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你的身体经过那样的摧残还能恢复如初的?”柳丁香收了点力度,说了令榭静不解的这么一席话。
怒瞪着面前的魔鬼,我紧闭嘴唇死咬牙关,一副宁死不会透露半点信息的态度。
“你不说我也猜得出大概,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一股很纯粹的阴之力。当时截肢你的时候我就纳闷了,我闻到一股很重的阴气。看到你现在一副毫发未损的模样,想必是你的血液不同于常人了吧!?”
我还是默不作声,反而柳丁香越说越起劲。
“说,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话毕我便感到柳丁香冰冷的手掌加大了力度,喉咙一疼,顿时呼吸困难无比!
不行了,奈何我奋起全身力气,扭动我的思维用强烈的意念去控制双手,但使不出丝毫力气。
“不说是吧?那我现在就把你掐死,再抽干你的血液加以研究,你这奇怪的阴之力终究还是会为我所用!”
嗖!
“呃啊啊!”
突然一声刺耳的惨叫从柳丁香口中喊出!
猛然扭头一看才明白过来,是榭静将桃木剑砸在了柳丁香背后,只是力度太小加上有些距离所以只是造成撞击的效果,并没有刺入。
“你真的活的不耐烦了!!”柳丁香厉声大喊一声,眼白瞬间布满血色,头部青筋暴起,怒瞪一眼榭静。
就是这一眼…机会来了!
趁她虚弱的和分心这瞬,下一秒我用蛮力挣脱开她的锁脖,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手将桃木剑捡起奋力一挥!
“啊啊!”
没想到如此敦厚还没开过光的桃木剑,居然轻易砍下来她的一只胳膊。那半只手臂的平滑切面被长长的汉服衣袖遮挡,只看到袖口里像是烧着了一样喷散出一股蒸汽,还不停的往下滴着蓝色的液体。此景直叫人头皮发麻徨恐不已。
柳丁香单手捂住伤处还在因忍受不住痛楚而苦叫连连,见她虚要她命!
提剑重重的往她胸口刺了过去!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居然从柳丁香身体硬生生穿了过去?
没错,是她的法术,她可以虚化自己的实体。
“混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给我等着!下一次见面就是你们的祭日了……咳……!”柳丁香喘着粗气虚弱的说完这句话就要作势离开。
我哪会轻易放她走?为了能够不使她再用那奇怪的能力躲掉我的这一剑,只能选择最快的攻击方式。我持剑瞬间回首一挥,果然借力打力,并因木剑平面顺风而使,这一刀异常的凶快,不深不浅划开了她的上衣胸襟衣物,划口处一阵浓浓的深蓝色琼浆喷溅而出。
“啊……!”
再次反向一挥往腹部划去,谁知又挥空了,她再次虚化,并化成一团青色烟雾,我不顾一切的挥剑乱砍一通,仿佛杀红了眼。
待烟雾被挥散之后,柳丁香已不见踪迹。
过了半晌我才冷静下来,回头看向榭静。
未等我开口问候,榭静反而先行发问:“看来你早就和她见过了…为什么你知道那么多事不告诉我?”
对于榭静的话我脸色有些难堪,低着头不知如何作答。
“我知道你不说肯定有你的难处,你放心,关于她刚才说你身体这件事我不会过问的。我就只想知道荣荣怎么了,你肯定知道什么的吧,我有权利知道。”此时的榭静比我显得更加冷静沉着,她这一番话我真的无从辩解了,是的,我必须得告诉她了,反正也是早晚的事……
“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嗯,我知道的一定都会告诉你。”榭静一脸严肃的回道。
“你为什么会去六楼还书?我记得你平时看书只去一楼吧?”
榭静摇了摇头,抿了抿嘴唇,酝酿了下心情才娓娓道来。
“不是我还书……其实是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叔叔找过我。他给了我一本有关烹饪的书,说快到还书期限了,他自己太忙了,让我帮忙还一下,正好我回去也路过图书馆就帮他的忙了。本来我以为是一楼的就没让你陪我一起去,后来进去了才发现还这本书要去六楼……”
“我不是说过了,不要独自一人去楼层高的地方,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我有些气愤。
“我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
“后来呢?”我接着问。
“后来我还了书之后刚准备下楼,就看到有人在叫我,我回头一看,我看到王德荣了!真的是他,然后他对我招了招手就跑楼上去了,我就追过去,刚推开门就……”
榭静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我也不多做问了。
“之前也是在天台,你和我说过几件事还记得吧?”
榭静点了点头。
“我记得你曾说过,八点半之后不能继续待在食堂里,我问为什么,你说有鬼,这种话对吧?”
“嗯,我是说过,其实我不知道有没有,那时候就是吓唬你的,为了让你不要去。”
“我想问的是,是谁告诉你晚上八点半不能继续呆在那里的?”
榭静沉默了,是的,她再次沉默了。我明白她是想包庇一个人,这个人要么对她有恩,要么她对这个人有愧。
“王师傅?”
榭静听闻,顿时一惊讶,瞪大眼睛看着我,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停止,继续说道:“其实,他的确说的没错,那里的确有鬼……并且他那么说也是为了保护你。”
“但是……”我停顿了下,在犹豫这句话该说不该说。
“但是什么?”
“那时候他的确是想保护你的,只是今天……他想杀了你。”
榭静有些吃惊,只是这种惊讶程度,不符合我心中的预期,就好像她自己已经有过心理准备了一样。
“为什么?王叔叔平时对我真的很好,为什么他会帮那个女人杀了我?”
“不是他帮那个女人…而是那个女人帮他。”
榭静不解。
“王德荣已经死了,他以为你杀了他的儿子,所以才对你起了杀心。”这句话我说的很突然,但是我却酝酿了很久,在前面对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思考准备了。我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勇气,也不知道榭静有多少勇气去承受这字字重如千斤的话语,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话音刚落,只见榭静面色突然一颤,眼眶顿时变红,哽咽的说:
“原来是这样啊……荣荣死了,所以叔叔…才对我这样……”
这极致的悲痛,包含着委屈,如同一波汹涌的潮推将一个平时硬汉形象的榭静彻底打回原形,此刻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真实情感,悲伤欲绝的痛哭起来。
在我面前的,再也不是野蛮无理的神静病,她只是一个内心极度脆弱的普通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