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地汉人杨询卿,拜见大金苏先锋!”
“辽地汉人罗子韦,拜见大金苏先锋!”
命令梅嘉生将萧干带下去,寸步不离严加看管后,林冲便让尉迟斌和王飞宇亲自在帐外传令。
布置亲卫严密把守左近,不相干的人非得军令不得靠近,这才命人将两伙结伴而来当地汉人豪强头领叫了进来。
一见这支“女真大军”的前锋竟然是一个汉人所统领,而且军中卫兵的相貌,看上去也是汉人居多。
杨询卿和罗子韦先是一惊,接着就是狂喜。
这就是表示我们汉人也是很受金国信任并且重用的啊!
看来自己还真是来对了。
于是在一番简单寒暄之后,两人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来意,表示愿意带着乡亲父老前来投效,愿效犬马之劳。
林冲因为怕一个人可能想得不够周全,于是命令尉迟斌把杜壆也叫了过来。
当下两人对视一眼,虽然都对这些主动投靠女真蛮子的北地汉人说不上什么好感,可是随即又释然了。
这就是以力为尊的北地啊,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追随强者,哪怕强者残暴不仁,野蛮兽性。
甚么忠君爱国,尽忠报国,保境安民,替天行道在这里是没什么市场的。
林冲比杜壆还多了许多感慨,因为在原来的历史时空中,童贯伐辽,赵良嗣那厮就信誓旦旦说北地汉人都一心盼望王师的到来,若王师入境,必箪食壶浆以迎。
于是宋徽宗赵佶和童贯就信了赵良嗣的鬼话,赵佶甚至向辽国下了一道榜文,说甚么:“……奉辞问罪,务在救民,不专杀戮,尔等各宜奋身早图归计。
有官者复还旧次、有田者复业如初。若能身率豪杰别立功效,即当优与官职,厚赐金帛……已戒将士不得杀戮一夫,傥或昏迷不恭,当议别有措置……”
“已戒将士不得杀戮一夫……”意思就是:已经命令将士不得杀戮一个人,如果有违犯的,就要军法严惩。
可知赵宋朝廷对这次北伐辽国乐观轻敌到了何种地步,竟然下令北伐大军不许杀一人。还以为赵宋的王师一开到燕地,燕地的汉人就就会不战而降,乖乖归顺。
可结果这些燕地的汉人却视赵宋为仇敌,拼死抵抗;反倒对残酷屠杀他们的女真人,时常有豪强率众来投。
这就是北地汉人的心思,打不赢,你是同宗同族也没多少认同感;打得赢,你是野兽我也追随。
当下林冲哈哈大笑道:“好得很,告诉某,你们能拉出多少青壮为军?有多少人能骑马冲阵?”
林冲这么说,就是准备接受这些人了。
反正还是要在建州等一天,一来多些人来投总是好事;二来有这些汉人青壮来投,梁山军的压力也能稍微减轻一些。
虽说林冲下令缴了几万星投降辽军的械,但毕竟契丹和奚人的人数摆在那里,一旦他们现不对,有人暗中暗中串联搞事,总是麻烦一件。
可这些汉人豪强的军队加入进来之后,林冲就可以给他们分兵器,让他们独立成一军,对这几万契丹和奚人也是个震慑。
唯一让林冲担心的就是,自己毕竟不是长久占据这里,一旦来投的汉人太多,拖家带口的,撤退的时候,平白多了太多麻烦。
可若是不带他们的家眷走,又很容易害了他们。
就听杨询卿道:“回苏先锋,小人能一次拉出两千多青壮,健马也有一千多匹,若是马匹足够的多,这三千青壮人人都是能骑马射箭的!”
罗子韦也道:“回苏先锋,小人也能一次拉出两千多青壮,若是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多跑几个坞堡,小人还能拉来更多的人到军前效力。”
林冲摆了摆手,道:“不必,有这些人足够了。我便代替二太子封你们两个为行军猛安,你们便即刻回去将人马拉出来,到兴中府城下去找我的军师许先生报道。
还有就是,你们回去之后,即刻组织父老乡亲撤离,只带细软干粮即刻,轻装前行知道么?”
两人一听都愣了,这时杜壆连忙解释道:“两位可能不知道,我们与辽国已经在和谈,辽国赔偿我们九百万贯军费,我们放弃建州,兴中府,川州等地,只要锦州一座城池。”
“所以你们回去之后,即刻叫父老乡亲收拾行装,你们则火赶往兴中府城下,听从许军师命令。”
两人这时也不禁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支“女真军”大大的奇怪,不过也没多想,毕竟战绩摆在这里,现在已经上了贼船,难道还能不听命令吗?
于是两人只得领命,一脸狐疑的各自带着二十名梁山轻骑准备连夜再赶回去。
不过狐疑归狐疑,当两人一见到林冲送给他们的二十副全新铠甲和马甲,以及四百匹好马,四千副弓箭和四千长矛的时候,两人的眼睛又一下都亮了。
当即两人激动兴奋的差点没再次向林冲跪下,只是一个劲的表示忠心。
“去吧。两支汉军就由你们两人统帅,某派给你们的四十名老兵可以帮你们领兵,你们以前没有带过兵,凡事多听他们的意见。见到许军师后,记住一点,一切行动听指挥,若敢违犯,定斩不饶!”
林冲送走了两人带来的队伍,对这意外的收获还有麻烦,也是不自觉的摇头笑了笑。
“哥哥,这群人认贼作父,完全不知忠义为何物,真的靠得住么?”
杜壆有些担心,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他其实对这些主动投靠“金人”的北地汉人意见很大。
林冲却冷笑着长叹了一口气:“说起来,还是我们汉人自己不争气,若是能早点收复燕云,收复这些汉唐故土,这些辽地汉人也不会如此。
毕竟同族同宗,我想一旦让他们知道,我们其实是一支汉军,想必他们应该是会心生自豪吧。等他们到了梁山之后,看到我们是如此强大,应该会对汉人的身份更加的认同吧。”
“但愿如此。”
杜壆点点头,随即又道:“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却要在辽地多耽搁一段时间了。还有,他们总数能拉出近五千青壮来,加上妇孺和老人,人数起码是两万以上。
若是再有汉人来投,人数还会更多。再加上数万辽军,奚王府亲军的家眷,这么多人,我们都要运回梁山去么?”
林冲笑笑:“我想到一个地方,倒是可以暂时容纳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