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杨头说了,这趟去白鹅镇,他就不打算回来了,往后就跟杨永仙在一块儿。
所以车里不仅带了暑天要用到的衣物,就连秋天的衣裳鞋袜都带齐全了。
原本老汉还想把冬天的棉袄棉裤还有火桶被褥一块儿带上,可惜车厢不够大,装不下,杨华忠许诺等到天冷了再给他送,这才作罢。
装好了东西,杨华忠把余兴奎拉到一边,塞了十两银子到他手里。
“三哥,你这是……”
“嘘!”
杨华忠往老杨头那边瞟了一眼,又将余兴奎拉到马车后面。
“三两银子是这个月的工钱,还有三两是下个月预付的工钱,余下的四两银子你甭跟老汉说,偷偷揣着,以防永仙那边要是不靠谱,你和老汉好歹也有个路费钱回来,不至于流落街头。”
“三哥,照着当初说好的,到了白鹅镇我下个月工钱我找永仙出去,这三两银子你拿回去……”
“你拿着!”
杨华忠按住余兴奎的手,“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到了白鹅镇那边,多盯着点老汉,别让他犯浑。”
“至于你家里,你也甭担心,我隔段时间就会去照看你家里人的。”
余兴奎感动得差点给杨华忠跪下去。
“你们好了没啊?磨磨唧唧的还走不走?”
前面马车上,老杨头已经不耐烦的催促第三遍了。
“这就走。”杨华忠应了一声,拍了拍余兴奎的肩膀:“上车吧,趁着早上阴凉赶路吧!”
……
“三哥,咱这样就把人给送去永仙那里,成吗?”
望着走远的马车,杨华梅忍不住担忧,跟杨华忠这里小声嘀咕。
杨华忠道:“这不是咱要送,是咱爹死活要去跟永仙过,拦不住。”
杨华梅叹了口气,“永仙在那边弄了偏湖泊做生意,恐怕没空照料咱爹。”
杨华忠又道:“有余兴奎照料呢,咱爹说白了就是想换个地儿过,图新鲜。”
真实的情况可不是这样,但杨华忠不想跟杨华梅说太多。
他怕杨华梅到时候一个没忍住跟谭氏那里说了,这原本已经悄无声息平息下去了的事情又被捡起来闹腾。
尤其当着王栓子的面,杨华忠不想家丑外扬。
“小黑近来念书念得咋样啊?没少见你们往学堂里捎东西。”
身为小黑的三舅,杨华忠对自己外甥还是很关注的。
尤其小黑还在念书,老王家祖祖辈辈里第一个送去镇上学堂念书的人,所以更值得被关注。
提到小黑念书,王栓子的表情就有些苦涩。
而杨华梅,则不同,腰杆挺直了,头也抬了起来,眼睛里多了许多明亮生动的东西。
“这话咋说呢,呵呵,反正每回送东西去给他,他都是从学堂里面出来的,再没像以前那样学堂里找不见人,得去后面店铺里揪。”她道。
杨华忠点点头:“人在学堂里就好,有先生盯着,别人念书他也不好意思不念。”
杨华梅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小黑饭量变大了,人却瘦了,我想啊这八成是念书念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