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衣厂工作轻松,订单又少,经常做半天就放工,大家都抢着做,可是一楼只有十个名额,典型的僧多肉少,不像脏乱累的水泥厂、钢材厂,一干就是一整天,而且还有生命危险。”
“组长的作用就调节,合理安排工作岗位,让每个人都有机会休息。”
“当然,合理安排都是屁话,很少会有组长这么公平,毕竟给犯人安排工作,是件油水很足的权力,没人舍得放弃利益。”
大头已经在国分监狱呆了几年,很清楚监狱里面有多少加工厂。
只要能赚钱,不管多脏多乱多危险,都会安排犯人去做,国分监狱时常有犯人死亡,其中有一半是因为工伤,另一半则是因为争权夺利。
大头现在活的很好,主要是本人低调,洪兴花钱买平安,只是提供一点保障,不能让人安枕无忧。
毕竟,洪兴是一个大帮派,从事的行当也是不法行业,一旦事发便会安排人顶罪,要是每个人都花钱买平安,那得花多少钱呐!
大头运气好有个好老大,洪兴才会每年花钱买平安,而且大部分平安钱,都是大佬B自掏腰包。
普通小弟要是被送进国分监狱,洪兴最多花钱买一年平安,然后就会让他们自生自灭。
其他帮派的做法,也是大同小异。
倒不是帮派无情无义,而是小弟出面顶罪,已经有一份安家费,再花钱买一年平安,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毕竟,这不是一笔小钱!
“大头,三楼有多少人?”
赵南山吃完鸡腿,把煎蛋夹给大头问道。
看到粥面上的煎蛋,大头愣了一下,随后夹起煎蛋,边吃边说:“南哥,咱们三楼只有53人,其中46人住通铺,7人住小监房。”
“对了,住小监房的人,平时不用工作,偶尔会有安排,这些你不要管,都是三姐的安排,老实去做就是……”
“恩,我知道了。”
赵南山微微点头。
一个煎蛋,使得两人关系更进一步。
然而想要拉拢大头,还远远不够。
因为,他已经看出大头的心思,只想安稳度日,不喜欢打打杀杀。
一些忌讳的事情,还得自己慢慢查。
吃过早点。
三楼通铺里的犯人,相继来到赵南山身边,等待他的工作安排。
其他楼层的犯人,也相继走到各自组长面前,接受老大的工作安排,一切都是那么地井然有序。
“年过五十和腿脚不利索的人出列。”
赵南山用纸巾擦了擦嘴,冲着面前同楼狱友说道。
坐在餐桌对面的大头,看似欣赏窗外的风景,实则心思全在赵南山身上,他想看看这个疑似卧底的宗师,会怎么对待苦逼的狱友。
很快,对面走出四位老人,和两名腿脚不便的人。
“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和,今年五十六岁。”
第一个报名瘦弱的老人,也是昨天劝说过赵南山,不要挑衅老狼的那位老人。
他看向赵南山的目光,有畏惧也有惊讶,但更多的还是期待。
“你去二楼制衣厂工作。”
“谢谢组长。”
王和脸上一喜,道了声谢,转身走出食堂。
这时,两名长相相似的老人,连忙站出来说道:
“组长,我叫林大海,今年55岁。”
“组长,我叫林大浪,今年54岁。”
“你们也去二楼制衣厂。”
“谢谢组长,谢谢组长……”
林大海、林大浪老兄弟俩,欣喜若狂的连连道谢,而后转身跑出食堂。
其他犯人则纷纷皱眉,看向赵南山的目光,多几分隐晦的不满。
“组长,我叫金富贵,今年51岁,前段时间都在干重活,身体都快累垮了,能不能让我休息一天?”
最后一个尖嘴猴腮的老人,满脸堆笑的恳求道,看起来花花肠子很多。
赵南山虽然是新人,不懂监狱里的规矩,却也知道自作主张,让组里的人休息,会惹来很多人不满,还会坏了西仓的规矩,哪怕对象是老人也不例外。
听到金富贵的请求,他连考虑都没有:“金老头,收起你的花花肠子,赶紧滚去制衣厂做工,不然就跟人去水泥厂,想休息去找狱警,别来烦我。”
“组长,就不能通融通融嘛?”
金富贵苦着脸说道。
人老精、鬼老灵,金富贵在社会打拼几十年,早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赵南山是个好人,极富同情心,不会真的对付自己。
这也是他胆敢一而再请求休息的缘故。
反正不成也不会有事,成了就能休息一天,岂不美哉!
“给你十秒钟跑出食堂,不然就去水泥厂做工。”
赵南山盯着金老头,面无表情的警告道。
金老头这是典型的得寸进尺,得到去制衣厂工作的名额不满足,竟然还想什么事都不做,他又不是同情心爆炸的圣母!
要是人人都想休息,不去做工,三楼的工作任务谁来完成?
他这个组长还做不做?
“啊!”
金老头闻言心里一紧,再也顾不上耍滑头,转身便往食堂门口跑去。
结果没跑两步,便失去平衡,好像被什么绊倒,脑袋磕在桌角上,摔了个头破血流。
“啊~~我的头!血……好多血,痛死我了!”
金老头捂着脑门痛的满地打滚,叫声一浪比一浪高,喊的跟杀猪似的。
四名守在厨房的狱警见到这一幕,立即抽出电棍,色厉内茬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说,谁干的?”
“哑巴了,再不说,把你们统统都进小黑屋。”
一名皮肤黝黑的狱警,目光冷冽的呵斥道。
国分监狱的狱警,个个凶神恶煞,对待犯人就跟对待仇人一样,见到有人挑事,二话不说就会问责,根本不会询问经过,当然更多时候,还是不管不问。
“长官,金富贵磕到桌角,是因为我们组长,让他十秒内跑出食堂,去二楼制衣厂做工,否则就让他滚去水泥厂做工,小老头为了不去水泥厂,所以跑的有点急,才不小心摔倒磕到桌角。”
一名双臂都有纹身的花臂囚犯,一本正经的诉说道。
表面上,他讲的是事实,没有刻意针对谁。实际上,大家都很清楚,他是在针对新组长,将责任推给赵南山,借狱警的手教训对方。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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