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尸体比那人皮马甲还要恶心,不过却强忍住,赵小钰弯腰去检查了起来。
从尸体撰着的拳头里面取出一张符纸,拿给我看:“这是什么?”
符纸上的文字我虽然不认识。但是却在爷爷的树上看过一模一样的符,这是陈家的手笔,他果然是我爷爷的徒弟。
这符的名字叫‘禳命宫破败符’,凡命宫中有大破败者可用此符,一旦施展出去,便能解救一命。
看来王鹊在最后关头曾想自救。没没来得及。
我将符纸收了起来,再寻找**踪影,却不见他去了哪里。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赵小钰通知局里其他警察来收尸。然后到这附近的路口找起了监控录像,一夜未果,却还是精神饱满。早上与我一同前往马文生家里,她去了解一些情况。
所问的不过是一些老生常谈的话题,跟死者的关系,之前认不认识之类的,问完就去了局子里,看赵小钰面色有些苍白,就让她休息一阵,赵小钰对对我摇摇手指头:“姐就不信找不出凶手。”
赵小钰离开后,我将王鹊的事情跟马文生讲述了一遍,马文生沉思一阵。说:“苏苏,你帮忙分析一下。”
马苏苏刚才虽然在看书,但心思却完全不在书上。一直偷听着,听马文生这样说了,她说:“爷爷,你不想的话,脑袋就要退化了。”
马文生哈哈笑了声。
刚才的对话,马苏苏全都听了进去,说:“世界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王鹊昨天晚上肯定是来找你的,我觉得,他发现了你奶奶的阴谋,然后被你奶奶追杀,却因为某些原因不能直接告诉你关于你奶奶要做什么,就用这种含蓄的手段示意,但是你没有理解,他离开后,被你奶奶杀掉了。”
“这个……我也猜到了。”我含笑说。
马苏苏哦了声,起身到旁边柜子里翻开了另外一本无名黄皮书,打开后示意给我看,上书写‘血咒’两个字,下面是一篇介绍。
马苏苏说:“东南亚有一种血咒的阴阳术,以血下咒,以血解咒,且不能说血提咒,不然咒就会发作。昨天王鹊提过红马甲的事情,晚上就出现了红色的人皮马甲,显然他知道自己将要被剥皮,委婉告诉了我们。所以,昨天晚上应该是,他本来就在被追杀,逃进来躲避。又因为不能跟我们明说他已经中咒了,万般无奈之下离开,出去遭遇你奶奶,死于非命。”
我才刚学习阴阳术,这就出来一个血咒,也太巧了一些吧,好像专门是根据我行走的步伐来的。
“这血咒,是什么东西?”我问马苏苏。
马苏苏化身小博士,一本正经跟我讲解起来,不过在讲解之前,先鄙视了我一番:“陈浩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呀,爷爷你还老跟我说他好厉害,我觉得他都笨死了。”
我有些无语,马文生也瞪了马苏苏一眼:“苏苏不能这样说话。”叉台贞血。
马苏苏这才开始说:“血咒是茅山派的法术中分离出来的,茅山法术分为两脉,一脉叫做白巫术,现在广为流传;一脉叫做黑巫术,因为太过邪恶,大多数被封禁,血咒就是黑巫术的一种。流传到东南亚被修改了一些,成了血降头,是一种诅咒法术。”
马苏苏也就只说了这么一段,不过对于我来说,依旧是涨见识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血咒,应该就是我奶奶所下的了,以前从来没看出来我奶奶竟然会血咒这种阴阳术!
马文生听完溺爱看着马苏苏,满脸笑意,显然对他这个孙女满意得不得了。
马苏苏看起来呆头呆脑的,没想到小脑瓜子还挺好使,伸手摸摸她的头:“苏苏妹妹太聪明了,你哥哥我甘拜下风。”
马苏苏挥书把我手打落了下去:“以后,不准,摸我头!”
之后本想离开马家,不过马文生却邀请我留下来,理由是:“我和苏苏只会风水,驱鬼法术我们都不会,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晚上难免有孤魂野鬼上门,我有个不情之请,晚上你能不能就留在马家,也好有个照应。”
马文生他们对我这么好,我哪儿有什么理由拒绝,连连答应,并给赵小钰发了短信,毕竟现在给她打工,她是我的雇主,有事儿得通知她。
赵小钰看了我的短信,回复一条:欧了,寡人准了。
看得我哭笑不得。
晚上睡觉,我一直留心外面。
昨晚上托梦给我的应该就是王鹊了,他向我求救,我却没有理会,有些遗憾。
时至午夜过后,忽听走廊传来声响,我忙站起身出门,果然又是马苏苏穿着睡衣跑到了她父母床边,钻进被窝安稳睡下。
我是真无语了,要是我已经睡着了,明早起来,指不定会有什么样的误会,她还未成年呢。
马文生交代过,说马苏苏梦游了,我就到马苏苏房间睡觉。
马苏苏房间完全暴露了她的性格爱好,房间里全是玩具公仔,连电脑桌都贴满了卡通人物。
在床上躺了会儿,实在睡不着,就打开了马苏苏的电脑,再点开陈文发给我的那份文件,按照里面的一步一步的指示练起了五鬼摄魂术,步骤很多,分为六个步骤:
一:定神静心
二:烧纸拜帖
三:焚香敬神
四:步罡踏斗
五:念咒焚符
六:掐印鬼出
前面三个步骤能熟悉练习下来,不过后面的步罡踏斗就有些难了,因为是第一次接触,踏的是五阴步,念的是召五鬼咒,掐的是井五阴指。
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却复杂至极,三个要同步,而且什么时候对应步伐、指法、咒语的什么阶段,都有要求。
这是一个要靠熟练的功夫。
尝试快到半夜,忽然听见马苏苏传来惨烈到了极点的叫声,我迅速起身过去,开灯一看,却见马苏苏身上已经是猩红一片。
马文生也跑过来,见到马苏苏浑身鲜血,吓得差点没晕过去,我扶住马文生,然后过去问:“怎么了?”
