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儿铺纸研磨，眼珠子转了转，试探着问：“夫人，不用先问一下小姐的意思吗？”

“不问了。”

叶雪娥有自己的主意：“倾落还小，心思没放在这上面，只要流云愿意等，早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

“夫人说的好有道理幺。”

颖儿自诩是夫人的贴心小棉袄，自然不会违背了夫人的心意，铺好纸张，拿起毛笔沾了墨汁，放在夫人手里。

叶雪娥凝眉想了想，拉开椅子坐下，开始提笔写信。

*

皇宫，朝阳殿外。

一名侍从眉心紧锁，不敢置信的看着季流云：“少主，您真的想娶女帝为妻，为了她放弃少主的地位，留在凤栖国？”

“流云此举，亦是为了季氏宗族着想。”

季流云几经深思熟虑，方才做出决定：“季氏宗族相助燕王登基为帝，已然达到最鼎盛的时刻，接下来，会慢慢的走下坡路。”

“族内子弟不知收敛，肆意妄为，迟早会引来帝王的猜忌，届时，如果没人有能力保护整个家族，大厦倾覆，只在一夕之间。”

“少主的意思......”

侍从眸光闪了闪，理解了少主的深意：“留在凤栖，是为了保护季氏宗族？”

“没错。”

季流云丝毫不否认自己的想法：“凤栖新帝，乃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有她在，凤栖国迟早会成为整个崇壑大陆的霸主，一统天下亦非不可能。”

“流云并非没有自知之明，想要攀附新帝，达成自己的目的，即便不能娶其为妻，留在凤栖朝堂，一展抱负，亦不负昭华，此生足矣。”

“少主，您真的要一直等下去吗？”

侍从挑着眼皮，瞅了眼少主的神色，露出几分不忍：“万一女帝她一心修炼，不想成亲......”

季流云想也没想，打断了他的话：“她一日不成亲，我等她一日，一年不成亲，我等她一年，一辈子孤苦终老，也心甘情愿。”

“少主。”

侍从心下黯然，还想再劝。

“你不必说了，我心意已决。”

季流云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是。”

侍从黯然叹息一声，后退两步，转身离开。

季流云静默稍许，回到朝阳殿，提笔沾墨，在宣纸上写下两行字。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

雪后初晴的日子，赏花宴如约而来。

一大清早，镇国公府大门前人声鼎沸，人流如织，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镇国公夫人有心挑选孙媳妇，请了京都城所有适龄名门贵女参加，赏花宴举办的格外隆重。

大红的锦缎地毯，从镇国公府正门延伸至巷口，但凡前来参加赏花宴的名门贵女，皆在巷口下车，由侍女陪伴，踩着红毯，进入大门。

花枝招展，贵气逼人的名门贵女们，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仿佛争奇斗艳的孔雀，莲步轻移，摇曳生姿，一步步踩着红毯，走过小巷，进入镇国公府。

慧敏郡主，李沐琳，何碧秋，三位小姑娘也在其中。

打扮的仿若春日娇艳的花骨朵一般，迎着冬日刺骨的寒风，走过小巷，瑟瑟发抖，美丽冻人。

贵女们陆续而来，进入府内，由小厮和侍女迎至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