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洗完澡的张贞娘静静坐在红色的大床榻上,一颗心怦怦的跳了起来,又是期待和幸福,又有些害羞和紧张。
自己今天晚上终于要把自己完全的交给心爱的男人了,为此张贞娘特意将房间和床榻都布置成新婚的样子,还将箱子里大红的婚礼礼服穿在了身上。
曾几何时,在她还小的时候,她也曾幻想过自己长大后的夫君会是什么样子,那时自己企慕的对象还是翩翩才子,文人士大夫。
可长大之后,才现自己企慕心仪的那些所谓翩翩才子,一个个大多都是虚有其表,外表光鲜内心却龌蹉之极,让自己大失所望。
直到后来遇到了相公,那英武坚毅,又略带忧郁的气质一下吸引了自己,后来自己就嫁给了相公。
可是在筹备婚礼时,相公得到了高太尉的赏识,为了能更好的打熬筋骨,完成太尉交代的事,新婚之夜,相公竟然不与自己圆房。
林家的家世,自己是知道的,也理解相公渴望建功立业出人头地的心,可心里哪能没有失落,原来自己在相公的心里,完全比不上功名的一半重要。
可哪怕是这样,自己也愿意等,相公是好人,待自己也是极好的,自己总能等来自己的幸福,可谁知天降灾祸,相公竟然莫名其妙落马昏迷了。
那时自己的心里几乎是崩溃的,不过自己还是没有放弃,每日为相公擦洗身体,翻身,按摩敲打四肢。
大概是自己的诚心终于感动上苍了吧,老天爷不但让自己的相公醒了过来,还仿佛变了一个人也似,变得对自己温柔无比,贴心无比。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比我生命还重要!”
这是自己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为了这句话,就是死了也心甘。
今天晚上就要把自己完全的交给心爱的男人了,贞娘突然又是想哭,又是想笑。
“爹,娘,女儿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幸福了。”
“贞娘。”
就在贞娘满是喜悦的回忆时,林冲已经悄然走了进来,凝视着眼前容色绝丽,柔媚可爱的少女,轻轻拉起她的小手温柔把玩着,心情一时激荡无比。
终于可以滚床单,彻底告别童子之身,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啊!
眼前的少女刚刚洗完澡,头还是半干半湿的,白皙细滑的肌肤泛着点晕红,脸颊也红扑扑的,也不知是紧张还是热的,还浅浅的浸了一层香汗。
幽幽的少女体香连同淡淡的玫瑰香型花露水香味一齐钻入林冲的鼻腔中,好闻之极。
再被自己喜欢的女孩,自己的妻子用一种充满爱慕和崇拜的眼神温柔地望着自己,让林冲不由得沉迷其间,只觉得岁月静好,恨不得两人就这样永远相守一辈子,永远不要分开才好。
“相公……”
迎着夫君炙热的眼神,只柔柔的喊出一声相公,贞娘就有些情不可抑的全身热,晕陶陶没有一丝力气。
他的相公,他的情郎,是这样的英武不凡,这样的文武双全,是这样的温柔多情,贞娘突然觉得幸福来得太快,心里有些慌慌的。
“要叫冲哥哥。”
林冲心中一荡,轻轻一拉就把她搂在怀里,看着近在咫尺的娇艳唇瓣,就是轻轻一吻。
“嗯……冲哥哥……”
林冲嘴里含糊着:“嗯?”
“我喜欢你……”
“我也是……”
是夜,衣衫委地,红烛滴泪……落英缤纷。
一夜癫狂,两情相悦,三生情定,直到快三更时,两人这才带着甜蜜的满足相拥着沉沉的睡去。
直到这时林冲才深刻理解了人们常说的温柔乡是英雄冢,色是刮骨钢刀,只羡鸳鸯不羡仙这三句话的真义,实在是太消·魂太快·活了。
有那么几个瞬间林冲真恨不得什么也不管,每日就这么与妻子琴瑟和鸣,卿卿我我,朝夕相伴,这简直是神仙也羡慕的日子啊。
可是一想到女真野人就要打过来,到时候这繁花似锦,富庶文明到了极点的大宋就是一片废墟,林冲又觉得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一想到二十多万废物一般的都门禁军,和他们头上那些吃兵血富贵逍遥了一百年多年脑满肠肥的禁军军将世家勋贵;
还有那些枉读圣贤书,却把儒家当成了为自己谋私利工具,没为社会做出半点贡献,却占据着天下最多的财富,享受着最好的待遇,把控着国家最大的权力;
每日只会夸夸其谈,争权夺利,背后阴人,真本事一点也无,节操更是不知为何物,金兵一打来就把皇帝和汴京所有人给卖了,满城搜刮女子和财富送给女真蛮子糟蹋蹂躏;
到南宋时又为了和武臣争夺主导权力主和谈,陷害岳飞,只顾自己私利完全不顾国家民族元气的文人士大夫,林冲就气不打一处来。
大宋不亡,这些人不去死,简直天理不容!
