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陆川捕捉到她眼中的不耐,当下心里就燃起一股无名火,声音中带着寒气:“我很好奇,发生这种事,学校是什么态度?”
“如果学生是清白的,当然会站在学生这边。”老师道。
这样的回答,根本就是打太极,进可攻退可守,反正吃亏的不会是学校。
但是,余陆川不会让他们独善其身,他敛了眸子,说:“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我们窃取比赛题目,如果仅凭一封举报信便认定了我们有罪,似乎太儿戏了。”
余陆川言辞犀利,让老师感觉到,他和楚一一不一样,处理不好的话,会很棘手。
所以,班主任多了几分耐心,解释道:“没有任何人批评小星,刚刚我也说了,找家长来,只是了解了解情况。”
“我们知道的,不比你们多,你只需要记住,小星是无辜的,至于那些诬陷小星的,在背后恶意揣测的,我们也会用法律来维护小星的权益。”
余陆川长相斯斯文文,带着书卷气,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有些疏远,可言语中一旦带着戾气,就会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甚至不敢与之对视。
面前的班主任就是这样,她垂眸挥了挥手,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其实也不用那么紧张。”
“事关一个孩子的名誉,我们怎么不紧张?小星就是我们的宝贝,我们绝不会让有心人伤害他一分一毫。”
“只要没做过,就不必担心,我们一定会让真相水落石出的。”班主任不敢去看余陆川,便一脸善意地对楚一一解释着。
在说话的时候,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楚一一隆起的肚子吸引,大概明白了旁边这个男人,为何要替楚一一姐弟出头。
就在这个时候,学校敲响了放学铃。
这声音解救了班主任,忙笑眯眯地说:“放学了,先接小星回家吧,后续有什么情况,我们再聊。”
楚一一心烦意乱,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站起身轻轻儿点了点头。
余陆川感觉她的身体有些晃,便扶住她的手臂,而后对班主任说:“我们也相信学校会和我们站在一起,捍卫我们共同的荣誉。”
“这是自然。”感觉余陆川马上就会离开,班主任壮着胆子看了看他的眼睛,而这一看,便发现对方也的睨着她,黝黑的眸子里,好像闪着手术刀一般危险又冰冷的光。
这眼神让班主任僵住,而余陆川则扶着楚一一走出办公室。
他们的身影渐渐从门口消失,班主任靠在椅背上,有一种要虚托的感觉。
有同事回办公室,看到她这幅样子,便关心地问:“你这是怎么了?病了?”
班主任摇摇头,颇为无奈地说:“这份工作,真是越来越难做了。”
同事以为班主任被哪个皮孩子气到了,便笑着安慰几句。
至于气到她的“皮孩子”,此刻正与楚一一走在学校的林荫小路上。
楚一一没有说话,她紧皱着眉,满腹心事的样子。
余陆川知道她在担心小星,而此刻任何劝慰的话都没有意义,他便反其道而行之,先用一句话,吸引了楚一一的全部注意力:“如果小星一会儿看到你这个样子,可能明天就选择休学。”
“他敢!”楚一一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那小子有什么不敢的,他唯一忌惮的人,就是你,如果你因为学校的事而愁眉不展,你觉得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楚一一嘴儿动了动,最后也没有说出什么反驳的话。
见楚一一沉默下来,余陆川才劝道:“就算为了让小星安心,也不要这样忧虑了。”
“可是怎么能不忧虑呢?我一想到有个混蛋正躲在暗处,对小星心怀不轨,我就恨不能现在将其揪出来,狠狠鞭打!”楚一一难得发狠。
但是,余陆川却没有捧场,反而提醒道:“不要有那么深的戾气,肚子里的宝宝会感觉到的。”
楚一一散发了一半的戾气,因为这句话而硬生生收敛起来,但是忍而不发,真的很折磨人。
她捏了捏双拳,将愤怒都化成了无人会回答的质问:“成人世界的腌臜,为什么要牵扯到孩子身上?”
余陆川看着楚一一有些脆弱的样子,心下一热,便单手搂住楚一一的肩膀,给她无声的安慰。
做出这个举动之后,他就后悔了,因为他都能预想得到,自己肯定会得到楚一一的责骂和嘲讽。
然而结果,也不知道楚一一是心不在焉,还是真的需要一点安慰,她竟然没有推开他,两个人就这样互相依偎着,走在学校里高大的梧桐树下。
阳光透过叶子,洒下斑驳的影子。
那影子就像余陆川此刻的心情,焦灼之下,还带着片刻的小欢儿愉。
走了没多久,两人便看到一队等校车的孩子,小星就站在其中。
他已经知道有人检举的事,不过这对他没什么影响,神色依旧冷冷清清的。
可是,有的孩子就没那么冷静了,尤其是因为小星返回学校,而被他挤掉的前辩论队成员。
得知小星的“丑闻”,那孩子便开始幸灾乐祸,现在碰到小星,自然要上前嘲讽嘲讽
“喂,听说你这个最佳辩手的名头,是窃取来的,怎么样?偷来的名誉感觉好吗?”
对方得意洋洋,可小星根本没理那个孩子。
这让那孩子有点挂不住表情了,声音变得粗厚起来:“喂,我和你说话呢!”
“无稽之谈,我干嘛要理会。”
“真不愧是最佳辩手,蔑视人的气势倒是十足,但是一个走后门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嚣张?”
这孩子太聒噪,小星觉得他很烦,便侧头冷冷盯着他,算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但是,对方并不在意他的警告,依旧在张牙舞爪:“看什么看,你的事在学校里都传开了,难道你还打算将所有人的嘴巴都堵住吗?”
小星启嘴儿要说什么,但是有人抢了先:“请问都传了些什么,让我们也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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