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傍晚,这是难得的季节,天上的两颗恒星恰好被各自的巨行星所遮挡,这才给了赵修亮所居住的星球有了长达两个月的舒适夜晚。
赵修亮进入了酒吧,这里有着来自不同星球的生物,人类不过是其中的一支生物族群,酒吧内不同生物享用着他们所喜爱的饮品。
如果是一名新手,看到酒吧内的场景,可能会被眼前景象震撼,见过没见过的,酒吧内似乎都包含着。
毕竟,这颗昼夜温差大,水资源稀缺,生存环境极其恶劣的星球,但凡有常识的都不会冒险来到这里。
这里是淘金者的天下。
这颗星球的表面沙漠化,水资源稀缺,可却是隐藏在沙漠深处的沙虫天堂,而沙虫又盛产着香料,这种香料,虽被帝国严格保护,可依旧是淘金者们甘愿来此的原因。
价格高昂,采摘难度极高,再加上帝国授权了这颗沙星的原住民保护沙虫。
大多数淘金者都有合法权益,可总有那么一些亡命徒在没有合法采摘证的同时,违法采摘。
赵秀亮不是淘金者,他作为一名赏金猎人,他来这颗星球的酒吧,也是为了抓捕那些违法淘金者。
他进入酒吧,摆手支开服务员,靠在椅子上,盯着面前的原住民沙人,那沙人鬼鬼祟祟,小心而珍贵地抿着眼前的蒸汽水,沙人的呼吸系统早已因为沙星的环境退化,他们可以过滤空气中的对人体有害的物质,但同时,他们的消化系统同呼吸系统一并使用。
他们脸部有着可180度转动的突兀大眼睛外,眼睛下方是可以闭合比眼睛大小略小一半的呼吸消化器官,器官旁边则是鳃状过滤器官。
此时,沙人的一对眼睛正在无规律的左右上下查看着,那呼吸消化器官此时微微张开,正在小心将蒸汽水吸食进他的体内,那鳃状器官微微张开,看样子极为享受。
赵修亮的目标并不是沙人,他耐心地坐在角落里等候着,那沙人此前小心警惕地在他面前审视过,不光是他,这酒吧的每一个人他都小心翼翼观察过。
沙人那对大眼睛,即使小心谨慎,也没看出赵修亮这赏金猎人就在他正对面的角落里,光明正大的盯着他。
沙人发现了他的目标,他还没站起来,就被来者摁在原位,来者背对着,赵修亮无法看清来者是谁,正在此时,突然出现了三个人站在他的面前。
是皮肤惨白,天生自带纹身又长相丑恶的恩林人,恩林人操着蹩脚的通用语,挑衅着他。
“我们认识你,赏金猎人。”
“我觉得你认错人了,不能逮谁都是赏金猎人。”赵修亮不想过多纠缠。
“我的族人就是被你抓的!”三人中其中身形最高的人闷声说道。
“行了,可不要诬赖。”
“我们可是有证据!”三人中身形最小的掏出了立体息图,上边抓着恩林人的正是他的模样。
赵修亮透过三人之间的缝隙瞅到沙人和那人望向了他这边,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他知道这次佣金算是被彻底搅黄了,他这才望向始作俑者。
“所以,你们想做什么?”
四人互相对望,突然赵修亮掏出手枪,还未开枪,就被对方先发制人一枪将他手臂打穿,血雾在空中弥漫,他的左手一把将桌子掀向三人,左臂对向三人,一秒后,左手背一个绿灯亮起,他手握拳,三枚小型导弹带着尾翼迅速穿透桌子,三人应声倒下。
赵修亮低头寻找自己跌落在地的半截手臂,手还握着枪,他将枪装回枪套,拿起自己的手臂,走向吧台,将那半截手臂在吧台上扫过,输入密码,多支付了一笔,用作赔偿。
他出了酒吧,启动了助推器,在空中飞行了一段时间后,缓慢降落在一片石林当中,他缓缓进入,这片石林是天然庇护所,他在纵横交错的石林小道缓慢走着,没经过一些地方,他会蹲下,在小道中不起眼的地方,他埋设了一些预警系统,确认之后,他向深处走去。
他停在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巨石面前,他用左肩使劲推着石门,石门旋转的同时,他的身影也进入到了里边。
里边跟外边看起来别无二致,依旧蜿蜒的小径,他向内走了不过几米,在转弯处,有着简陋小筐,他步入之后,拉着旁边的麻绳,筐吱吱呀呀地随着他的拉扯缓缓向上。
他的面前出现了木制平台,他将绳子缠绕在平台上凸出的木桩,固定好之后,他走了进去,里边是巨大的石洞,墙壁上能看到凿印,这是他花费了很长时间在这颗沙星上找到的容身所,里边家具不多,都是他一个个依托原有的形状所凿出来的石床、石桌、石凳等。
星光从头顶窟窿照射进石洞,使他能看清周围,他缓步走向石洞自然形成的露台,就在露台旁,有着泉水汩汩涌出,这是自然水池,也正是这,他才选择这里为他的容身所。
他先看了看自己受伤程度,疼痛感依旧存在,不过他已经熟悉这样的感觉,他用水杯在水池里舀了一杯水后,仰天喝了下去,顺势坐在围绕水池他打造的环形石沙发,靠在柔远的背垫,舒服地躺着。
要知道,在沙星,能拥有这样天然泉水的水,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
水的甘甜,让他舒服了一些,他坐了起来,向石洞深处走去,石洞内别有洞天,一间石室与外边相比,除了封闭性之外,墙壁上挂着一台监视平台,上边正是他进来之前所检查的设备成像。
在石床旁,有着一台格格不入的象牙白机械,他拿起自己的断肢,走了过去。
“启动。”他语音控制着。
“先生,您好。”机械发出声音,“检查到您已受伤,受伤程度划分,中级。”
“嗯,不要说废话了,治疗吧。”
“好的,时间大约三个小时,请躺下来。”
三个小时,对他来说,正好小憩恢复体力,他重重叹了口气,下次,再碰到类似情况,还是先下手为强。
他躺在石床上,任由机械对他进行医疗,在进入睡眠时,他不禁想到那个小家伙。
有多长时间没见了?小家伙发生什么事了?他带着疑问沉沉睡去。