不管怎么样,既然系统已经激活,自己再无变成痴呆的危险,那自己也该抓紧谋划起来才是……
林冲不知道的是,便在他魂飞天外的时候,汴梁城关于他的传闻却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传播的几乎无人不知起来。
事请还要从昨晚说起,林冲送上苏东坡那《洞仙歌·冰肌玉骨》后,激动不已的刘雄伟立即找了一大群帮闲和家里教师来鉴赏,结果自然人人都说绝妙好词,刘雄伟这还不放心,第二日又早早来矾楼问相熟的花魁娘子,也说是极好的。
于是这货立刻急不可耐的进宫去给赵佶献宝,结果自然受了许多嘲弄和奚落,特别是蔡攸和王黼还极力挖苦刘雄伟说又来丢人现眼,又蠢又笨就应该在家里呆着别出来,结果《洞仙歌·冰肌玉骨》一拿出来,两人立刻傻眼了。
因为《洞仙歌·冰肌玉骨》的描写的美人和情郎夏夜纳凉消夏的情形,而且词语意境都极美,风流皇帝赵佶自然喜欢的不得了,当即笑着说蔡攸和王黼两人的一百词也及不上这《洞仙歌·冰肌玉骨》的一句,打脸打的啪啪的响。
当时好多文官大臣都在,两人脸皮挂不住就逼问这词是何人所作,刘雄伟就说是苏东坡所作,又问苏东坡是谁,然后就扯出了林冲。
很快这件事就传了出去,几乎是一天一夜间,所有的文人士子就知道了这《洞仙歌·冰肌玉骨》,也知道了游方道士苏东坡,还知道了林冲。
顾鹏振、查怀仁等以前就知道林冲的人一下就懵逼了,不是说游方道士苏东坡只吟过两词么,怎么现在又有了第三?难道之前林冲这厮在说谎,难道还有第四,第五?
总不可能这些绝妙好词都是那个粗鄙军汉自己作的吧,这也太荒谬了!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倚枕钗横鬓乱。
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度河汉。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同样是这天晚上,皇帝赵佶也从密道去了矾楼找李师师,不久后一曲情意绵绵的《洞仙歌》就婉转唱出,缠绵之意萦绕室间。
赵佶斜倚在卧榻之上,就穿着一件软缎中单,膝前几案置酒一觞,干果两碟,满眼蜜意的看着眼前美人,拍手击节,尽是休闲放诞之态。
待李师师唱完,赵佶就忙不迭的叫好,感叹道:“这词遮莫就是在说我们,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师师,这不就说的是你?而且你还遍体清香……”
赵佶心中大乐,兴奋不已,而李师师固然还是柔情似水,盈盈秋波暗送,但心中老实有些心不在焉,一晚上脑子里只是在想果然如此,这个林冲还真是个看不透的人呢……
总之,躲在家里画画图,蒸馏制作花露水和香水,晚上就和张贞娘相亲相爱的林冲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时俨然已经成了汴京城被议论最多的人,而且还莫名其妙招惹了两位他现在绝对惹不起的大人物。
却说第二天一大早,林冲以极大的毅力拿开盘在自己身上手臂和大长腿,轻轻的下了床,静静的凝视了一会犹在甜睡,脸上还带着幸福满足笑容的贞娘。
终于下定决心俯身在贞娘的唇上轻轻一吻,再帮她盖好薄毯,这才穿衣来到外面洗漱,开始一天的锻炼。
“大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起这么早。”
吕将也早早起来了,看到林冲就神色颇为玩味的说道。
林冲愣了一下,难道昨晚的声音太大了?还是这货有听墙根的癖好?
林冲一阵恶寒,心道看来家里还是不能住外人啊,还有这货也耿直了吧,我是你的大哥,是你以后的主公诶,这些话是能说的吗?
原来昨日系统激活了以后,林冲就一下买了许多的牙刷牙膏,香皂肥皂,洗水出来,家里人包括吕将桓逸一人一套。
本就对林冲无比感兴趣吕将和桓逸越惊奇了,问起这些东西的来历,林冲也是含糊其辞,后来就干脆要他们不要再问,吕将两人越好奇了。
林冲不知道的是,之后两人还没放弃,就哄着小丫鬟锦儿把林冲的底细问了个遍,这才知道原来大哥和阿嫂之前竟然还没有圆房,然后当天晚上吕将和锦儿还真就去听了一下墙根。
林冲有些面色不渝道:“吕将,你知道为何你在太学生里除了桓逸之外就没一个朋友,而桓逸却有好几个吗?”
吕将忙道:“为何?”
“因为你说话太耿直了啊……”林冲点到即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吕将一愣,脸色立刻有些挂不住了,抬眼再去看林冲现他倒是没有生气,这才放心下来,连忙追上去解释:“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没想到大哥这么有毅力,让人钦佩……”
林冲更郁闷了:“好了不用说了,洗漱去吧,既然你这么有精力,等下俯卧撑多做一百个。”
“啊……”
一段小小的插曲,洗漱锻炼过后,带着锦儿到外面吃了一顿精致的早餐,又给贞娘和林伯带了两份。
回去时,贞娘已经醒来了,却只觉浑身酥软乏力,只好躺在床上不敢下来。林冲陪她吃了早餐,两人拉着手说了好一会情话,这才出来。
“在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