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兵力在平原上正面对抗。
辛格尔并不将这支明军放在眼中,毕竟他有三万人,又有主场优势,后勤补给和兵力补给充足。
对方不可能恋战,打不赢可能随时要退。
正当他盘算明军可能要撤退的时候,明军真的撤退了。
辛格尔:果然撤退了,想诱导我追击?我还真就追了!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有多大本事!
伊斯拉姆很快就接到了城外的战报。
对于辛格尔追击明军这件事,他犹豫了一下,但最终没有说什么。
他也知道对方可能是故意诱敌,不过强大的实力让他内心充满了骄傲,他想让辛格尔去看看,到底是谁敢冒犯白沙瓦。
并且他还想让自己的小儿子多立立战功。
两个小时后,明军在白沙瓦北部集结,探子送来最新的消息:敌军正在追击!
这对杨麟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杨麟不由得感慨,打仗在某种程度上,除了考验一支军队的组织性,其实还是一种心理战。
正如卢象升所说:这种简单的诱敌之术,敌军肯定可以看出来,但只要我军的军队人数不占优势,敌军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就敢追击我军。
白沙瓦的诱敌之战持续的时间很短,前前后后也就两个小时不到,但它在以后却被写入了军事学院的经典案例中。
从这个案例可以分析出许多关于战争的关键因素。
杨麟并没有在这里多停留,他快速朝北边赶去。
此时,一支明军的步兵正快速沿着昨日骑兵的路径南下。
他们行军速度飞快,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地行军,并且推动着火炮,由部分骑兵在周围做岗哨,清扫沿途可能发现他们踪迹的商旅。
他们的任务就是配合杨麟的骑兵,与莫卧儿追击而来的大军打正面战,以最小的代价吃掉莫卧儿的军队。
七月十九日上午,杨麟与周贺的三个步兵师,两个火炮营,和一个骑兵团会合。
明军开始在这一带展开兵力布防,等待莫卧儿大军前来。
中午的时候,辛格尔的军队抵达这一带。
这一带是空阔的平原地带,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到明军的身影了。
辛格尔大笑:果然是诱敌之术,我追击了一天,你们就来了这点人!不够我杀啊!
莫卧儿大军立刻也摆开了阵型,号角声响彻在空阔的平原上。
辛格尔的阵型是这样的:轻骑兵在两翼,准备包抄明军左右两翼,重骑兵在步兵的后面。
这种战术很典型的进攻战术。
先用步兵正面和敌人打一波,将敌人的前锋消磨一遍,然后用轻骑兵从两翼做队形切割,将敌人的军阵切割松散开。
待敌人被消耗后,最后用重骑兵做正面的碾压,以最大程度上杀敌。
莫卧儿是陆地强国,打陆战也是一把好手,而且有充足的骑兵。
他们自然有这个底气和这支突如其来的大军硬刚。
明军呢?
明军的打法很简单,为了最大程度减少伤亡,明军统一用火枪手,以防御的形式作战。
主要是线列阵和空心方阵。
线列阵在中间,两翼不知空心方阵。
至于杨麟的骑兵,则分布在空心方阵的后面。
辛格尔完全不知道时代已经变了,火器更迭,导致战术的变化。
传统时代的战术,和新时代的战术是没法打的。
此时莫卧儿步兵冲锋就初步正面了这一点。
步兵的的弓箭手、火枪手在推进后,本以为可以对明军造成远程杀伤,却不料立刻被明军的燧发枪收了一波。
一看自己的前锋居然被压着打,辛格尔立刻调动两边的骑兵。
结果呢?
轻骑兵刚开始冲锋还挺猛,明军的火炮一响,顺便崩塌了一小块。
好不容易进入百米之内,遇到空心方阵后,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骑兵浪潮,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下来。
勉强厮杀到空心方阵面前的骑兵也已经奄奄一息。
火药燃烧的青烟滚滚飘动起来,遮蔽了视野。
一颗颗铁炮发出愤怒的吼叫,在莫卧儿骑兵潮中碾过。
明军的防御坚如磐石一般,而莫卧儿的大军,已经队形涣散。
转眼就过了两个小时,数万大军从最开始的队形严正到现在的崩散无序,只是过了两个小时而已。
这两个小时,对于杨麟和周贺来说,自然是春风得意。
与莫卧儿的第一次正式大规模会战,是这两个人打的,他们算头功了。
而对于辛格尔来说,这两个小时,就如同两个世纪一样漫长。
战场总是出现一种我能打赢,但是我的军队就是无法破防明军的神奇现象,以至于辛格尔赖在这里一直打了这么久。
而当杨麟的骑兵冲进战场的时候,莫卧儿的噩梦才开始了。
杨麟的数千铁骑,如同一片锋利无比的寒芒,在冲进战场的时候,竟然以势不可挡之威,直接给莫卧儿的大军梳了个中分!
中间被撕开的那一长条口子,血肉模糊,人头滚滚,碎骨迸溅,肉酱黏在马蹄上,和泥土已经飞扬。
号角声中,明军的大军开始冲锋了。
骑兵敢在前面收割人头,火枪手则在后面开始大规模冲击。
莫卧儿这一战全败。
辛格尔慌乱奔逃。
第二日早上。
幸存的逃兵回到白沙瓦,伊斯拉姆正在用早膳,他吃得正爽,外面的人跑进来了。
“报!总督大人!不好了,我军大败!”
伊斯拉姆猛地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我军败了!”
“这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伊斯拉姆连忙爬起来,走过去,一把抓住那个士兵,“你要是再敢瞎说,我宰了你!”
这时,又一个士兵进来了。
“报!总督大人,敌军!敌军来了!他们……他们……”
伊斯拉姆瞪大了眼睛,怒道:“他们怎么?”
“他们提着辛格尔大人的人头,将人头挂在了城门口!”
伊斯拉姆瞬间面色苍白如纸。
等他登上城楼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儿子的人头,被刺在一根长枪上,放在正城门的前面。
他愤怒地咆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