马苏苏似乎魂已经被吓丢了,这会儿呆滞不语。
陈文笔记记载:人受惊吓时,魂或会离体而出,坊间喊惊之术可拉回失魂。
马文生缓了会儿,我下楼拿出几支香点燃,再将陈文给我买的三清铃拿了出来,跟马文生交代几句后出门。
到了门外,我拿着香烛摇了一下三清铃,喊道:“回来没?”
马文生按照我所说的,拍着床边大喊:“回来了。”
如此循环三次,我丢掉了香回屋,迅速关上了门,到卧室见马苏苏不停颤抖,这会儿扑在马文生身上哭泣。
等了将近十分钟,马苏苏好些了我才问:“刚才怎么了?”
她身上并不是她自己的血,但是屋子里又没有其他地方有血,所以这来的有些诡异。
马苏苏说:“刚才,我感觉有人在帮我穿衣服,醒过来却看见你们说的那人皮马甲套在我身上,喊了一声,马甲就不见了。”
屋子里没有马甲的踪影,但是马苏苏绝对不是做梦,因为她身上的血是真的。
“你是说,有人拿着马甲往你身上穿?”我问。
马苏苏连连点头。
这太过诡异,我仅仅听着都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不过转念一想,那马甲是给男人穿的,怎么会往马苏苏身上套?
立马明白过来,之前是我睡在这个房间,来人真正目的是想把人皮马甲套在我身上,没想到马苏苏梦游,来人搞错了目的,套在了她的身上。
觉得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我能解决的范畴了,马上给陈文打了个电话,都这个点儿了,我一打过去陈文就接通了电话,我说了句:“这么晚还在呢。”
陈文回答:“永远都在。”
我随后将这一连串的事情告诉陈文,足足讲了半个小时才讲通透,讲完问陈文:“那人皮马甲是怎么回事?”
“阴阳术,血咒,会血咒的只有茅山黑巫术一脉的传人,如果是你奶奶下的血咒的话,我大概知道你奶奶的身份了。”陈文说。
我默默听着,问:“什么身份?”
“当初法界大乱,我曾经跟黑巫术传人交过手,南边道门那一脉为了对付我们,专门培养了一批精通黑巫术的人,其中就有一个女人,我曾见她施展过血咒,不出左右应该就是你奶奶了。”
我想了会儿:“法界大乱是十几年前,我爷爷奶奶结婚是几十年前,那个时候我奶奶已经在西部这边了,法界大乱那会儿怎么又会到了南部?”
陈文现在的表情应该很无语:“你问我我问谁,不过南部早就看我们西部不顺眼了,没准几十年前就开始着手准备,那个时候你奶奶可能就是作为卧底派过来的也不一定。”
这猜测倒是合情合理。
不过现在是人皮马甲的事情,那马甲出现在马家门口,监控录像拍不到人。晚上出现在马苏苏房间,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连人带人皮都不见了,这也太诡异了一些。
陈文说:“当时那个会血咒的女人虽然蒙着脸,但是我对她的一些能力很了解,她也能逃过道门很多法术的监控,而且速度很快,现在能逃避电子眼,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那要怎么解决?”我问。
陈文想了想:“现在还不确定是找马苏苏还是找你的,这样,明天晚上你和马苏苏同睡,看她把马甲往你们谁身上套,再找应对方法。”
“你认真的?”我问了句。
陈文说:“我跟你开过玩笑吗?”
“可是那是给男人穿的马甲。”我说。
陈文马上回答:“可能你奶奶只会做男人穿的马甲。”
我竟然被他说得哑然无语,只得回答:“你赢了。”
陈文哈哈笑了两声:“什么是幸福?财力、势力、妻妾成群,就算你不找我要,我也会让你得到这一切。”
“呵,真幸福。”我皮笑肉不笑说。
陈文随后却说起了马苏苏的事情:“我认识马苏苏比认识你还早,十几年前来奉川,晚上在路边看见了被遗弃的马苏苏,那时候她被十来个鬼魂上身,以区区不到三岁的年龄在这么多鬼魂上身的情况下,竟然还能顽强活下来,而没有被鬼魂占据灵魂,她是我见过生命力意志力最顽强的女孩,没有之一。”
我诧异无比:“难道当年是你?”
陈文说:“马文生跟你说了?是我,我帮马苏苏将鬼魂压制了下来,并将她被啃食的那一半灵魂补了回来,智商也恢复了正常,之后把她送回了屋。”
陈文面貌看起来不过二十一二岁,实际年龄他从来没跟我说过,我也没问过,不过他人生也太精彩了些。
还没来得及感叹,陈文又说:“当时我年轻气盛,也喜好玩乐,就没把那十几只鬼杀掉,二十封在了马苏苏的魂里,现在我教你把他们放出来一两只保护马苏苏,千万不能多放,不然马苏苏会再次变成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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