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摇了摇头，依旧在笑着。
可是这一次她笑得是那么意味深长。
不知过了多久，她还是一言不发，但看向我的眼神已经多了几分凄楚。
“你怎么了？都这个时候了，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察觉到白芊芊情绪上的变化，一时间有些错愕。
白芊芊微笑道：“是不是……带着田心一起回去？”
“什……什么？”
我吞了口唾沫。
白芊芊的问题让我犹如醍醐灌顶……一时间我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你……你……”
“是的，我都知道了……李卓哥哥，你不用瞒着我！”
白芊芊依旧在笑，她的笑容很灿烂，很阳光，几乎完全掩饰了那笑容背后的悲伤。
“原来你都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一刻我的心中仿佛一下子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让我有些窒息。
很久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这么尴尬和愧疚了。
我不敢去直视白芊芊，等同于默认了我之前的卑鄙。
白芊芊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当你们走进沼泽之后，我就知道了……我知道那个田小姐爱着你，也知道你也爱田小姐……”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说，还一直装作不知道……”
我已经被拆穿，那也没什么好辩解的，只能叹道。
白芊芊忽然凑上来，一把挽着我的手，笑道：“我干嘛要说？你在我面前还是我的李卓哥哥啊……也只有田小姐不在的时候，我才敢这么叫你，才敢这么接近你……”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叹道：“难道是我团队的人跟你通风报信么？还是你其实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我们的行踪，知道我们所经历的一切？”
白芊芊伸出两根手指，按住了我的嘴唇。
随后，在昏暗的光线下，她突然凑了上来。
柔软的娇躯跟我紧贴了一个满怀，我手中抱着的盒子也差点脱手落地。
她凑上了我的嘴唇，双手捧着我的脸……
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安静了……
近距离之下，白芊芊那深沉的呼吸让我迷醉，脸上却突然传来湿滑温热的触感，不知什么时候，两行晶莹的泪水已经从白芊芊的眼眶中夺眶而出……
我心中暗自叹息一声，没有推开白芊芊，更没有迎合。
只是任由白芊芊去索取她现在想要的一切。
许久之后，她才轻轻地把我推开。
“李卓哥哥……你放心，其实……我一直都是一个很理性的人，我知道你为什么瞒着我，更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不要觉得愧疚，我从来没觉得你是在利用我，就像那狗先生也不知道我在利用他一样……”
白芊芊哭着哭着忽然又笑了。
可是她笑得很辛酸。
这一刻我的内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她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是觉得内心愧疚和不安。
“若非爱得深沉，怎会装作不知……”白芊芊语声有些凄楚地道。
“对不起，确实是我有意瞒着你……我不想为自己辩解，我只希望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怨恨的话，等这事儿过后，再慢慢怨恨我吧……”
这一刻我忽然变得没了什么底气。
说实话，现在都到了这一步了白芊芊才对我说这些，她才拆穿我，这反而让我担心白芊芊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整出幺蛾子……
“李卓哥哥……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坏了，我不是那种人……”
就在我刚刚这么想的时候，白芊芊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一般，突然如是说道。
我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望着白芊芊。
“你……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问出这句话我就后悔了，至少我不能承认白芊芊刚刚说的是对的。
白芊芊微笑道：“你猜呢？”
我瞬间觉得有些无地自容，白芊芊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成熟得多……
甚至聪明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我无法回答白芊芊。
白芊芊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我也一直和白芊芊对视着。
许久之后，白芊芊才叹道：“李卓哥哥，如果我不说……你是否已经忘记了，你身体里还装置着一种非常特殊的定位器了……”
我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
片刻间我想起了刚刚以酱油君这个代号进入这里的时候，我身上就被安装了定位器，而且据说还是某种非常特殊不通过一些手段还很难拆除的定位器！
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我身上的伤渐渐痊愈，那定位器给我带来的异物感已经完全不存在了……
我甚至已经觉得它跟我身体融为一体了！
难道……
白芊芊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定位器么？
“所以……你是通过这个特殊的定位器……知道的么？”
我抬起了自己的左臂。
这定位器让我无法感受到它的存在，我都在怀疑是否还在左臂，是否是我记错了。
白芊芊叹道：“你可以这么理解，在你去驯兽族之后，你的定位器一直是由我来监视着……是我去信息库拿走了你定位器的信息……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想要监视李卓哥哥……”
“所以……你知道了多少？”
知道缘由之后，我反而是释怀了许多，轻声叹道。
白芊芊摇头道：“也没有很多，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这定位器不仅有定位的功能，还有其他的功能……”
我说：“比如……窃听功能是吧？我想也只有我这个定位器才有吧……其他的雇佣兵的定位器要是也有这个功能的话，那李南心暗中联络其他人也做不到了，甚至早就被发现了！”
白芊芊道：“是的……”
“难道在我还没有安装定位器之前，你就已经……”
我话还没说完，白芊芊摇头道：“不，因为你是比较特殊的雇佣兵……尤其是在出了宁东海这样的人之后，后来要加入的人，定位器都有所改良，所以跟你一起进来的其他几个，定位器同样也具有窃听功能……”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苦笑道。
这一刻，我猛然间有种被偷偷扒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