇子。当然,老臣不是说二殿下不好,可这婚姻大事,怎么说换人就换人了,老臣是一点都不知情啊!”
不止是太傅不知情,就连他这个老子都还蒙在鼓里,所以,他的脸色又怎能好看?
“老二,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被点名朱阮天,抱拳走出队列,先是对朱棣文行了礼,后对太傅行了翁婿礼。
这点还是让朱棣文感到欣慰的,就连气呼呼的太傅脸色也好了许多。
“父皇,太傅,其实这也赖儿臣。”
这一开场有些要讲故事的样子,果然就听朱阮天开始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感情史。
“儿臣早就心仪秋风,本以为她要嫁给七弟,儿臣也不敢多言。可大婚之日,儿臣去参加婚礼,却是一直不曾见七弟露面。”
说这话的时候,多多少少带点怒气,毕竟新娘可是他心仪之人,大婚之日却被人如此怠慢。
“后来管家说七弟早就出城办事去了,派人寻他已是来不及,为了两家颜面,儿臣自作主张,穿上婚服做了新郎官,这才与秋风拜了堂成了亲。
来不及报备父皇与太傅,是儿臣的不是。请父皇,太傅,莫要责怪的七弟。”
朱阮天说的非常有水平,将被迫说说成自愿,然而确是将墨桦生逼到了风口浪尖。
尤其看朱棣文与太傅脸色就知道。
因为昨晚他们也是收到了消息,七皇子是那女子一同回来的。这女子是谁,他们一想就知道了。
言楠烬。
“老七,你还有何话要说?”
朱棣文也恨铁不成钢,好似自从有了那个平民女子,墨桦生总是与他对着干,心里对那女子不喜又重了几分。
“儿臣无话可说。”
墨桦生一句话将朱棣文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抗旨不尊,朕打了三十大板,你服不服?”
气的胸口一起一伏,还以为墨桦生至少可以反驳一下,可他到好,直接认了。
“儿臣心服口服,谢父皇隆恩。”
对于这三十大板的惩罚,说重不重,可说轻也不轻,照实打下来,在强壮的人也得躺一个月。
“好,有志气,来人啊,就在这行刑,朕要亲自数着,一板不能少。”
朱棣文真的气到了,怎么现在才发现,这个老七这么倔强,怎么就不懂的变通,你服个软朕又何必如此!
一旁的太傅还嫌弃打的少了,不过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行刑的皇子,墨桦生绝对是头一个。
这件事够百官讨论许久的了,就是言论一辈子也不为过。
皇帝一声令下,殿外的侍卫提着有一人高一手臂粗的庭杖,整齐划一进了朝华殿。
墨桦生跪着未动,本是打屁股的刑法,成了抽打后背。
在得到皇帝示意后,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抡起庭杖,大喊一声。
“一”
啪一声,实打实的一板,惊的众人眼皮子也跟着一跳。
因为惯性,墨桦生的身体前倾,背后火辣辣的疼,可这些还能忍。
“二”
啪,又是一板,又是一跳,就是心跳也跟着颤了颤。
“三”
……
打一板报一声,听着庭杖打在身上的声响,百官默默看着,有些不忍看的,用袖子遮住了眼睛。
……
“二十九”
“三十”
……
“陛下,杖刑结束。”
两个侍卫,此时也是一头汗,这三十杖打的一点不含糊。二人心里有些犯怵,真心害怕七皇子事后算账,七殿下不肯吃亏的德行他们太清楚了。
所以,行刑结束后,对着墨桦生深深鞠了一躬,别的不说,就殿下这忍耐力确实够汉子,值得敬佩。
“殿下得罪了。”
侍卫说完退出殿外,没了侍卫遮挡,墨桦生背后的衣服已是破了口,漏出的白色中衣已被血液浸透,红红一片,看着渗人。
额角的冷汗,以及嘴角挂着的血迹,显然是紧咬牙关时用力过猛所导致,足以说明这刑法他的忍的也不好受
“传太医。快传太医。”
曹公公见此情景赶紧大喊一声,这才惊醒众人,也惊醒了朱棣文。
看到墨桦生这个样子,什么气啊怨啊,通通消失不见了。
“老七……”
颤抖的声音已经暴漏了他的担忧与紧张,心痛。
“父皇~,儿臣,儿臣有一事相求,还请父皇恩准。”
墨桦生感觉现在眼前发黑,可他还有一个心愿未了,说什么都不能倒下。
说句话的空挡,一口血喷了出来,抬手一擦,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朱棣文。
“什么话以后再说,先让太医给你看看!”
朱阮天上前扶着墨桦生,其实他很不理解。
墨桦生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真的搞不懂。
“老七,先看太医,然后有什么话,改天再说,行不行?”
就连朱棣文都像哄孩子你语气说话,可墨桦生推开朱阮天,向前爬了两步,叩一头,起身歇息了好久才缓缓开口。
“父皇,儿臣这一生唯一一次跪求您,除了她,任何女人于我而言如同一块木头毫无意义,请父皇赐婚儿臣与弦卿。”
听着这话朱棣文火冒三丈,可看着他一身是血的样子,又忍住想骂人的话。
“非她不娶吗?”
“非她不娶。”
“就算去了那个地方也一样坚持?”
“是生是死,唯她一人可入我心。”
父子两一人一句,搞的众人一头雾水。
“墨染,你当真要如此?”
“是,还请父皇成全。”
闻言,朱棣文沉吟片刻,可墨桦生等不了,身体摇晃,一头栽倒在地上,还不忘念一句。
“还望父皇成全。”
声音不大,可现在寂静的朝华殿,百官也好,朱棣文也罢,听的很清楚。
朱棣文叹息,大喊一声,“准。”
“谢父皇~”
话音未落,墨桦生彻底昏迷过了,等在一边的太医赶紧上前检查。
几番查探,发现墨桦生伤的很重,就这样的情况也是侍卫悄悄放水的结果,不过太医可不敢直言。
“陛下,七皇子伤势严重,需要尽快救治。”
“那还不快治。”
看着太医磨砺的样子,心火又盛了几分。
“是。”
左右两个太医就地开始救治,止血上药后,才将人移至偏殿。
太医亲自煎药,直到第一贴药喂下去,才松了一口气。
朱棣文带着百官都在朝华殿等着太医回复,当太医擦着汗水踏出偏殿,直接被曹公公拽到朝华殿。
“陛下,七皇子已无大碍,按时吃药,多休息,一个月就会恢复如初。”
听到太医这话,朱棣文吊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挥手示意,曹公公会意,一甩拂尘。
“退朝!”
“恭送陛下!”
百官行礼,直到朱棣文离开,才三两结伴出了朝华殿。
二皇子,却是拉着太傅去了他的天香宫。
然而奉召入宫的言楠烬才刚入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