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县。瓢
“这里就是石家村子?”
骆风棠站着车架子上,望着前方的小村子。
这石家村子的规模比他想象中的要小得多。
石小虎却脸上现出了喜色:“对,公子,这里就是我家。”
他神情雀跃,想要从车子上跳下去,但他刚行动,便被骆风棠伸出胳膊给拦住了。
“别急,问清楚再说。”
骆风棠抬手在马车里的刀疤脸脖子上点了一下。瓢
顿时一阵猛烈的咳嗽过后,刀疤男子眼皮睁开,眼珠子朝上翻了翻,本能的翻了个白眼,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下。
被点中昏睡穴位以后,他身体血脉流动不畅,一旦恢复,血液冲击下,体质差的可能就会心肌梗塞猝死。
因为这种点穴截脉的手段,骆风棠也是不常用的。
刀疤男子缓过气以后,第一眼看见骆风棠,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死板的脸上开始一点点的渗透出笑容,这笑容怎么看都有些谄媚。
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也并不是太难的事儿。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行走江湖,不会变脸又怎能安然混迹到现在。瓢
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形下,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宗师大人,有啥吩咐?”
刀疤男子缓过气就爬起来跪坐在车上。
“你看出来了?”
骆风棠依旧望着前方的村庄,未曾回头。
“江湖客们,能认出宗师出手的。”
刀疤男子说话小心翼翼的。瓢
“算你有点眼力劲……”
骆风棠语气顿了顿,接着道:“你叫什么名字?”
先前问了不少,却忘记问刀疤男子的姓名了。
像这种江湖客们,一般都是没有字的,就算是读书人,一般也是有所成就的秀才,甚至举人老爷,才会取个字,或者加一个号。
“我叫柳元义。”
刀疤男子柳元义有什么答什么,老老实实的,再也没有一开始拦路时候的嚣张跋扈。
“你说过柳大善人柳青云,你跟柳青云是什么关系?”瓢
“按族谱上算,我跟柳庄主五服以外的亲戚,其实,我们没啥关系,朱雀县姓柳的很多。”
“柳姓是朱雀大姓,石姓也是朱雀大姓,这个我了解。”
骆风棠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指,点了一下前面的小村子。
“那边的石家村,你应该认得吧?柳大善人有什么图谋?非要处理掉石小虎?”
这也是骆风棠很是疑惑的地方,之前,他还没来得及问。
“石小虎家有个妹妹吧……”
柳元义低声道。瓢
“他要对付我妹妹?”
“公子,我想回家看看。”
一旁的石小虎,神色立刻焦躁了起来。
“你不要回去……”
骆风棠侧过头望了柳元义一眼:“柳元义,你看着石小虎,等我回来。”
说罢,身体像一只燕子一般跃下去,几个起落,就消失在远方。
石小虎望了一眼骆风棠离去的方向,随后,他本能的往侧面挪动几步,这样距离柳元义更远点。瓢
“别怕,我不会害你的。”
柳元义挤出一点笑容。
看到石小虎用不信任的目光望着他,柳元义咳嗽了两声道:“那位大人,在我身上下了禁制,我不敢不听他话的。”
他的笑容中透着苦涩。
石小虎终于神色缓和了一些。
想想也是,要是柳元义不在掌控之中,骆风棠怎么会放心离开呢,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
他可以不信任刘元义,但一定会信任那位公子。瓢
……
骆风棠身形如电,快速的朝着前方奔行。
他从侧边翻越了栏杆,进入村子里面。
石小虎已经指了方位,骆风棠知道石小虎的家,便直奔目的地。
刚刚靠近,他便听见细微的呼吸声。
这种细微的呼吸声比较悠长,一听便不是普通百姓。
只有那些习武之人,才有如此的呼吸频率,并且还不是一般的外功武者,肯定是学了内功的武者。瓢
这就不是一般人了。
无论在什么门派,能够将内功修炼到登堂入室的一般都至少是入室弟子,并未普通最底层的弟子。
概因内功比外功难练的多,需要有一定的文化知识,还需要有不俗的悟性,而不是跟一些类似铁砂掌,金刚拳之类的外功一样,只要苦练便可以了。
骆风棠皱了皱眉,收敛全身的气息,悄悄的靠近过去。
以他宗师的境界,一旦潜伏起来,那些武者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基本上不可能察觉到。
石小虎的家是普通的小院子,房屋全是用土块,茅草建造的,这在农村相当普遍。
就是这种房屋,都还是石小虎的爹娘在世的时候建造而成的。瓢
这两天没有修缮,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有些漏水。
他贴着墙角,没发出声息,此时便听见屋子里面有人在说话。
“不知道庄主是咋想的,派咱们这些人来着旮沓地方窝着,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
“理是这么个理儿,但是咱们都是庄子的门客,拿了月俸,也得了好处,庄主要我们干活,这也不能不干啊……再说,我还情愿做点这种无聊的事情呢。”
“你是躺平了,拿钱办事,无事休息,我们两个不成啊,我们还未成家呢,还是得拼一拼,多攒点银子,以后好娶媳妇的好。”
“就你们两个,到手的银子,全丢进万花楼了,还想攒银子娶媳妇?想啥呢!”
“他想娶媳妇儿,我没想到,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谁知道有一天会不会一不小心就送命了呢,我现在特后悔当年不好好念书考秀才,这进了江湖,刀口上舔血,有今朝没明日的,哎,自己死了也不打紧,要是留不下一儿半女的,那真是大不孝。”瓢
“咱们啊,也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待这儿把时间熬过去,回去报个无事发生,拿钱走人。”
“也是,无事发生,比有事要好。”
“……”
声音渐渐沉寂下去。
骆风棠听了一阵,也没得到什么有用信息。
终于他忍耐不住了。
随即,站起身来,走到门前,推开门。瓢
“什么人?”
屋子里面的三人立刻警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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