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对战表来看,叶璃避开了那两位元婴,或许有机会进四强。
闫青金丹后期,走到这一步有运气成分(轮空过),但他应该是十六强中竞争力较弱的,大概止步于此了。
白锦衡的话……这一轮的对手是他老东家烟雨剑楼的弟子,若赢了,下一轮大概会碰上强敌。
嫣儿救了剑痴的事,上午唐墨已详细听说过了,之前倒还真不知道白锦衡运营着养济堂。
徒弟给送些温暖挺好,都是可怜孩子,而剑痴没有辅修其他道,赚灵石的路子单一,的确很辛苦,甚至还在帮助一些凡人劳工。
是个好小伙。
但是……
现在正好是白锦衡与烟雨剑楼弟子激战之时,而唐墨远远看到,自己的乖徒弟正在台下观赛。
甚至白锦衡落入下风,她还很隐晦地攥紧拳头。
十六强后丹阁流动摊位便收了,而嫣儿居然独自来观赛。
唐墨心情很复杂——徒弟不会喜欢上白锦衡了吧?
他和未晞昨天与丹祖玩捉迷藏的工夫,后院就进了猪?
虽然说过尊重嫣儿意愿,她喜欢就行,但如果是真的……唐墨心情还是有点复杂的。
罢了,由她吧,儿孙自有儿孙福。
白锦衡是个好人,长得也不错,不像其他人除了想要嫣儿,还想要白露丹阁的能量。
若是真的而且两情相悦,只要他别让嫣儿不开心,能把她照顾好……
勉强认了。
唐墨看向台上,白锦衡落入下风后仍专注沉稳,而烟雨剑楼弟子明显飘了,一直喷垃圾话。
而白锦衡没多久便抓住对方破绽,转守为攻重占上风,那弟子没料到,又慌了。
成败已定。
唐墨直接转身准备回丹阁,就听后面传来清脆的剑碎声,随即是满堂喝彩和裁判宣布。
“白锦衡胜!”
唐墨看一眼天阶席位,烟雨剑楼楼主脸色极其难看,他们营帐的弟子们也一个个吃了那啥一样。
内门师兄进十六强,却被弃徒堂堂正正击败。
烟雨剑楼也是成名后飘了,且不提弟子们良莠不齐,甚至做出赛前伤人、想让白锦衡意外出局的下三滥招数。
看来他们也清楚剑痴的实力,担心真的出现此刻局面。
而若没有嫣儿昨日出手相救,烟雨剑楼计划就成了,能直接轮空躺进八强。
唐墨倒不怕他们迁怒,如今白露丹阁绝不是一个底蕴不算深的宗门敢动的。
但还是得提醒一下嫣儿和店员们。
唐墨边想边回家,他转身太早,所以没看见比试结束,自家徒弟朝白锦衡轻轻招手,随即离开了坐席朝清虚宗营帐附近走去,而对方下台后也跟上了。
也没看见叶清漪已穿透幻影纱认出了他,朝他遥遥伸出的手,最后无力又苦涩地放下。
-
阮嫣儿和白锦衡站在清虚宗营帐附近独处。
他擦干净剑,无视还在流血的伤口,对阮嫣儿平静道:“阮姑娘,是来看我比试吗?”
“自作多情,我师姐稍后也有比试。”
“哦,清虚宗的叶璃姑娘的确很强,不过若八强相遇,我认为我不会……”
随后白锦衡开始分析他和叶璃若对上,各自的优劣和胜算几何,有理有据头头是道。
阮嫣儿翻了个白眼。
“姑娘是眼睛酸吗?”白锦衡不解,“对了姑娘招手示意我跟来,是何意?”
“……你脑袋真的是榆木做的么?”
“不是,我和常人一样的。”白锦衡坦诚道,“姑娘难道不是想和我聊聊接下来的比试情况么?”
阮嫣儿捂着旁边的树叹了口气:“你要不以后少说两句,一门心思当个安静的美男子如何?”
“抱歉。”
白锦衡这下听懂了,有些局促地低下头:“我…一贯不太会说话和察言观色,若惹得阮姑娘不快,绝非锦衡本意。”
“姑娘若有什么,直说便是……我不及你这般聪明,更实在不善揣度,不想把、把事搞砸了。”
阮嫣儿看着白锦衡,他还是面瘫似的没啥表情,但认真直视自己,很真诚。
而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却察觉不到似的。
昨天刚给的衣服,不知怎么,肩膀上就多了缝补的痕迹。
阮嫣儿从灵戒拿出一壶灵泉,还有准备好的伤药。
“洗洗伤口,自己敷药,今天不用我帮忙了吧?”
“我没事的,昨天姑娘给的还……”
但在阮嫣儿凝视下,白锦衡还是接过道一句“我自己来”。
他很小心地洗伤口和敷药,可小心却并非为自己。
一壶灵泉,他几乎按滴在用。
阮嫣儿抱臂抿唇,一言不发看着他。
等处理完,白锦衡双手递回剩下的灵泉和药,她摇摇头。
“留着吧,你用过便不能再售卖了。”
“啊?噢好……”
白锦衡有点尴尬,欠的账尚且没还,又添上了。
收好,又听她状作无意问:“药可按时吃了,不良症状有吗?”
白锦衡先麻雀点头,随后拨浪鼓摇头:“吃了,没有。”
“毕竟是我开的药。”阮嫣儿轻嘟囔,“我没师父那么厉害,吃坏就砸招牌了。”
“姑娘很厉害。”
白锦衡认真道:“多亏你,我才能来参赛。”
“喔…嗯,那就行。”阮嫣儿捻了捻头发,“时间差不多了,你回吧,我去找师姐了。”
随后她摆手,转身朝清虚宗营帐走去,而白锦衡在后面喊道:
“姑娘请等一下!”
阮嫣儿转身歪歪头,就见白锦衡弯下脊梁,双手握剑深深对自己鞠躬。
“真的很谢谢你,关于一切。也替孩子们谢谢你……”
“阮姑娘是、是很好的人,锦衡…会铭记在心。”白锦衡抬眸,“我一定会尽力报答的。”
这一句,他说得不磕绊了。
“不必,我只是遵从家师教导。”阮嫣儿和声道,“何况有的事知道了,若还坐视不理,我会于心不安的。”
“姑娘,还有一个问题……你没回答我。为何刚才要示意我跟上你,只是为了给我些药吗?”
阮嫣儿望着他的满脸不解,轻笑一声没有解答,转身款款离去。
白锦衡在原地望着她进了营帐,似乎再没出来的打算,挠挠头,小心翼翼将伤药和灵泉收好,这才离开。
直到他快回了养济堂,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一路很顺利,甚至有很多陌生人来祝贺问候,他曾在别人身上见过——这态度好像叫示好或巴结。
还暗戳戳问他和白露丹阁什么关系。
尤其在奕道台附近时,白锦衡分明看到烟雨剑楼的人面带憎恶盯着自己,多看了好几眼他刚处理好的伤口。
可预想中的麻烦却没出现,也没有埋伏。
白锦衡似乎隐隐明白了,除了给药治伤,阮姑娘不曾给出的答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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