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天高云淡,夕阳西下,在天地间洒下一片金黄。
在这如画的美景美景中,一队骑士从北向南而来,穿行在这片刚刚收获的土地上。
这队骑士约有百人,人人都顶盔贯甲,扎束的整整齐齐,长枪骑弓箭壶一应俱全,马上骑士一个个精神无比。
仿佛是强迫症一般,这队骑士哪怕是行军当中,阵列依然整齐密集到过分,骑士之间,几乎是腿碰着腿,无论横看还是竖看,都是一条直线。
更让人咋舌的是,这些骑士除了自己骑着一匹战马外,手里都还牵着另一匹战马,这些战马也全都是腿长腰窄,神骏极了的宝马良驹。
看这队人马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赶了长路的,很多战马的鬃毛都被汗水打湿了,可无论是人还是马,却都没有露出丝毫的疲态,一个个一匹匹全都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当真是人如虎马如龙,马快人捷,彪悍到了极点。
大宋立国一百余年,何曾见过这样的强兵劲旅,一时间所有在路上行进的商旅还有在大路两边田野劳作的农夫,俱都停下来驻足观看,不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好彪悍的强兵劲卒啊,这是什么军队?”
“没文化了不是,没看到旗帜上写了吗,背嵬,这支军队名叫背嵬军!”
“背嵬军,这是哪里的队伍,恁地雄壮?”
“直娘贼,快看这些军士,恁地是好汉子,好军将,骑在马上走了这么远的路,一个个腰背恁地是挺得笔直,阵列恁地严密整齐!”
看见周围这些百姓们不住拍手赞叹,不时出喝彩夸奖之声,这些十七八岁,二十岁出头的少年学员一个个也是情不自禁的腰背挺得更笔直一些,头也抬得更高一些。
直娘贼,以前在汴梁做左义卫侍卫亲军时,整日东游西荡,浑浑噩噩,被人看不起,骂作贼配军一钱汉。
自从跟了林教官,苦是苦了一些,可是也是真畅快啊,这种被人关注被人竖大拇指夸赞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这队骑士自然就是跟着林冲南下一百学员了。
四天前,林冲从陈智那里得到消息。
原来那日疑似吕将的一行人经过罗山,打败了前来劫他们的寨主卫鹤,之后又被从随州赤眉山来的一名姓杜的寨主截住,连人带家眷劫上山去。
后来吕方陈智打探到,原来这名姓杜的寨主正巧是来罗山拉卫鹤入伙的,一伙人回山之后当即就弃了寨子,全伙往西而去,去投赤眉山杜寨主的山寨。
打听到这个消息后,吕方当即叫陈智快马回来报信,他自己则独身前往赤眉山为林冲打前站。
而林冲听陈智汇报完,也当即就命令包括陈智在内九十九名学员做好出征准备,随后入宫向赵佶汇报,说是要带着这一百骑兵进行行军演练。
赵佶觉得简直莫名其妙,自然没有批准,于是林冲留下鲁智深,再嘱咐岳父张教头照顾好家里,之后林冲再次上文本给赵佶,不等他做出回复便带着九十九名学员南下。
四天多以来,林冲这一百人一人双马,每日晓行夜宿至少赶路六七个时辰,这时已经行进到邓州南阳县内了。
又行进了一段时间,耳听得身旁战马的呼吸渐渐开始粗重,走在最前面的林冲转头远眺了一下天色,一轮红日已经贴着西面的地平线沉沉欲坠,将这支百人的队伍的影子在官道上拉得老长。
“看来是赶不到南阳县城了,大家抓紧时间再赶两个刻时的路,等太阳完全落下,我们就原地休息。”
命令依次传下去,一旁与林冲并排而行陈智道:“教官哥哥,何不换马打起火把再多赶十几里路到南阳县城里去歇息呢?”
林冲林冲爱惜的轻轻拍了拍踢雪乌骓的脖子,笑着道:“我们不可能每次行军都能碰得上城镇。
再说了,在外面宿营也好,就当做训练了,也可以歇歇马力,遛一遛战马收收汗。”
马蹄声声中,队伍又行进了一刻钟,林冲一声令下,所有人整齐的下了马,牵着两匹坐骑开始遛起来。
之后林冲带着大家来到一处小山脚下,小河边上,这时那轮红日已经完全落下,林冲命人点起火把,卸下战马驮着的包裹兵器,松开马肚带卸下马鞍子,开始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起这些坐骑来。
作为一名骑将,林冲深知战马的娇贵和爱惜马力的重要,否则若是长时间是骑乘奔跑,或者由着战马的性子狂奔不止,要不几次就能将最好的战马都跑废了。
而且骑乘完毕,也不是简简单单的拴在一边让它们自己喝水吃草就行,必须先要遛马把汗收了,再到河边饮马,用马刷子将战马全身洗刷一遍又一遍,以此疏通战马血脉,保养战马筋骨。
再之后才是喂食马草马料,若是战马奔跑了一天,晚上就必须得喂精料才行,黑豆,鸡蛋,胡萝卜,还得给它们准备足足的夜草,真真是如伺候祖宗一般。
不过作为一名骑兵,战马就是最亲密的战友,骑兵的第二条生命,花再多的时间和精力照顾也是应当应分的。
一行人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刷完了马,都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大大的布槽来,挨个到林冲这里来领东西。。
这是让他们感到最神奇的事,也没见林教官随身携带这些东西,可是每次需要时,他他总能凭空变出一袋袋的马草和豆料来。
然后还有一篮子一篮子的新鲜鸡蛋,每匹战马两个,然后还有给人吃的大肉馒头。
颠簸的战马上,林教官竟然能带这么多鸡蛋,而且还一个都没有破!
讲真,当第一天这些学员见到这些马草、豆料,鸡蛋、大馒头的时候,一个个简直都傻了。
我的天!林教头到底是怎么将这些东西带在身上的!
这简直不是人啊,这就是神仙才有的手段啊!
所有的人当时简直就要给林冲跪了,倒是林教官淡定的很,说甚么一点小小的道法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不过却一定要保守秘密。
几天以来,饶是已经见识过多次,但每次见时,所有人还是忍不住心生敬畏,看林冲眼神都有些变了。
林冲倒是依然像往常一样,和其他人一样,打了四个鸡蛋拌在马料最上面,再把布槽挂在两匹坐骑的马耳朵上,让它们自己进食。
然后一伙人这才开始围着篝火,一面烤着火,烧着热汤,一面开始吃起肉馒头来。
“陈智,刘峰,你们是荆湖潭州过来的,对荆湖这一代还有京西(汴京以西)这一代的绿林山寨可熟悉?”
林冲大口大口的吃着肉馒头,看着坐在身旁的两人问道。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将嘴里的肉馒头赶紧咽下,正要说话,却见林冲突然耳朵一动,神色一下变了。
两人连忙小声的问道:“怎么了,教官哥哥?”
林冲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侧耳凝神听了三四秒,随即微微一笑道:“没什么,一点小动静,你们说你们的。”
ps:今天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