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杨若晴带着桂花从祠堂的天井上面跳下来,祠堂里的一众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几个上了年纪的村老更是目瞪口呆,手放在胸前,喘着气,抬头去望高高的天井口,又去看杨若晴和桂花的腿脚有没有折……
这让桂花有些尴尬,一个妇道人家她都是躲在男人背后的……
幸好长根也在祠堂里,见状赶紧过来将桂花拉到角落里低声‘训斥’去了。
杨华忠正跟李甲李乙兄弟说着昨夜的情况,骆风棠陪同在侧。
见到从天而降的杨若晴,骆风棠并没有什么惊讶。
这丫头连万丈深的悬崖都敢下,区区这点高度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抬脚跨个坎都不算的难度。
他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杨若晴却并没有过去。
她径直上前去到柱子跟前,挨着顺儿的打量起那七个贼。
出了杨华胜她熟悉,其他六个人真的一个都不认得。
但有两个有点眼熟,也许啥时候在田间地头打过照面,因为都是乡里乡亲的,没有绝对的陌生。
“晴儿,你来得正好,快跟着一起打,你力气打,打的他们痛。”
刘氏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皮鞭,皮鞭塞到杨若晴的手里。
杨若晴没接那皮鞭,而是对刘氏那笑着说:“我是个遵纪守法的人,我不乱动私刑的。”
“咦~”刘氏做出个夸张的表情。
蒙谁呢,也就蒙蒙这里的村老罢了,计划之前你可是暗戳戳的交待了咱,逮住了人可以先狠狠打一顿撒气的,出了啥事儿你兜着。
不过杨若晴要装,刘氏自然会陪着她演。
“听听,快听听,咱晴儿不愧是大家妇啊,这格局就是大,都不对盗贼用私刑,这心胸可真宽!”
“我就不一样了,我一个庄稼妇,这小暴脾气就是见不得这些糟心事儿,我就要打!”
刘氏话音落,手里的鞭子就抽了出去,再次抽在杨华胜的身上。
杨华胜哀嚎,瞪着血红的眼朝刘氏吼:“你个泼妇有点准头行不?非逮着我打,我就是个带路的,他们几个才是真贼!”
刘氏一口唾沫吐在杨华胜脸上,“带路的才更可恶,更要杀千刀!”
杨华明嘴里咬着一根牙签,双手揪着杨华胜的领口,不耐烦的说:“你个婆娘跟这种废话做啥?打就是了,大伙儿说对不对啊?”
杨华明这话问的是祠堂侧门那里围观的村民。
村民们看热闹不怕事大,像这种盗窃的,又或者男女勾搭的,一旦被抓住,被活活打死他们都不会帮着求半个字的情,全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所以,当杨华明扯着嗓子朝外面人询问的时候,外面人那是挥舞着拳头吼叫起哄:“打死狗日的!”
祠堂里几位村老看得提心吊胆,生怕杨华忠夫妇真的会控制不住情绪而把这几个贼人打死。
搁在以前,这些村老遇到这种事早就出来装腔拿调了,但因为上回杨若晴敲山震虎给他们每家送去一个警告后,这些村老都老实多了。
老实之余,他们也开始学得明哲保身。
所以当杨华忠这个里正赶回来之前,看押人的事儿主要是杨华明他们老杨家人负责,他们就在旁边做个绿叶陪衬陪衬。
就算此刻杨华明和刘氏殴打那几个贼,尤其是殴打杨华胜,这几个村老也是装看不见,听不见。
反正到时候打出了人命,也不与他们相干。
这或许也是他们的一种抵制情绪吧,杨若晴一眼就看出来了。
在几个村老看来,他们的这种沉默应该对杨华忠和杨若晴他们能施加压力,其实是他们想多了。
这个村,缺了他们几个村老,照样运转。
地球缺了谁也都照样转动,几个村老实在高估了自己的分量。她杨若晴要的,就是他们沉默,闭嘴,装聋装瞎,因为这个村是杨华忠的里正,这个村,以后只能有一个声音。
你一言他一语,七嘴八舌的,搞到最后什么都成不了,还乱糟糟一团。
有时候摒除其他的杂音,就留下嘴清晰正确的声音,反而有利于村子的和谐与管理。
况且,杨若晴可不担心四叔四婶真能打出人命来,这一切都是提前拿了剧本的,他们两个是两个敬业的好演员。
于是她对杨华明说:“四叔,打累了没?打累了就歇歇手,喝口茶再来。”
杨华明嘿嘿笑,“放心,清理门户,再累四叔也会忍着。”
杨若晴点头,没错,杨华胜正是老杨家的蛀虫,败类,白顶了一个杨姓。
再看一眼杨华胜那鼻青脸肿的样子,杨若晴心中暗爽。
上回这老货偷小爷爷的遗产,她就恼上他了,老杨家人给过他机会。
杨华胜这边杨若晴懒得管,径直又往其他几个贼那边去。
相比较杨华胜的惨样,其他几个人身上脸上倒还好,也就是红肿了一点。
杨若晴问杨华忠和李甲他们:“爹,你和李叔在商量啥呢?”
此刻,作为长坪村的里正,正跟李家村的里正李甲站在一起商量对这几个盗贼的处理。
盗贼里有一个是李家村的。
杨华忠转过身来,对杨若晴说:“我和你李叔正商量着把人扭送去官府呢!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得做。”
“啥事儿啊?”
“赃物,咱还得去把赃物给弄回来。”
“赃物在哪?他们交待了吗?”
“交待了,就藏在后山。”
杨若晴点点头,“赃物有了下落,人也抓到了,那就简单了,先找账物再押送人呗。”
杨华忠点头,又跟杨若晴说:“你李叔刚跟我这商量,回头这几个人的家属和亲戚朋友过来求情,或是闹……”
“求情?他们有脸?”杨若晴乐了。
然后看向骆风棠:“棠伢子,人都安排好了吗?”
骆风棠点头,对杨华忠和李甲说:“有人来闹腾,一概按照同党处理,扭送官府。”
杨华忠点头,“好。”
李甲有点迟疑,压低声问:“会不会闹太大?这些贼虽可恶,但他们亲属都是乡亲父老。”
骆风棠扬了扬眉,眼中掠过一丝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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