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他不敢保证,害怕他的保证,永远成了空谈。
用过了早餐,他就离开了,直接到了江边,继续去监察打捞的情况。
他刚刚下车,就看见戚盛天兴冲冲的朝着他跑来。
“辰哥!你休息好了?”戚盛天看着他应该是睡了有三四个小时,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了。
景北辰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迈着大跨步走向冷风拂面的江边。
“辰哥,有件事你等会儿知道了千万不要激动啊!”戚盛天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俊脸掩饰不住的忧色。
景北辰的脚步微顿,冷眸在他的脸上淡扫而过,“说。”
“有,有……嫂子的,的……”戚盛天断断续续的开口。
“啊啊!辰哥你先松开我的衣服!”戚盛天盯着他,他刚刚还没有说完,怎么就找抓住了他的衣领。
而且很用力。
景北辰眼眸闪过一丝凛冽,手上的动作反而更加用力了,“说,什么!”
“包,包,嫂子的包!应该是,林知晓认出来的!”他再不敢吞吐,一口气将昨晚捞上来的东西说了出来。
景北辰立刻松开了他,朝着前面跑去,怒吼一句,“在哪!”
戚盛天连忙跟了上去,但是他还是没有跑过景北辰,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放在桌上的,沾满了泥土的包直接抱在了怀里。
昨晚打捞上来的时候,他就紧张极了,现在看到景北辰这模样,他的心里说不出的痛楚。
包包还在,但是人没有找到。
景北辰哪里还管上面有没有泥土,是柔柔的东西,他就想抱着。
周围的人看到景北辰,几乎同时停止了动作,大boss此刻的心里一定痛极了。
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此刻却只能抱着一个沾满泥土的包包,身心俱痛。
“辰哥!”
“人呢?人呢!”他紧抱着手怀里的包看着江面,“为什么不是人!为什么!”
“辰哥,嫂子说不定被救起来了。”他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从知道那个消息开始,不要说是江边的住户,就是江边很远很远的住户都派人在找,如果有一点点的讯息,他们都能找到。
可是一点点都没有。
景北辰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他的话,只是闭了下眼,就像疯了似的打开了怀里的包,里面的纸笔早已看不清楚。
他将手机拿出来,因为是昨晚打捞上来的,此刻已经没有滴水了。
他将手机朝着戚盛天一扔,“恢复数据。”
“辰哥,你别逗我了,这个手机已经完全没法了,如果可以恢复数据,我早就……”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迎面射来凌厉的视线。
他立刻笑了,“好,我尽量,我现在就去试试!”
戚盛天拿着手机就走远了。
景北辰低头继续看着包里的东西,里面的东西被水泡了这么久,早就面目全非了,但是这些东西都是柔柔的。
真的是她的。
茫茫的江面,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绞痛和绝望。
他不过是离开了三天,怎么回来就全变了样?
“姐夫!”
安雅盼手里拿着一个保温的水杯走过来,看到他身上的衣服沾满了不少的泥土,神色一愣,而他的的手里还那么宝贝的抱着那个早已看不清是什么样貌的包包。
那么清贵的男人,眼底却全是萧瑟,落寞。
他不该是这样的!
“姐夫,喝点热水吧!这里风大,暖暖胃比较好。”她声音轻柔的看着他。
景北辰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凉薄的双唇微张,“不用。”
“姐夫,你不要这样对自己,姐姐若是在天之灵知道了,她也不想看见你这么折磨自己!”从她的角度看去,能清清楚楚的看见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刮胡子了。
他们仅仅见过几面,可之前的每一次见面,他都是那个清贵高傲的男人,多看一眼都觉得亵渎,可是现在呢?
景北辰终于低头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她没死!”
安雅盼被他凛冽的眼神吓到,身子不由的后退了两步,便看了江面。
“姐夫,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是现在你就站在这里,你还不知道a吗?你要骗你自己到什么时候?他们怕你伤心不敢提醒你,这个坏人就我来做,若是表姐还活着,你觉得她还会在这个冷冰冰的江水里面吗?你在这里面找什么?不过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罢了!一具尸体而已,对你就那么重要吗?”她几乎是吼出声,她实在不想看到他继续这样下去。
“重要!”
柔柔的所有东西都是重要的,何况是她自己。
“好,表姐的尸体是重要的,那你就什么都不管,就整天在这里守着?一天找不到你守一天,一个月找不到你守一个月,若是一年还找不到呢?你要在这里守一年吗?阳阳暖暖你还管不管了?公司你还管不管了?表姐是为什么会出事的,难道不为她报仇吗?你就这样浪费自己的时间,表姐知道了也会看不起你的!”
周围的其他人听到安雅盼这样说大boss,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
唐朔刚刚下车过来,就听到了安雅盼这么长一大段话。
他的眼神移向笔直站立的景北辰,脚步加快的朝着他走去。
景北辰现在精神一直紧紧的蹦着,就差一根弦就要彻底的断了,这个女人是来刺激他的吗?
然而,唐朔还没有走到景北辰的面前,他的身子直直的朝着后面倒去。
身边的安雅盼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景北辰整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闭上眼睛,双手却依旧紧紧地抱着那个满是污泥的包包。
“担架!”唐朔吼了一声。
他们早就觉得景北辰会在这样的环境中倒下去,一早准备了医生。
安雅盼眼看着景北辰被抬走,连忙跟了上去,“唐总,我姐夫他没事吧?”
“你少说两句,他可能没事。”唐朔直接上了救护车。
正要关门的时候,她也坐了上去,不好意思的看着唐朔,“我很担心,就让我一起去吧?我刚刚不是故意那样说的。”
“你说的没有错,但是不该在那个时候说。”唐朔瞥了她一眼,低头看着景北辰。
医生正在往他的手臂上扎针,他需要输液。
“高烧,三十九点五度。”
医生的话,如果一块巨石激在他们的心里,他已经病的那么严重了,还每天都在那里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