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帝国的支援究竟还有多久才能抵达?”
禁神权杖的七彩光芒在天渊星的外层空间闪耀爆发,吞噬战场的黑暗在瞬间被驱散,无尽的光芒如雨洒落,早早便在黑夜中沉沉入睡的帝都再次从睡梦中惊醒,坠入了黎明的怀抱。
库佐道夫右手持着禁神权杖,浩如烟海的魔力以神杖为媒介不断修复着九阶防御禁咒天海光环破损的符文,以此来牢牢护住他身后的卡罗尔和索尔达,否则光是两位空灭境强者交手的余波就足以将两位皇子人道毁灭。
左手食指上带着的裂空戒喷吐出亮银色的魔法泉,配合他自身对魔法阵的飞速勾勒和禁神权杖的加持,数之不尽的魔法符文反复闪现又隐入表层空间,随后暗中联结在一起,组合成一座座覆压天宇的杀阵将刀魔包围在正中心,蓬勃恐怖的奥术光辉如喷泉般喷涌而出,刹那间便充斥了眼前的整片空间。
铮!
透明的刀芒一道接一道地甩出,围绕刀魔布置的禁咒法阵还未完全爆发便被破空的刀芒斩碎,提前结束了使命,化为了深邃的太空中的数团耀眼的焰火。
支离破碎的空间裂缝随着两人交手范围的逐渐扩大,几乎贯穿了整座战场,一切被卷入裂缝的事物都在空间乱流中被绞成了碎片,无一幸免。
太空港的残骸在刀魔脚下静静漂浮,交战的伊始,刀魔就花费了2秒左右的时间摧毁了天渊星附近的所有空港以及外围轨道上正在开启的一级天极防御系统。
虽然这些防御设施在刀魔眼中与普通的玩具没有任何差别,歼星级别的武装也根本无法在他身躯上留下任何痕迹,但总归看着十分碍眼,所以就顺手处理掉了。
血红色的气息弥漫,索尔达似是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恍惚间,整个人便仿佛置身于上古时代的战场,一具具残破不堪的尸体从尸山血海中挣扎着爬起,狰狞着,嘶吼着,挥舞着残破的武器,甩动着残肢向他扑来。
“闭上眼睛!静心凝神!”
关键时刻,卡罗尔的一声怒吼将索尔达拉回了现实,后知后觉的索尔达赶忙闭紧双眼,只是心脏依旧被化为实质的杀意震慑得停跳了片刻,后背不知何时已经被冷汗彻底打湿,好在脑海中遍布猩红的幻象渐渐退散,快被杀戮欲望完全侵染的识海也在卡罗尔的静心咒增益下缓缓恢复过来。
“呼,好险,差点就真的死掉了。”索尔达吓得直接瘫坐在防御阵中央,脸上原本充盈的红润光泽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苍白的色彩和止不住的冷汗滴落。
“臭小子,差点被你害死了,连不可直视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卡罗尔紧随其后,无力地坐倒在天海光环的核心附近,从刀魔无意间散发的杀意中救回自己的弟弟近乎枯竭了他体内所有的魔力。
不过如果这次能平安活下来,以后他跟帝国的那些贵族小姐或是平民明星约会的时候就又有新的资本可以吹嘘了。
“要不是天渊星常年开启着大悲天,削弱了刀魔近九成的实力,你现在已经在那股杀意中彻底扭曲堕落了。”
“我原以为大悲天还有……库佐爷爷可以挡住刀魔的……在大悲天里……库佐爷爷和刀魔应该……已经脱离了神的范畴吧。”索尔达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辩解,这一波意外的作死害得他现在呼吸急促到了连说话都得说几句喘两口的地步。
“大悲天只是暂时压制老师他们的实力,而不是身为神的生命本质。幸好刀魔的杀意不是针对我们释放的,不然连我也得栽进去。”
“安心啦,有资格被称为神的强者……一般都不会特意去针对我们这种……实力低微的小人物的,尤其像刀魔这种……武道领域的顶尖强者……可是很看重武道尊严的,宁可正面砍我们……也绝不会暗地里下手。”
“那我还真是谢谢了。”卡罗尔连伸手捂脸的冲动都有了,只是碍于贵族的修养硬生生地将这种冲动压了下去。
自己这个天然呆的十三弟,果然还是老老实实读书学习去吧,让他离皇位之争远点也好,想来大哥他们念及亲情和他那与世无争的性格估计也不会对他动手。
浑然不知自己的兄长在想什么的索尔达靠坐在光环的障壁上,眼皮愈发沉重,尽管摆脱了血腥气息编织成的幻象,但他的精神力的过度损耗确是做不得假的,没过多久便陷入了昏睡之中。
“库佐,你不行啊,连被大悲天压制的刀魔都对付不了。”
白袍老者突兀地出现在天海光环旁,太空的失重与无氧环境连同二人交战引发的毁天灭地的余波都影响不了他分毫,俨然又是一位空灭境的真神。
老者伸出右手在天海光环上轻轻一点,出乎意料的是并未引起禁咒雷霆般的反击,随后在卡罗尔惊骇的目光中,整座防御大阵便被瞬间直接传送到了帝都的皇宫中。
连禁咒殿的另一位老爷子都被惊动了吗,这次的事闹得好像有点大啊。
卡罗尔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在皇宫侍卫的搀扶下慢慢走出了已经消散的天海光环,抬头仰望,各色的绚丽光芒在天穹上绽放。
“父皇。”回过神来,卡罗尔向着站在面前身着便服的中年男子微微弯腰行礼。
“让你受惊了,回去好好休息吧。”男人微微点头,之前卡罗尔舍身救助索尔达的一幕幕都被他看在眼里,即使隔着上万公里的距离,外层空间战场上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就像现在,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屹立在战场上的两位镇国之柱,似乎,吵起来了?
