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常好歹也是个总督啊!
南大陆的总督,一把手,军政大权在手。
他虽然看不上那个远房亲戚,但现在连黎道远都知道自己的亲戚被人打了,这面子往哪里搁?
“哦,被谁打了?这楚城也是有律法的。”
“听说对方姓施,叫什么施琅。”
“施琅!”李太常当然认识施琅,他跟施琅的老爹施大瑄是老同事。
李太常是山东登州人,当年袁可立下面的兵备道。
所谓的兵备道就是军区总督衙门里监察军队,管理后勤、屯田、钱粮的官员。
正统历史上,天启年间,袁崇焕在宁远之战的时候,就是辽东兵备道。
不过在新军改制中,兵备道监察军队这一项权力被剥离出来,交给了宪兵司,兵备道更多的相当于后勤部门了。
主要是军备、钱粮、医疗等军用物资的管理。
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职务。
而袁可立是大明朝第二任元帅,他上位后,下面的大部分人几乎都升迁了。
其中就包括李太常。
李太常在打完辽东之战后,就升为朝鲜省巡抚,在朝鲜省待了三年,政绩卓越,又协助温体仁在扶桑待了两年。
身上的光环不可谓少。
再后来,又被提拔为台湾军区总督,陆陆续续到吕宋岛、渤泥岛任职。
都走完一遍,终于到了南大陆。
总之,这是一个履历极其光鲜亮丽的人,他的简历拿出来,能闪瞎别人的二十四氪纯钛合金刚狗眼。
让人忍不住流泪,同样是人,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呢?
正说着施琅,施琅便带着姚启圣,一路兴致盎然地走过来了。
“姚兄,我跟你说,公主找咱们,一定是想重用咱们。”
“施兄,你是军方的人,说这话得谨慎。”
“怕什么,咱又不是去造反,咱是去见公主,公主是陛下的掌上明珠,咱效忠公主,不就是效忠陛下吗?”
按照施琅这个简单的逻辑来推算,似乎确实是这样。
而行事谨慎的姚启圣则说道:“总归要小心一些的。”
“姚兄,我就看中你这谨慎小心的性格,不像我,从小在军大院长大,没事就去打架,你可知道,跟那帮兔崽子们打架,可不能小心谨慎,得抡起拳头使劲砸,不砸得他们哭爹喊娘,他们不知道爷的厉害!”
李太常大喊了一声:“施琅!”
施琅微微一怔,寻声望去,却见不远处的马上,一个中年男子,正不怒自威看着自己。
他一看那人,大吃了一惊,立刻跑过去,行了一个军礼:“南部战区第三军团第一军第二师师长施琅,见过总督大人!”
“你怎么在这里?”
“回禀大人,是公主殿下要召见卑职。”
“公主召见你?”
“是的。”
“那你快去吧。”
“是!”
“对了,你今天是不是当街打了一个叫李恪的人?”
施琅有些懵,顿了一下,说道:“是!”
“他是我一个亲戚,你打他做什么?”
“他当街强行收酒!”
“强行收酒?”
“他说要把楚城所有的酒都收起来,来孝敬总督和巡抚大人。”
“所以你就把人给打了?”
“是!”
李太常怒道:“你身为军官,怎能随意打人,这若是传出去,军队威严何在!”
“大人,那厮手里有火枪,还带了刀。”
李太常大吃一惊:“真的?”
“公主殿下当时也路过了,对了,人后来是被公主殿下抓走的,您可以去问问公主殿下。”
施琅此话一出,李太常的脸当场就绿了。
强行收酒还算是小事,最多是扰乱公共秩序,拘留半个月。
但若是携带火枪和刀,那就是大罪了。
而且更坑的是,还被公主当众抓到了。
他说道:“那个李恪跟我是远房亲戚,本官只是见过他一面,倒也不熟,这事我会再抽空与公主殿下说明,你快快去见公主吧,不要让公主久等了。”
“末将先告退。”
“有空替我向你父亲问好。”
“是。”
施琅立刻走了,走过去,拉着姚启圣一起向公主府走去。
巡抚范景压低声音怒道:“李恪那个王八蛋,本官何时让他去收酒来孝敬本官了,本官这里有的是朝廷赐的酒!现在好了,被公主殿下给遇到了,本官这还怎么说得清!”
李太常也懒得理会范景,自己骑马先走了。
大家现在已经潜意识知道,公主殿下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刚来楚城,就出现了民间私带火器一事,这必然是大事。
施琅和姚启圣很快见到了公主。
施琅见到朱彦霖的时候,朱彦霖正在后院的靶场射箭,她已经连中8环,每一环都是正中心。
而且她是一边骑马飞奔一边射箭。
这一幕看得施琅和姚启圣都不由得咂舌。
等结束后,朱彦霖走过来,将弓扔给旁边的一个军官,翻身下马:“施琅!”
“公主殿下。”
“对了,这位是?”
“草民姚启圣。”
“他是臣的朋友。”
“你的朋友,你该不会是把他打成你的朋友的吧?”
“公主殿下取笑臣了,臣怎么会随便打人呢?”
“我老早就听说,厦门的军防区大院里,有个小霸王,叫施琅。”
施琅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朱彦霖突然说道:“听说你参加过当年跟红夷人的那一场决战?”
“是,臣确实参加过,当时跟郑大人在同一艘船上。”
“郑成功么?”
“是的,郑大人当时是臣的直属上官,臣是他的副手,那一战打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郑成功要去西征了,你怎么不跟他一起去?”
“臣都是服从上面的安排,上面调臣到南大陆来,臣就过来了。”
“那你觉得南大陆如何?”
“南大陆的未来,自然是一片光明,不过完事开头都难。”
“哦,你此话怎讲?”
施琅双手一摊,说道:“殿下,这事臣觉得您问问臣的这位朋友姚启圣比较合适,他倒是对此有自己独到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