“放屁,大悲天也压制了我的实力好吗,要不然别说刀魔,连天渊星都扛不住我的禁咒轰击。”
若是卡罗尔在这里估计会被惊得目瞪口呆,这还是他那位以古板和严苛闻名的老师吗?老师竟然开口出口成脏了,而且骂的还是自己人。
“呵,实力低微就不要给自己找借口。”
“特么的,萨鲁你是排泄物吃多了吗?来得这么晚还好意思开口,想打架吗?”
“就怕你这把生锈的老骨头打不过我。”
“是谁上次差点被我打哭来着?还好意思说我是老骨头,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满脸的老皮和皱纹。”
“你说的上次,至少在千年之前了吧?”
“承认了就好,千年前我就能打哭你,千年后一样也能。”
同为禁咒殿供奉之一的萨鲁波利不屑地笑笑,只是笑容中同样夹杂着某种不爽,就差一个导火索两人便可以直接干起架来。
至于站在一旁的刀魔,嗯,貌似已经被吵出真火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忽略了。
铮!
一刀斩出,库佐道夫和萨鲁波利直接开启空间穿梭闪避,原本二人站立的位置在被刀芒触及的顷刻间便化为了虚无。
“你们两个,商量好谁先死了没有?”
狰狞嘶哑的低语声响起,似有熊熊怒火在心底燃烧,任谁被两个同阶的对手无视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是刀魔这个为杀戮而生的疯子。
他已经彻底不在意目标的死活了,现在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回响——宰了这两个唧唧歪歪的老头!
刀意与化为实质的杀意缠绕在一起,白色面具空洞处的血红流光越发炽烈,天渊星的外层空间已经承受不了这等重负,远胜天威的压迫感令空间濒临崩溃的边缘。
“库佐,联手拦住他。”圣焱神杖显现,被萨鲁波利一把握在手中,杖尖前指,漫天的碧蓝色圣火朝着刀魔站立的方向席卷而去,逐渐崩溃的空间在圣焱穿行过后反而有了融合在一起的趋势。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层层锁链在刀魔周身浮现,来不及察觉,刀魔在瞬间便被锁住四肢和躯干,库佐道夫伸手虚握,厚重的禁神锁直接封住了刀魔所有可能的逃避轨迹。
然而,从头到尾,刀魔根本就没有产生过避开这种想法。
长刀前指,尸山血海降临现世,覆压而来的圣焱和坚不可摧的神锁顷刻间灰飞烟灭。
右手持刀,刀刃如血。
斩!
“噗!”
两道身影同时飞了出去,淡金色的神性血液洒落一路,漂浮着湮灭在刀芒的余威中。斩痕由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腰,几乎将两位奥术宗师开膛破腹。
“这个魂淡,竟然临时摆脱了大悲天的压制。”
“不过看样子,他现在的状态也不太好啊。”
左手微微抖动,库佐道夫挣扎着重新回归悬停状态,给自己和萨鲁波利连刷了数十个神圣洗礼,才终于勉强止住了不断喷溅出的鲜血。
数十公里外,刀魔依旧站在空港的残骸上,只是右手指尖垂落的鲜血和染红的面具,彰显着他受的伤并不比二人来的轻。
嘶啦!
银色的利刃划破空间,在刀魔背后突兀地闪现,直取刀魔的头颅,但是强行挣脱大悲天的压制令刀魔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重创,他感知到了利刃的临近,却已经无力反抗。
“哼,那家伙怎么来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尊老爱幼。”
见帝国刺客殿堂的新任堂主出手,两人索性也放下了手中的神杖,毕竟刺客之王的称号可不是白给的,如无意外刀魔今天必将陨落于此了。
估计皇座上的那位,早就预料到了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吧。也真是舍得啊,用自己的儿子做诱饵,就为了剿杀挽歌的强者,连带着他们这两个老家伙也被不明不白地算计了。
轰!
足以吞噬天幕的巨影从刀魔背后的阴影中跃出,张开狰狞的巨口咬向刺杀者,原本还在沾沾自喜的刺客之王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拦腰咬断,连带着空港的残骸落入巨口中,归于虚无。
随后巨影直接包裹住已经昏迷的刀魔,突破了空间的封锁,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库佐道夫和萨鲁波利留在原地面面相觑,望着突然空旷的外层空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二人不由得汗毛倒竖,劫后余生的惊恐久久不散:“那玩意,刚才一直藏在刀魔的影子里?”
自从踏入空灭境,成为了真神,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惊慌失措过了。不过也并非是因为他们养尊处优得太久了,而是那突现的巨影,的确有让他们恐惧的资格。
“刚才那个,是喰吧?!”
“嗯。连空灭境陨落的异象都被一同吞噬了,幸好……”
喰吗?难怪能够这么轻松地泯灭空灭境的真神,看样子挽歌的高端战力比我预想的还要强啊。
因迪斯特四世收回了探询的目光,转而向着身边的随侍吩咐道:“从宝库中挑一些上好的疗伤神药给禁咒殿的两位供奉送去。”
“至于陨落的刺客殿堂堂主,追封英灵位,善待其家人吧。”
已经陨落的强者,没有必要再多费心思,也只有借此笼络人心这仅剩的价值聊胜于无了。
倒是挽歌的那帮疯子,的确很让人头疼啊。
“挽歌……”伴随着喃喃的低语声,帝都又重回寂寥,生与死都在夜空下静静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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